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洞天圣女，慕容冰雪？

    天日这句话一出，周边五位太上长老直接哗然，看着飞雪真人的面孔，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飞雪真人怎么会是太虚洞天的圣女？

    一叶子再清楚不过了，太虚洞天圣女慕容冰雪，就是欧阳天曾经的未婚妻，也很有可能是坑害欧阳天的帮凶之一！

    “你不用狡辩，我去过太虚洞天，见过那被焚烧数百年的慕容冰雪，虽然说已经被烧得神志不清，但她身上的道法气息还残留不少，和你刚才施展的法力完全一致。”

    天日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孔盯着飞雪真人，徐徐说道：

    “我原本以为，慕容冰雪的灵魂残破不堪，是因为修为不足，被剧痛鬼火融掉了，但现在看来，你是使了壮士断臂之法，将自己的部分灵魂分割掉，夺舍眼前的躯壳，从而达成金蝉脱壳的逃脱方法。”

    “一派胡言！我不过是偷练了太虚分身法，才勉强达到明心见性，你直接把慕容冰雪这么大顶帽子扣我头上，到底是什么居心？”

    飞雪真人怒喝道，然后把目光转向一叶子和其他四位太上长老，声音又转为哀求：

    “诸位，我是什么情况你们都知道，我怎么会是慕容冰雪？实不相瞒，我前几日才刚刚达到明心见性的境界，侥幸突破而已，所以还没有跟各位道友明说，我要有慕容冰雪那份天资，怎么会到现在才明心见性？”

    “这位道友，这……”五位太上长老面面相觑，最后一叶子忍不住询问天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放心，我没必要找你清算，杀你是欧阳天的事，我可没那么大的善心除了你这祸害，当然，如果你要是想顽抗到底，我也是无妨的，随你便。”天日看了看包括巴娜娜在内的在场七人，语气平淡。

    然而，在天日的头顶，三道金光缓缓浮现，盛开为三朵金莲，聚于顶上，爆发出无比强大的气息，让在场的六位太上长老忍不住双腿一软，通通跪了下去。

    “三、三花聚顶？”一叶子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声音颤抖。

    三花聚顶，这是只有传说中的仙门始祖才能修成的境界，他所知道的最后一位三花聚顶修为的强者，就是灭杀了十大仙门八大魔宗的欧阳天！

    眼前这个无面人，居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

    “前辈，误会，这都是误会！”一叶子连忙说道，同时给其他四位太上长老使眼色，让他们一起求情。

    “误会？”天日淡淡说道：“你们真觉得这是误会？觉得我在欺骗你们？觉得我别有所图？还是觉得，你们能跟我这等境界的修士平起平坐？”

    天日每问一句，五位太上长老的身体就颤抖一分，等天日问完，五位太上长老已经是汗流浃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前辈，我等五人绝无此意。”一叶子脸色无比惨白，他只是看了一眼飞雪真人，就选择离得远远的，与她分割而居。

    以天日的实力，根本没有必要骗他们，那么……眼前的飞雪真人恐怕早已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飞雪真人。

    飞雪真人面色惨白，她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别说她只有明心见性的境界，就算她是巅峰状态的太虚洞天圣女，也绝不可能是天日的对手。

    “放心，我说了，我不会杀你，我只需要知道欧阳天的当年事。”天日说道。

    “呵呵呵……”飞雪真人，不，准确来说，应该叫做慕容冰雪笑出了声，笑声有些森然与心灰意冷，说道：“欧阳天，被你找上门来了，我认命了。”

    慕容冰雪对于眼前这位三花聚顶的强者的话语一句也不信，这世上，修为达到三花聚顶的王者只有一个，那就是欧阳天！

    “看来你承认自己是慕容冰雪了，不过，我还得强调一句，我并不是欧阳天，我是来找他的。”天日强调道。

    “呵呵，你若不是欧阳天，你又能是谁！十大仙门八大魔宗全部烟灭在欧阳天之手，你这位三花聚顶又是从哪冒出来的？难不成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

    “……算了，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不多费口舌了。本来我是不想动粗的，但是……”天日摇了摇头，头顶上的三朵金莲缓缓旋转起来：“你实在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我把事情做绝了才行。”

    轰！

    随着天日这句话落下，三朵金莲大放光彩，化为三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没入到慕容冰雪的眉心之中。

    “啊！”飞雪真人发出惨叫，她只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裂开来，然后又被重组成另一种形态。

    这种感觉，比死还要痛苦！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只是好说话而已，不代表我没脾气。”天日淡淡说道：“既然你自己不想说，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你的所有记忆，我都亲手挖出来！”

    “啊——”飞雪真人又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部分属于慕容冰雪的记忆正在被某种强大的镇魂法术强行搜夺，那镇魂法术之强大，根本不是她所能抵挡的，直接将她隐藏在过去的所有往事全部挖了出来。

    在天日的操控下，慕容冰雪不仅要承受撕裂魂魄的苦楚，更要重新经历那一段生命中最为不堪的往事！

    ……

    慕容冰雪与欧阳天互有婚约，可她生性无比高傲，看不起自己的未婚夫，甚至想要解除与未婚夫的婚约，只不过太虚洞天的长辈不许，而后来，欧阳天更是展现了比她还要强悍的天赋，这更是让婚约无法解除。

