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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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在孙暮黑去涂老师的办公室的时候,班上都在议论着。只有苏晚馨一言不发,但她的内心却格外的煎熬,本来刚刚还没有,但听到别人的议论就愈发难受。她干脆趴到桌子上,堵上耳朵。

    同学们看到孙暮黑回来了,都围到了孙暮黑的身边,就好像状元回村一样,都问这问那的。孙暮黑自然是不想理他们。班上的一个最活泼的人化解了大家的尴尬,说孙暮黑还是有点难受的,要慢慢适应,大家不要太热情了,要慢慢来。同学们这才散开了。

    孙暮黑慢慢开始释怀,可生活还是照旧,而苏晚馨的话也给了孙暮黑力量。

    一天的时间又这么过去了,孙暮黑回到宿舍后就继续自己的诗歌创作了:

    “天上有一颗星星

    是闪闪的

    是亮亮的

    身边却是暗暗的。

    那星星璀璨地生活在黑暗的世界

    想要为黑暗增添一丝光明

    我不知道你是从几百万年前射过来的

    我不知道你是从遥远的天边跑到我的眼睛里来的

    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来的

    你穿越千万年的宇宙

    不顾所有的黑暗

    毅然决然地到了我的身边

    我想要抓住你

    可你却没有实体

    我想要追寻你的踪影

    却遥不可及

    我只能看着你微弱的光芒

    一直闪烁着

    在我的眼里

    我喜欢你的微光

    你厌恶我的眼神

    我喜欢你珊珊身影

    你厌恶我无用行径

    我想要抓住你

    我想要抓住你

    我想要抓住你

    我在我的内心一直狂吼着

    你却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只能看着你

    看着你

    渐渐消失在我的眼里

    而我也渐渐迷失在黑暗的世界里

    我笑了

    我哭了

    在黑暗的世界里谁也不知道

    因为我也是黑暗的

    我惧怕你的光

    又渴望你的光

    让我在惧怕中死去吧

    让我在渴望中永生吧

    我亲爱的黑暗的世界

    我向往的温柔的光明

    一齐在我的脑海里消散

    我愿意

    我不愿意

    我甘心

    我不甘心

    那就让我

    在挣扎中笑着死去”

    “那年

    我是小小的

    他问我:

    你为什么是小小的

    我说:

    因为我还是小孩

    他说到:

    不

    因为你的思想太小了

    我回答道:

    不

    是因为你的想法太小了”

    写完这两首诗后,孙暮黑留下了后面一首,就睡觉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令孙暮黑不得不起身去开门。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是分开的,所以应该不是女生来找他,而男生又没什么自己认识的。他想不出来是谁来找他,而且他的记忆还不是很健全。

    “谁啊?”

    “是我,吴宇浩。”

    “吴宇浩?”这个名字对他已经有点陌生了。

    “怎么,不记得我了?”此时,孙暮黑已经将门打开了。许久,孙暮黑才想起吴宇浩是谁。

    “你现在怎么样了?”一进孙暮黑的房间,吴宇浩就关心地问道。

    “也就这样。”

    “林煜汐已经将你的情况全部都跟我说了,她叫我好好看着你。”

    “林煜汐?”听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孙暮黑的不禁楞了一下,“怎么?才分开几天就不认识了?你怎么变得这么颓废了,听她说你还喜欢上了一个抱大腿的姑娘?她本来不想让我跟你说这个的,但毕竟是兄弟,总不能什么都不告诉你吧。”

    孙暮黑并没有因为这个生气,但吴宇浩的到来让他重新想起了林煜汐。

    “她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的,进了一个挺高级的学校,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倒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几年前你还在劝我想开点,不要因为过去而伤心,现在我好了,你却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了。”

    “我...”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曾经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孙暮黑的脑海里。“我也不想这样的,可事情就那样发生了。”想起曾经,孙暮黑的眼睛突然湿润了。“怎么就哭了,你还是个男子汉吗?”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吴宇浩还是将手伸向了孙暮黑的肩膀。“别伤心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还有更好的未来等着你的,你也不想就这样活着吧。看开点。”

    孙暮黑哭了几分钟后,就停止了哭泣。

    “谢谢你。”良久,孙暮黑才对着吴宇浩说道。

    “哈哈,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

    孙暮黑深深地看了一眼吴宇浩。

    很快,吴宇浩就走了,孙暮黑没有送他。他只是在自己的房间沉思着。

    第二天早上...

