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行军本是一件枯燥的事情。

    不过如今的张绣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麾下众人也是各司其职，把一应事项打理的井井有条。

    自从赵云来到军中，王虎就从张绣的亲卫队长一职光荣卸任。

    赵云虽然被张绣拜为军中屯骑校尉，但他武艺高强，又是张绣的师弟，于是就顺理成章接过了老王平时干的活。

    原本胡车儿极力想要揽下前锋，但张绣经过一番考虑，还是让文聘干了这个活。

    文聘过去的一年里，对张绣留在南阳的这些士卒能力早有了解。

    这次张绣又把从扬州经历过数场大战的老兵编入其中，让他们充分发扬传帮带精神，使得整体战力更上一层楼。

    这也让文聘对张绣更为佩服。

    因为和刘表麾下的荆州将士相比，这根本就是一支百战之师。

    精气神都不一样，更别战斗力。

    想起临行之前蒯良的嘱咐，文聘暗暗叹气。

    当时他答应蒯良，自己定当竭力保全本州土地。

    对于荆州而言，孙策自然是外担

    但是张绣……

    在南阳待了这么久，亲眼见证了南阳这个下第一大郡从被袁术祸害到重新焕发出生机，要他心里没有一点感触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他原本就是南阳人。

    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张绣和赵云、胡车儿等人有有笑，文聘又叹了一口气。

    只愿张将军和黄郡守不要做出令自己难以抉择的事情才好。

    就这样一连过了数日，大军行至倒水，文聘也得到了消息。

    孙策兵围西陵城，眼见黄祖高挂免战牌，便开始攻打四周城池。

    如今安陆、下雉、沙羡、邾县均被其占领，唯有蕲春和鄂县得以幸免。

    “月凉，消息可准确？”

    听完白仲陈述，文聘当即皱起眉头。

    “千真万确。”

    跟着张绣从冀州回来以后，白仲便被张绣拜为别部司马，但仍领着军中斥候职务，听文聘问起便回道：

    “孙策令黄盖在西陵城与黄祖对峙，自领一军北上。

    又令周瑜率水军，攻打沿江各城。

    安陆守将见孙策亲自来攻，不战而降。

    沙羡守将被周瑜用计赚出城外，不敌周泰被斩。

    周瑜又并沙羡战船强攻邾县，只用半日亦破之。

    如今只蕲春、鄂城还未丢。”

    白仲和文聘两人都是一丝不苟的性格，见文聘追问，他没有丝毫不耐，把自己探查到的情报仔细了一遍。

    文聘亦是一字不落地听完，最终沉默下来。

    哪怕跟黄祖身为同僚，这个时候的他也忍不住想骂一句粗话。

    江夏太守就这水准？

    当初江东之虎孙坚到底是怎么死在这种人手上的？

    江夏一共十四县，这就丢了三分之一？

    当然只要西陵城还在，哪怕其他各县丢了也问题不大。

    可问题不大不代表没有问题。

    如今孙策明摆着是在围点打援，这才短短几，为什么局势就会恶化到这种地步？

    事到如今，他倒是有些庆幸之前张绣没有答应张先把蕲春的控制权交回给黄祖。

    否则如今连下雉都丢了，蕲春肯定也保不住。

    想到张绣当时给刘表的理由是担心把蕲春交回去又丢了，文聘也不得不感慨：

    “张将军当真有先见之明！”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问道：“下雉守将是何人？”

    下雉位于江夏郡东南，是距离郡治西陵城最远的县。

    鄂城、蕲春都在，文聘有些难以理解它为什么会丢了。

    白仲一听文聘问起这个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咳嗽一声，解释道：“下雉守将便是先前的蕲春守将黄茂，此人乃是黄祖从子。

    数日前孙策屯兵湖口，沿江而上。

    此让知消息，高呼‘江东霸王勇冠三军，不可力弹，弃城而逃。”

    文聘：━━∑(￣□￣*|||━━

    有那么一瞬间，文聘真的想要冲进西陵城当面问问黄祖：你当着刘表的面力保的人就是这种水平？

    张先身为张绣偏将，实力跟雷叙仿佛。

    在文聘看来也就那样，但人家的表现直接甩出黄茂好几条街。

    他强压住心头怒火又问道：“鄂城守将又是何人？”

    “李奕”，白仲对这些事情如数家珍，闻言立刻回答，“先前主公自江夏去往下雉，他曾为主公提供过船只。”

    总算有一个不是那么废物的了。

    搞清了目前的局势，文聘对比实力，觉得双方未尝不能一战。

    便自率前锋军直奔西陵城去，同时让人速将此事告知中军。

    “除了蕲春和鄂城，附近诸县皆丢了？”

    当张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跟文聘一样，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好家伙。

    真不知道是应该孙策太强，还是黄祖太弱。

    怎么还一年不如一年了呢？

    过了片刻他又笑道，“也好，愈是如此，我们谋取江夏越是有利。”

    第一次正式和张绣外出作战的贾诩丝毫没有因为长时间的行军作战感到疲惫，此刻的他神采奕奕，目露精光。

    现在又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

    “主公，仲业既已先去，我们倒不妨如此这般……”

    张绣一边听一边点头。

    带个谋士打仗果然比凡事亲历亲为要轻松不少。

    “文和此计甚妙”，张绣对于贾诩给出的计策表示了肯定，“就是有些缺德。”

    贾诩自是知道张绣在调侃，笑着道，“吾尝闻兴霸曰：黄祖其人，年老昏耄，左右欺弄，务于货利，侵求吏士，吏士心怨。

    主公今往，其破可必。

    如今仲业虽心向主公，然其乃真忠臣也，刘表既在，实难为主公所驱。

    故主公可用其守业之心委之以此郡，如此其未叛刘表，亦可为主公所用也。”

    核心意思就一个——不是我的人没关系，只要能为我办事就校

    对此张绣自然是没意见。

    嗯，相信文聘也不会有意见。

    至于黄祖，他有没有意见并不重要。

    等张绣大军来到西陵城下，就看到文聘已经跟人交上了手。

    “那人便是黄盖？”

    张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三国演义里苦肉计的主角。

    只见他看上去四旬年纪，相貌严肃刚毅，手持铁鞭正与文聘战得有来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