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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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这天,林煜汐在医院里忙来忙去的,焦急地跟苏晚馨在医院里跑。孙朝月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肚子很痛。在医院里初步检查,只是查出来了孙朝月是吃坏了东西。医院里的设备不是很先进,所以检查的不是很彻底,只能先在医院观察一下,再用好点的设备检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说肚子疼?”苏晚馨跟在焦急的林煜汐的后面,不解地问道。林煜汐也想要跟苏晚馨说,可是却只能在脑子里想着。她用手比划着,而苏晚馨之前也带林煜汐去学了手语,苏晚馨可以知道林煜汐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朝月一大早上就说肚子好痛,你就带她来医院了?”苏晚馨问道。而林煜汐也是拼命地点了点头,表示苏晚馨说的就是林煜汐的意思。而苏晚馨也只是跟着林煜汐瞎忙着,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家属就不用乱跑了,我们医生会帮你们看照好的。你们可以到大厅里休息,或者去病房里陪病人。”一位女医生对着苏晚馨和林煜汐说道。苏晚馨和林煜汐知道这毕竟还是在医院,不能随意奔跑,也不能大声喧哗,两人就都回到了孙朝月病房。

    “医生的检查结果是什么?”苏晚馨坐下来之后便问道。林煜汐也坐了下来,没有再比划了,而是从旁边拿出了一张早就准备好了的白纸,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没一会儿,林煜汐就把那张纸递给了苏晚馨。

    “医生说朝月是中毒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因为什么中毒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

    苏晚馨和林煜汐就这一张嘴一张纸交流着。

    此时的孙暮黑还沉浸在痛失几十万的悲痛中,几十万就在他的眼前,想摸却又摸不到。只能看着它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这几天他一直在烟与酒与牌之间相互转换着,只有这些才可以平复他的内心。而周雨萱也没有过多地打扰孙暮黑,只是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等待着孙暮黑从失去几十万的悲痛中走出来,然后自己在一步步引导他重新回到文学的道路上。此时周雨萱就静静地坐在孙暮黑的旁边,看着孙暮黑将一张张纸牌重重地摔下,发出“啪啪”的响声。

    医院里,苏晚馨和林煜汐都坐在孙朝月的病房里,等待着医生拿详细的报告过来。此时孙朝月也已经醒了,之前孙朝月在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现在才醒来。不过孙朝月醒来也是遭罪,本来昏迷着还没什么,一醒来就特别痛。看着孙朝月难受的样子,林煜汐的心里也不好受。

    “孙朝月的家属在哪?”没一会儿,一个女医生就走了进来,张望着,询问道。看到那女医生叫自己女儿的名字,林煜汐就急忙走上前去,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医生?医生怎么了?”

    “我先问你,你女儿最近有没有吃什么陌生人给的东西?”那个女医生询问道,此时苏晚馨也走了过来,听到了女医生的问话,就说道:“没有,朝月最近都是跟着我一起的,我也没看到什么陌生人给她吃东西。”

    那女医生见是苏晚馨回答,有点怪异地看着苏晚馨。“我问的是家属,你是?”这个女医生是最近几年才来的,她可不了解林煜汐的事情。

    “我是朝月的代监护人。”林煜汐之前就带着苏晚馨跟孙朝月弄了代理监护人,苏晚馨带孙朝月的时候就更方便。“我对朝月比煜汐更熟,你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

    那女医生听着苏晚馨的话,点了点头。

    “我们检测到孙朝月的体内有一种有毒物质,是剧毒,是不就之前才出现的,所以我来问问你们她有没有吃什么东西。”女医生把情况跟苏晚馨和林煜汐说了。而林煜汐此时也是不明所以,就又急了起来。

    “小孩醒了吗?”

    苏晚馨点了点头。

    “带我进去看看吧,我问问小孩。”说着,苏晚馨就带着女医生进去了,林煜汐就跟在两人的后面。女医生走到了孙朝月的身边,看着孙朝月紧锁着的眉头,说道:“应该是止痛药的药效过了,”说着,女医生叫了一个护士来,将止痛药给孙朝月喂了下去。“好点了吗?”女医生关心地问道。孙朝月依旧觉得肚子很痛,就艰难地摇了摇头。看到孙朝月的动作,女医生有点不解了,按照常理来说吃了止痛药之后疼痛应该会缓解一点的,可是看孙朝月的样子却好像一点都没有缓解。这就说明孙朝月的病不简单,医生也没有别的办法,就说道:“要是还是很痛的话只能带你去洗胃了。”

    听到这话,苏晚馨和林煜汐都急了。苏晚馨说道:“她还这么小,怎么洗胃?”