    孙暮黑终于走出了迷雾,一个晚上的时间,他想了许多。林煜汐是好的,但他们两个人终究不是一路人,孙暮黑现在已经穷的分文不剩了,而林煜汐的未来还是一片光明的,她的父亲是市长,自己的父亲却是个穷光蛋。就算她有多么喜欢自己,林煜汐的父亲也肯定是不会同意两人在一起的。而苏晚馨不一样,苏晚馨也是农民家庭出生,只不过是傍上了个大款。只要自己肯努力,成了名人,苏晚馨肯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

    虽然看开了,但内心的信念还是没有动摇。苏晚馨依旧是孙暮黑的目标,而林煜汐已经不再会和自己有什么交集了。

    上课的时候,孙暮黑还是总是会看向林煜汐的那边,但每次看她时她都在和别的男生说话,主要是和一个微胖的男生。那个男生就是苏晚馨老丈人的儿子,也就是苏晚馨的未婚夫。班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包括孙暮黑,所以大家也见怪不怪了。但孙暮黑内心还是十分的嫉妒,还和生气,凭什么人家长得又丑又胖的,自己却长得这么帅,苏晚馨会喜欢人家不喜欢自己。那个人的身上感觉在无时无刻地分泌油脂,肥肉也是肉眼看得见地露出来。但苏晚馨却不在意这些,跟他聊得甚欢。

    在孙暮黑的眼里,那个胖子就是满脸痘痘,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的丑八怪。他恨他,却也嫉妒他,要是自己也是个官二代多好。

    孙暮黑终究还是忍在了心里。

    下课后,孙暮黑将昨天写得两首诗其中的一首给了老师,老师看了一眼后很满意,就寄了出去。“你之前写的那一篇被市里作家协会的人看上了,觉得你是一位可造之才,但还是在考察你。你的那一篇《我·鸟》已经在青媛市诗刊发表了,我带了一份,给你看看。”说完,就拿出了一张报纸,递给了孙暮黑。孙暮黑也很快就看完了,觉得也挺不错的,但这首诗的作者名却写的是佚名。

    “你还要给自己取个笔名,不然为了尊重作者诗刊的编辑一般都会写佚名。不过我手上的只是样板,《诗刊》是每天下午发行的,你还有时间。”

    “就叫黑暮吧。”

    “行,那我就现在寄过去了。”

    “好。”

    “也没什么事情了,你就先走吧。”

    “好。”孙暮黑点了点头,就走了。

    回到自己班上后,孙暮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名人了啊,成为名人之后就有钱了,想想就很激动。

    课还是照样不喜欢听的,所以孙暮黑只是在下面想着下一首是怎么写。

    其实孙暮黑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数学。不过数学老师虽然也知道孙暮黑的数学很好,不用听成绩都很好,但对于他学习的态度很不喜欢,所以数学竞赛就没有让他参加过。孙暮黑对这个也没有兴趣。

    班上的人都知道了孙暮黑在写诗,而且都知道他写的挺好的,所以很多人都开始和他交朋友。虽然孙暮黑的眼里只有苏晚馨,但这毕竟还是在班上,多几个朋友多条路,现在他可是穷人,这些朋友万一以后有钱了可能也会记得自己。不过他们现在可能很多就很有钱了。

    班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没有来找孙暮黑说话,其中就有苏晚馨,那个胖子也是苏晚馨的未婚夫齐玉明,还有周雨萱。齐玉明比苏晚馨更看不起孙暮黑,他觉得孙暮黑就是个社会底层没用的垃圾,就算写点诗也没什么,只要自己动动手指他就活不下去的。但苏晚馨还是不愿看到一个人就这样死去,好像两人都觉得孙暮黑已经是个不会复燃的火堆了,就算复燃了一泡尿也可以浇灭。班上大多数人还是在苏晚馨这边的,跟孙暮黑交个朋友只是多条路,就算这条路堵了也没有关系。

