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展现时刻
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微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处决人走远几步,其中踢飞几粒沙石,耸一耸肩然后转过身,两人离着大概几米的距离,他带着懒洋洋的语气,翘着头,眯着双眼,像是没睡醒地询问米娅道。
“准备好的话,我们就开始——”
处决人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在看到面前米娅的动作,顿时间无言以对。她只是低弯着腰,重心下放,双脚结实的踏在地面,默默地架好握在手里的刀,俨然摆出一副防守的架势。
双眼里闪着耀目的光,直勾勾地观察着处决人的一举一动,似乎有些呆滞,细看则并无破绽,宛如一只即将等待凶猛野兽莅临的小花猫,显得有些愚笨…
“…吧……”
处决人无奈地吐出一直憋在嘴里的那个字,感觉自己像被耍了。
“……妈的…”
将手里的枯枝丢弃,像一把剑被狠狠插在土里,动弹不得。他那沉重的步伐,每次落脚,仿佛大地都为之震颤。眼神里的杀气,要将人生吞活剥般的愤怒,无所顾虑地走到米娅身前,昂首挺胸。
如此平平无奇的来袭,还是让米娅有些来不及反应。
但她也不会就这么干看着,于是手起刀落,健步飞快地斩向处决人的左肩处。铁剑划开空气,发出刺耳的鸣声,渴望着能够砍中,不求重创,能使他接下来的动作能稍微放缓些便是最好。
可惜处决人同样不会无动于衷,左手一伸,仿佛提前预知一般,迅速搭向那把剑还没有开锋的边缘处,也就是米娅一直紧紧握住的刀柄,上方的一点空隙。顺势一甩,锋利的刀刃只是越过刘海,砍中了一旁的空气而已,趁此空档,将右手的形态换成巴掌,横过来,只用手指的那侧,相当有力的一记冲拳!就要打向毫无防备的米娅!
由于双手都握着刀柄,再加上处决人的来势汹汹,所以根本没有留有能力防守或是时间回避,就只能祈祷着并闭上双眼,强行接下这一记袭向眼睛的戳拳…
瞬息之间,处决人这套行云流水的招式,就在即将打中米娅双眼的那一刻停止了下来。端端正正的姿态,没有丝毫颤抖,睁开看到的是遥远的几厘米!若非及时收手,她接下来的惨状是不可想象的…
处决人的嘴巴张开,略带着许多不满。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现在是我正在考验你,不是你在考验我!你摆什么防守姿态?你在摆给谁看?给我认清自己的站位!要不然我特么………”
…随即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其中象征什么,无需多言。
米娅听此,后相当委屈地回了一声。
“哦…”
整理好思绪,处决人也是冷静不少,再次捡起刚才插在土里的枯枝,似乎因为风的吹打,变得更加脆弱了。而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拿在手里面挥舞,发泄完自己余多的愤懑,收束一下身子,对米娅又一回叫嚣地说道。
“……别再气我了…开始。”
“嗯!!”
她应完说辞,便抄起沉甸的管刀,快步奔上前,明明对常人来说相当厚重的质量,对米娅而言仿佛一把玩具刀。来到处决人的面前,将剑举过头顶,顺势劈落下来!处决人身形向左微侧,轻易躲过斩击,还顺势把枝丫放在刚刚劈砍的剑刃之上,显得无足轻重。
“…仅有这种程度的速度吗?完全不够!”
米娅只得收回管刀,再次沉重地蓄力,脸色有些难堪,希望有些渺茫,但精神还在硬撑着,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就这么连一点边都摸不到的放弃。眼神貌似是隐约之中,蕴藏着些许坚定了。
“再挥!别让我看不起你!!!”
……就这样,一场精彩的考验…开始了。
奔跑着挥砍,紧促着呼吸。森林的绿茂中两虚幻影的对撞,似乎听不见金属互相敲击所产生的回响,有的只剩空气的尖啸,以及钢铁斩断树枝或是叶片的清脆声波。
“不够!!”
致命的螺旋,精巧的躲闪。总是差这么一点,只是那几次微动,随意便把看似猛烈的攻势化解,没有什么能比那更能让人感到暴躁,但她却无比冷静,时时刻刻地关注着目标的一举一动,就像一位经验丰富且沉着的猎人…
“还能更快!”