    女医生也深知医院的技术不好,要是因为洗胃把孙朝月弄没了,要负责的可就是他们这个医院了。

    “那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女医生有点后悔提出这个建议了。她又转过身来,对着孙朝月问道:“你最近又没有喝过或者吃过什么陌生人给的东西吗?”

    “没...有...”孙朝月的话说的很艰难,她又想了想,说道:“最近...都是苏..阿姨带我出去的...我...喝的...都是苏..阿姨的水。”

    女医生和苏晚馨两人都可以听到孙朝月的话,而那女医生听完孙朝月的话,就怀疑地转过头看向了苏晚馨。此时的苏晚馨也有点惊讶。“可是我也喝了水啊,为什么我没有事?”

    林煜汐也急忙比划着,见那女护士不懂,就拿了旁边的一张纸,用笔写着。递给了女医生。

    “我相信晚馨不是那样的人。”

    “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继续观察了。”说完,女医生就走了。看着女医生离开了病房,苏晚馨不禁抱怨道:“这里的医生也太不负责了。”苏晚馨知道干坐在这里没用,可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对于医学这方面也不懂。林煜汐也不知道该干嘛,一脸沮丧地坐了下来,垂头丧气的。

    医生没多久就又接到了两位病人,是一位老奶奶带过来的,病人都是三、四岁的小孩。他们的症状和孙朝月差不多,都是肚子很痛,检测结果出来也都是中毒。这也引起了医院里的重视。一下子就来了三位症状一样,且都很严重的病人,这里的医生并不是和专业,所以面对这种病医院里的医生也没有办法。

    那个老奶奶在医院里又哭又闹的,医生来劝也劝不好。一个女护士耐心地询问了原因之后才得知是因为自己带回来了一瓶水,被自己的两个孙子孙女误喝了里面的东西,就成这样了。

    “那个瓶子在哪?”一旁的孙朝月的主治医生一听就听出了其中的重要的一点。

    “在我这里,我带过来了。”说着,那老奶奶就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塑料瓶,里面的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跟普通的矿泉水也没有什么区别。那个主治医生拿起瓶子打开闻了闻,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

    “这瓶子里的气味和普通的水不一样,我先去把这个拿去检验。”说完,那个主治医生就离开了。只留下了那个老奶奶和几位护士以及医生留在原地。

    没过多久,主治医生就拿着报告回来了。

    “这个瓶子里面的液体含有较高的有毒物质,有剧毒,人喝了我们这种小医院基本是治不了的。”主治医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那个老奶奶听到主治医生的话,瞬间就变得不淡定了。哭着闹着要医院将自己的孩子给治好。可是医院哪里有能力?

    孙朝月和那两个小孩最终还是死了,是在第三天的早上。年纪尚小的孙朝月终究还是抵抗不了剧毒带给她的伤害,承受不住剧毒带来的疼痛,离开了人世。

    孙朝月一死,林煜汐就觉得活不下去了。可以说孙朝月就是自己活下去的动力,这个动力都没了,她林煜汐还有什么可以让她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呢?孙朝月下葬的那一天,林煜汐哭得死去活来,吵着闹着要和孙朝月一起下去。要不是苏晚馨死命地拉住了林煜汐,要不然林煜汐可能已经跳进那个挖好的土坑里了。

    这次孙朝月的葬礼没有弟弟的葬礼那么华丽,棺材是村里的老木匠用烂木头打磨了一下做成的,抬棺材的人也都是村子里的人见林煜汐可怜就免费来帮林煜汐抬。酒席也没有钱办,不过村子里的人都没有说什么。毕竟林煜汐的家都已经成这样了,大家还想着占便宜就没有道理了。

    下葬的那天孙暮黑也没有来看,他可是个“大忙人”,怎么会有闲情雅致来这种小地方浪费时间呢?在周雨萱的引导下,孙暮黑现在也已经开始写诗了。虽然现在的孙暮黑写的不是很好,但是周雨萱会一步一步引导他,最终完成周雨萱的大计。林煜汐最伤心的不止是孙朝月下葬了,同时也为孙暮黑没有来而伤心。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的孩子的葬礼都没有来,林煜汐此时已经变得心灰意冷了。苏晚馨看得出来林煜汐心中在想什么,可她此时也知道自己不该劝了,林煜汐自己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