    之后的几天,孙暮黑每次上完课、吃完饭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创作,这几天他没什么头绪,不知道该写什么。可笑啊,好之前世界全是黑色的,却能想出那么多,好了之后,世界亮了,却又想不出写什么了。不过涂红还是鼓励着孙暮黑,他之后交的那一篇也在《诗刊》上发表了,不过写得并不算特别好,所以只在一个角落里,总归还是有人会注意的。

    星期一...

    “孙暮黑,来我办公室一下。”还在上课的时候,涂红突然将孙暮黑叫了出来,这是少有的事情,涂红很少将人从课上叫出来的。

    “你想不想去市里?”孙暮黑一出来,涂红就激动地说道。“想啊。”可以去市里,孙暮黑当然很愿意,“我有位《诗刊》的朋友告诉我市里有个诗会,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他写信跟我说可以带你一起去。马上就要出发,信本来昨天到的,但邮局在路上耽搁的了一会儿。”

    “现在就可以。”

    “好,那我开车带你去。”说完,便拉着孙暮黑往着停车的方向走去。教室里的人只看到孙暮黑跟在涂红的后面,急匆匆地走了,也不知道干什么。班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外面吸引了,都很好奇。

    “你们看什么啊看,又不是你们出去了,好好听课!”

    ...

    “涂老师,这诗会是干什么的呢?”坐到车上,什么不禁对涂红好奇地问道。

    “我听我那朋友说是几位诗坛泰斗的人举办的,他们会在会上作几首诗,并为下面的一些年轻的和刚步入诗歌行业的人指点迷津。他说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要你好好把握,在那里还可能可以和那几位泰斗互动一下。”

    孙暮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肯定会珍惜的。

    十几分钟后,涂红带着孙暮黑到了一个大建筑的门口,这个建筑比他之前见过的都大,大好几倍。这是孙暮黑第一次到市里,他不知道市里的建筑居然这么大,旁边还有好几座和这个差不多大的。

    孙暮黑只看见涂红出示了一张银色的票,那门口的安保人员就让两人进去了。

    一进门,市里建筑物的一些东西就使孙暮黑不得不惊叹。那可以发出不同颜色的灯,那自动开关的门,还有那自动升降的电梯。

    到会上,已经快开始了,人满为患,涂红带着孙暮黑找了一个位置让他坐下,就要转身离开了,还说等过会儿会开车来接他。涂红见孙暮黑点了点头就走了。

    “在座的各位来宾,大家好,我是本次诗会的主持人翟秋华。”接着,那个主持人又说了一大堆话,都是开场白,没用的。许久才将那几位有名的诗人请上了台。

    孙暮黑听完那主持人的介绍后,觉得其中一位有点耳熟,其中有一个姓齐的,他又想起曾经听林煜汐说过齐玉明的家庭,那叫齐中堂的好像是齐玉明的父亲。

    孙暮黑一下就坐直了腰,想看看齐玉明的父亲有多厉害。

    齐中堂的脸长得格外的丑,还带着一点猥琐,可能齐玉明就是遗传了父亲的容貌。

    第一个环节是与观众互动,上面的几位会为下面的观众答疑解惑。他们会先让下面的观众写下自己的问题,然后让工作人员收上来,随便抽一点回答问题。在此期间,上面的几位诗人也会现场抽几位直接问,让后由他们直接回答。

    上面的几位诗人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随便说一声安静场内就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大家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的,不过大家都想提高,就公平一点,我随便叫个号码,我以我的名誉担保绝对公平。”坐在最中间的刘华说道,其实他说不说保证公平都没有关系,反正诗会又不是什么设计大利益的,有谁会在这上面下功夫呢?刘华只不过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声望,好让自己在下一次青媛市作家协会上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罢了。作为青媛市作家协会副会长的齐中堂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