愈发的速度,契合的动作。显然,有几滴汗水已经在不可能的额头边肆意地流淌,原本还略显相对冰凉的血液,在血管中沸腾!一招横砍!一步轻挑!猛的突刺!已经逼得身为前辈的他有些举步维艰,但那人并不在意,因为他已经沉浸在这种作战氛围里,无法自拔了!
“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因为挥砍武器引起的肌肉酸痛而受苦万分?!因为精神紧绷引起的目眩神迷而彻底倒下?!”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再来——”
处决人显然是热血上头了,一味遵从着内心的欲望而战斗,虽然没有动用自己的能力,但显然他意识不到了这是一场考验,全然忘记了自己所持的武器…究竟是什么……
“…糟,习惯性的化招,导致忘了我拿的只是一根树枝…”
而米娅呢?整个身体因准备接下来的跳劈而停滞在空中,膝盖上提着,预防着腹部被击打的风险,管刀牢牢握在手里,举过了头顶。牙齿咬合着,积攒着力量,瞳孔细微如针一般,宛然一副要把面前的处决人从中间原地砍成两半的气势,跟故事一开始柔弱少女的形象完全不符合,简直就像一位隐藏力量已久的狂战士…
“…该死!防御防不成,避开攻击的话…时间也不够!!”
处决人这时也清楚,自己再也不能小看这位看似彬彬有礼的女士了。先不论米娅前期实力的示弱,到后面逐渐变强,渲染并引导自己进入战斗氛围,是不是有心之举,光是利用武器优势,逼得他只能作防守姿态,这样的作战意识,对于一位刚接触战斗的新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变态般的存在!
但如今这种情形,说什么都晚了……
“再这样下去…会被砍死!”
顿时,处决人像是回想到了些什么,心里开始无奈地尬笑…
“……也罢,虽对一个连诡物都没杀过的新人使用能力,未免太丢脸面…但只要不传出去,也没有人会知道。抱歉咯,米娅!!”
刹那间,米娅原本悬在半空,将要挥向自己的铁剑,莫名像是被一股强大的磁力吸引一般,不受控制地猛然插入地面!大概嵌进去了半米,她是无论怎样用力都拔不出来!如此奇异的现象,虽然她已经知晓处决人拥有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特殊能力,但现在这种状况,就算是米娅也很是疑惑。
“怎…怎么会!?”
随口而出之后,米娅将头探向处决人所在的方位,试图用自己脸上的疑惑寻求答案,而迎来的也只不过是物理性质上的“临门一脚”。处决人全然不顾米娅的疼痛,右脚一踩!以她的腹部作为发力点,随即用力一蹬,翻滚几圈,便从那危险的境地中脱离了。
米娅也是执拗,或称得上是一种无谋的勇敢,左手的剑依旧握的很紧,哪怕肚子被蹬了一脚,留有震痛感,身位也没有太多变化,脸上的痛苦也没有弥留太久,过了一小会儿便恢复了宁静。
“哟,手力不错嘛!原来胳膊只是看着精瘦,实则内部大有乾坤啊~”
处决人戏谑地嘲弄着,缓步走向前去。他也是狼狈的,浑身沾满尘土与树叶,毕竟刚才要是再不动用自己的能力,他可能就要葬身于此。想到这,他倒是气不打一处来,只不过无处泄愤,只好对面前看上去更加狼狈的米娅,动起了毒舌,好解心头之恨。
“…对刚才的异象感到疑惑吗?你没必要想太多,毕竟作为一个连诡物都没杀过的新人,能够逼得我到如此境地,你的作战天赋已经很夸张了,甚至比我都……呃…”
顺着气势来,本以为能找到一些与之相应的说教词汇,结果无缘无故把自己骂了一顿,让他很是不爽。
于是处决人有样学样地俯下身,把一只手放在背后,盯着米娅,然后用右手伸出的手指摁了一下她的额头,用着一定程度的力道推着,闭紧双眼,嘴角上扬,随后笑眯眯地说道。
“不过吧……要想加入我的组,差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