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时代结束了吗？

    不只是现在，其实很多时候，寂灭天凤都思考过这个问题，并且多次得出了自己永远都不想承认的那个真实答案。

    不只是他的时代结束了，当那位自称为白长生的仙道之祖出现在人间的时候，深渊的时代也结束了。

    那个在未来所有时间线成为天宫之主的人类原本是深渊与海妖诛杀的目标。

    但是，他的时空法成就高到恐怖，定鼎方圆，一有而万有，媲美太初神帝的永恒时间不动法，在最终一战中，竟然走出未来身。

    那一日，所有时间线的深渊与海妖都完了，无数的时间线都上演着同一幕，有时是白帝所杀，有时是黄龙所杀，有时是白长生亲自动手……过程虽然各有不同，结果都是一样的，两大文明的主宰，连同他们的文明一起被葬送，在那一战中落幕。

    所有的深渊之子被屠杀干净，只有自己，融合深渊之种逃过了白长生未来身的天诛，但那也是早晚的事，他不可能永远逃得过人类文明的追杀。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白长生距离那位不可战胜的无上真仙的距离只会越发接近，变得越发恐怖，他若想挣扎……也唯有今朝了。

    这些念头只是在一刹那之间出现在寂灭天凤的脑海中，身在虚无之身状态下，他处于最理智最冷静的状态，转眼间便抛弃了这些无用的记忆，眼看着自己的这招塌毁崩坏已然无效，他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应该拿出点新花样了。”

    话音刚落，寂灭天凤身上的那个漩涡忽然再度变化，一种完全与寂灭天轮回法力截然不同的力量显现。

    那种力量无法言说，神月主只觉得身边的时间与空间都在发生紊乱，他那强大的灵体神魂正在经受着某种恐怖且不可言状的冲击，所有的攻击更是在一瞬间被那种无法言说的力量吸收掉了，力量以十倍百倍的方式反射回去，震飞了围攻的四人。

    “异空间之力……”火月脸色凝重，这种几乎凌驾于一般时间线之上的力量，才是她一直以来真正防备的！

    “融万古，启未来，我为原初。”

    神月主的声音再一次从后方传来，随着这声敲响了体系之路的言语再次响起，五轮明月之中的异象变得更加凝实，喷涌出强大的法力，这一次的的法力并不是单纯的祭司法力，这尽是虚无缥缈的法力连通过去未来，稳定住了紊乱的时空。

    趁此机会，先动的是化身为黑色巨环的巴娜，此时，她身上已经大变样，一片片结晶般的蛇鳞在皮肤下暴起，那双如蛇一般的瞳孔呆滞而又无情，仿佛失去了感情与智慧。

    但是，她仍然在驱动黑环，感情与智慧的丧失似乎也并不妨碍那些诡异的灵体带着恐怖的力量从环的内部轰向寂灭天凤。

    火月双手一合，手中的火焰大剑破碎，取而代之的是背后的两轮弯月开始剧烈旋转，仿佛化为两把可以屠杀龙凤的奇形弯刀，从上而下，以极速绝杀而去！

    那头巨大的神狼是低吼了一声，一开始是后退了两步，随后在火月捏了一个法印后，她再次发出凄厉的咆哮声，寒气喷涌，紧接着是一阵阵五颜六色的光芒在她的身上浮现。

    这头神狼在某种力量的强制作用下，最终也再一次向寂灭天凤发起了冲锋！

    “轰！”

    那一刻，仿佛陷入了刹那辉煌的一瞬永恒，时间与空间又再一次紊乱，随后……大爆炸。

    天崩地裂！

    只见在那恐怖的威力冲击之下，湛蓝色的天空粉碎，分化成一块块镜子破碎后的碎片产物，露出了那深邃浩瀚的黑暗星空；大地也在龟裂，那些泥质的土地崩溃后，露出大地真正的本相——某种特殊的水晶造物。

    这些水晶造物非常神奇，不仅坚硬，也同时具有着自我修复能力，但是，即便是如此神奇的水晶造物，也在这种恐怖的威力下支离破碎，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复原过来。

    大海更是掀起恐怖的惊涛骇浪，那些原本隐藏在深海之中的存在更加恐惧，在自己的隐秘巢穴中颤抖，一动也不敢动。

    而在天上，这一切恐怖的始作俑者也陷入了绝大的危机之中。

    火月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她身上的铠甲多处龟裂，源源不断地流出炽热的血。

    神月主有两轮月亮已经彻底毁灭，龙之九子的法相已经在这恐怖的威力之中彻底消失，九位死亡大祭司的灵体也不知所终。

    伤的最重的是神狼，这头由饮用女天使之血的魔女转化而成的强大巨狼已经坠落到地表上，身体近乎支离破碎，四肢只剩下半截左前肢，一半的头颅连同狼的下颚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颗失去了所有神采的浑浊眼球和暴露在空气外的粉红色舌头。

    而在对面，寂灭天凤也受了伤，火月那两轮弯月贯穿了寂灭天凤的身体，直接破了那虚无之身。

    如果说先前的寂灭天凤已经非常像骷髅，那么现在的他说是骷髅也不为过，血肉在爆炸中被撕裂，露出那森森白骨，只有那半张平静的面孔是完好无损的。

    相比之下，巴娜所化身的黑环之身反而是众人里面损失最轻的，那咬着自己尾巴的羊头之蛇断成了数十节，但依然能够勉强维持着环的形状，其中依然还在吸收转化着那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灵体，只不过转化速度与所能释放出来的威力大不如之前。

    然而，这无济于事。

    寂灭天凤的身上燃烧起熊熊的绿色火焰，血肉在缓慢重塑，他看了眼前四人半响，摇了摇头，语气平淡：

    “无用的反抗……”

    “到底，还是我赢了。”

    即使这个时代已经不再属于他，但是，至少，现在……

    他，依然是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