“是我，旧我已死，新我为我。”

    女天使抬头看着那张面孔，声音略显沧桑与无法掩饰的憎恨，这是身体自动反馈的情感，深刻得已经是成为了某种本能。

    黑鲨听见她这样说道：“我不认识你，但我认得你，我曾经的主人。”

    “你这个可怜虫，竟然听信这种谎言，愚昧而又可笑。”那张面孔嘴角开合，尖锐的声音亲在上空炸响：“你真的以为，自己能从神人手中夺走一件属于他们的东西？”

    “事实胜于雄辩，白长生的力量刚刚被我击溃。没有世界中枢，强大如他，也无法跨越时空而来，而你，更是被隔绝在这条时间线之外。”

    女天使死死地盯着那张脸，冷笑几声，但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法抹除的深烈恨意，毫不掩饰的深刻杀意，直刺天上的绿火面孔：

    “等我塑造出一条新的时间线，创立我的世界，你觉得，下一步，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呢？我曾经的主人？”

    “我塑造你，也能杀了你！”

    绿火面孔似乎被激怒了，他的低吼声如同云层中传来的爆鸣，随着这句声音在空中炸开，随之破碎的还有女天使背后的骨翼，女天使一口血喷出，但是不为所动，依然死死的看着天空的面孔。

    “你的天使本源都已经消失，天使之心和天使之翼是你的力量之源，但你全部放弃了，又如何能对抗我？”

    绿火面孔此时仿佛才发现女天使身上发生了什么异常，声音忽然变得凝重，之前被激怒的模样仿佛从未存在。

    “哈哈哈………留着那些枷锁，然后继续被你控制吗？没有了这些枷锁，即便是我体内的寂灭天轮回法力，也已经不属于你了！”

    女天使放声狂笑，在她的背后，已经破碎的骨翅重新汇聚，化为一片片细小但是汇聚成团的污黑絮状物，如同迷雾在扩散，铺天盖地，远远看去，如同一双放大了无数倍由迷雾组成的巨大黑色翅膀。

    “轰！”

    迷雾刺入天空，原本波动的绿火开始消散，连那张面孔都已经变得不稳定起来。

    他低吼声不断，声音尖锐如雷暴，寂灭天轮回法力以它为轴点爆发，铺天盖地的绿火将黑雾推开，但是却不能入侵女天使分毫，恰恰相反，那些黑雾仿佛是在针对着绿火，不仅没有破坏掉黑雾，这些黑雾在侵蚀着绿色火焰。

    “天煞玄冰？！”

    绿火面孔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恐怖真相，尖锐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思议：

    “你疯了！这种东西和我的寂灭天轮回法力是绝对的死敌，收纳这个东西到自己的体内，你只会在两者的交战中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正在放声大笑的女天使听到这句话，表情先是一愣，沉默片刻后，居然又接着笑了起来，笑声癫狂，仿佛看到了什么蠢物。

    “我还以为是他亲自突破时间节点降临，没想到也是一个被派过来送死的愚蠢使徒！在我面前也敢伪装？！”

    “现在，给我现身！”

    女天使双手一合，黑雾爆发的速度暴增，深入天空，撕裂绿火，绿火的面孔彻底崩溃，降落下来的是一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狮头使徒，但是背后不再是骨翅，而是一双真正的绿色与金色相间的翅膀。

    “我主神威无敌，你会……”

    “【指令：实体死亡】。”

    女天使下达了第三次指令，随着这一声令下，女天使身上洁白的肌肤开始褶皱并且浮现出斑点，那是衰老的迹象。

    但是，狮头使徒身体一僵，他那巨大无比的身体无力地坠落，却在半空中被女天使单手抓住、提起。

    “【指令：记忆夺取】！”

    第四次指令下达，女天使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段漫长而又深刻的记忆，随后，这个属于狮头使徒的记忆就被自己的魂灵封存，留待后续从中获得情报。

    “不要震惊于自己的死亡，即便是你的主子，在这里也什么都不是，只可惜，他害怕了，因为现在的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女天使说完，就抛下狮头使徒的尸体，黑雾如蚊群般一涌而上，在转眼间，那具巨大无比的尸体就已经变成了白骨，然后，连那巨大的骨架都被黑雾吞噬，彻底侵蚀消化，只有那双绿色与金色相间的翅膀残余下来。

    做完这一切的女天使降落到海面，黑雾重新聚合，那铺天盖地的黑雾转眼间从天地之间消失，全部汇聚到那双使徒残留的绿金色翅膀，将那双翅膀染成了极深的乌黑光泽。

    女天使手一按，翅膀从天而降，与背部肌肉重新融合，一双黑色的翅膀取代了之前燃烧着绿火的骨翅。

    得到了这双翅膀，女天使的情况似乎直接好转了许多，她原本已经干枯的白发重新恢复成明亮的银发，衰老的肌肤也重新焕发活力。

    但是，最棘手的地方却没有恢复。

    她低下头，身上的六个血洞分布不一，从胸口一直到大腿，虽然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一直涌出鲜血，或者喷涌出黑气，但是这些血洞全部还在，没有一个消失。

    原本她是能够驱除掉这些天煞玄冰的，但是在刚才，她化用这些玄冰的力量，压制了降临的使徒——这是她的失误，这本来是用来压制寂灭天凤的准备。

    如今，天煞玄冰已经融入到这具身体的最深处，已经无法驱除。

    这也许是寂灭天凤的成功，然而……没有亲自降临到这个时间节点，也是寂灭天凤最大的失误，这一点，她与白长生都会让寂灭天凤明白的。

    “黑鲨，还不上来，想藏多久？还是说，你想造反？”女天使低头，突然问道。

    “天使大人，我是绝不敢造反的！”

    黑鲨的真身浮出水面，这头身上长满了肿瘤的黑色巨鲨战战赫赫，看着自己的天使大人，眼中尽是胆怯与恐慌。

    对于黑鲨的恐惧，女天使表面上不曾理会，她开口，声音低缓。

    “黑鲨，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