    结果一来二去，慕容冰雪已经恨上了欧阳天，她装作与欧阳天情投意合，但实际上，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欧阳天，同时勾搭上了不夜天的那位新少主，里应外合，坑杀欧阳天。

    也是慕容冰雪，在新旧两代少主大战之时，给欧阳天下了剧毒，让欧阳天在战斗中被废，半身不遂，最终屈辱死去。

    然而，欧阳天死后，慕容冰雪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再后来，慕容冰雪明心见性，认清了一个让她崩溃的事实。

    自己其实爱着欧阳天！

    于是，慕容冰雪万念俱灰，从此绝了任何寻找道侣的心思，一心修炼，以最短时间踏入三花之境，凝聚出一朵地花。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称赞她慕容冰雪，是比欧阳天还要厉害的奇才，可是，凝聚出一花之后，她始终无法凝聚出第二朵乃至第三朵花，更不要提三花聚顶。

    最终，慕容冰雪才意识到，杀死欧阳天的副作用比她想象中得要大，这是她心中的一个死结，如果不跨过去，就永远不可能凝聚出二花，但人死已灭，一个死人的结又如何能轻易解去？

    当年她以为杀人能解，但实际上，只是让这个死结变得更加无解，若杀人能解，这个结一开始就不该存在。

    原本，她有着无数的时间去寻找跨过去的方法，但是，那个时候，欧阳天复活了。

    然后，十大仙门八大魔宗全部陨灭，还有那数之不尽的无辜凡人。

    她仍然记得自己本体死前所看到的一切，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欧阳天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尊兽首人身的魔神，兽头如狮虎，长着螺旋弯曲的双角，浑身都是白蓝色火焰，头顶上是三朵黑莲，散发着恐怖气息。

    他当着自己的面杀光了所有太虚洞天的人，然后，把自己钉在木柱上，用那种蓝白色的可怕火焰点燃了自己。

    痛苦吞噬了一切，只有部分魂魄寄生在外出的飞雪真人身上，苟活了下来。

    这个死结随着欧阳天的杀戮得以解，但缠绕在慕容冰雪身上的是更重的因果，太虚洞天那些待她如子孙的长老们，那些在战场上无辜死去的修士和平民……慕容冰雪不止一次在想，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心高气傲，没有想过要杀欧阳天，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沉重的因果死结压在慕容冰雪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甚至连明心见性都做不到，她无法面对那些死去的人，无论是与她有关的，还是与她无关的。

    这数百年以来，慕容冰雪一直都想说服自己，杀人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欧阳天，自己只是杀了欧阳天，其他的罪过应该由欧阳天承担才对，不应该由她来。

    也正是有着这数百年持之以恒的说服，慕容冰雪才能够慢慢地重回明心见性之境。

    然而，此刻，她再一次回忆起了所有细节，生前善良温和的欧阳天与死后化妖的邪魔欧阳天重合在一起，再一次打破了她数百年以来“明心见性”的修炼结果。

    在现实，慕容冰雪的气息一下子攀升到巅峰，但是在下一瞬间，直接在五大太上长老惊骇的目光中跌落至低谷，修为几乎尽丧。

    但那五位太上长老惊骇的不是慕容冰雪修为跌落，而是从慕容冰雪口中吐露出来的信息，再次大大震撼了在场的五位太上长老。

    “畜牲，畜牲……慕容冰雪，你就是个畜牲啊！欧阳天生性温和纯良，待人不薄，你若不愿嫁，他又怎么会强娶你？”

    在旁边听着的一叶子气得浑身发抖，豆大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几乎泣不成声：

    “呜呜呜，造孽啊……造孽啊……竟是因为这种原因，竟是因为这种原因！”

    其他四位太上长老的神色也各有不同，但是都表露出想要活撕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愤怒。

    他们都曾经是有宗门的人，结果，他们的宗门被灭，起因居然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闹了这么一出，任谁都感觉火大。

    “五位，不必因此气坏了身子，在欧阳天的眼中，这个女人确实可恨。但现实如此，欧阳天才是那个杀人魔头。”

    置身事外的天日安慰道，当然，是不是安慰也说不准：

    “欧阳天固然可怜，但他到底是杀了这么多人的，他大可以在连灭两大仙门之后就收手，之后的事情，不是这个女人能闹的出来的。”

    “既然我已经拿到了所有的记忆，我便不再是多留了，其他的事情，你们自行处理吧。”

    天日说完，正想离开，但是却被一叶子及时制止。

    “前辈，我有一事相求，不知……”

    “如果你是想要我救这个身体原本的魂魄，那是不可能的了，若是数百年前，这还可行，但是已经过了数百年了，夺舍之魂早已彻底融为一体，救不了的。”

    天日一眼就看穿了一叶子的想法，摇头说道，说完就带着巴娜娜消失在了大厅之外，只留下昏迷不醒的飞雪真人以及五个太上长老在那里消化着这天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