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那天很快到了。

    同学们窸窸窣窣到了各自考场。

    宋序在收拾自己考试要用到的东西。

    华济高中以一班为第一考场，依次向后排。

    班里同学都基本在一班考。

    只有少数人分布在二班，三班。

    宋序去的远，难免拿的东西多。

    距离考试还有二十分钟，她手脚也愈发毛躁，“我涂卡笔呢？”

    “哐哐当当”所有东西都被翻的底朝天。

    桌面被轻轻敲响。

    宋序抬头。

    谢行止递给她一根涂卡笔。

    “给你。”

    宋序挺感激的，接下了，“你有两根吗？”

    “没有。”谢行止满不在乎，“就一根。”

    宋序迟疑了一下，她又把笔放到靠近谢行止的桌沿，“那你怎么办？”

    “没事，你拿去吧。”谢行止懒懒道，“我用黑笔涂就行了。”

    “这…”宋序还想说什么，被陈向至打断了。

    “哎呀，你就别不用感到不好意思了，我们止哥做题一遍过，都不带改的。”

    “不是我说，原本我止哥为了省钱都没舍得买涂卡笔，要不是被通报了，班主任约谈了，他估计还干着老本行。”

    一个家里开公司的，为了省钱舍不得买涂卡笔。

    好小众的词汇。

    宋序也就收下了。

    宋序害怕自己再不收下，陈向至滔滔不绝会说出更多谢行止的黑料。

    “那我就谢谢你们了。”宋序一把抄起凳子，另一个手拿着笔和演草纸。

    快要考试，路上陆陆续续好多人。拥挤不堪，凳子总是不小心碰到过路人，一路上光道歉的话嘴皮子都快磨烂了。

    好在最终终于是按时到了。

    “报告”推开门，发现老师已经到了。

    老师微笑示意宋序进去。

    班里散散落落，桌子放得七零八散，还有一股尘土气。

    宋序找好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

    把桌子摆正。

    桌面上厚厚的灰尘。

    宋序掏了校裤口袋发现没带纸。

    她有点无语了。

    用仅剩的演草纸擦拭，还是厚厚一堆灰。

    她有点崩溃。

    …

    “喂，胖子。”林川小声嘁嘁。

    那个叫做胖子的人艰难咽下最后一口鸭腿肉，满嘴漏油，“咋了，大马猴。”

    “给我点纸。”

    胖子手忙脚乱地用小拇指从口袋挑出几张纸，“给，全给你。”

    …

    “喂，美女。”旁边的男生羞涩开口。

    宋序正苦恼着呢，没有听到。

    她感受到胳膊被轻轻拍了一下。

    她看向那个男生。

    男生递给她几张纸。

    宋序开心死了，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来了，她重重点头道谢，“谢谢你。”

    林川也很开心，“不用客气。”。

    几分钟后，卷子分发。

    第一场是语文。

    自己还是擅长的。

    第二场的理综，自己就有点吃力了。

    宋序大致看了一眼卷子，都是平时同类型的题的变型。

    但自己做的还是有点生涩。

    今天下午最后一场考试刚结束，旁边男生就凑了过来。

    “哎，美女，你叫啥啊，我咋从来没讲过你。”

    宋序对他也是有好感的，也多亏人家那两张纸，自己才能趴在桌上写字，“我叫宋序，一班的。”

    “啊，你是一班的。”林川有点惊讶，不过也没过多表露，“我叫林川，八班的。”

    宋序颔首，“行，很高兴认识你啊。”

    林川旁边的胖子走过来拽了一下林川，“走不走。”

    “啊，你和你同学走吧。拜拜。”宋序告别告别道，她也收拾好了东西，放在凳子上，一把拿起。

    多出来的茶杯，宋序勉勉强强挂在自己手指上。

    “你先走吧。”林川把胖子往外推，“我忙着呢。”

    胖子匪夷所思。但还是照做了。

    这时，宋序正准备搬着凳子离开座位。

    林川赶忙迎上来，“我来帮你。”

    宋序推辞，“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宋序往后看了一下。

    班里大多数人已经走完了。

    空旷的教室，除了零零散散的桌子，就只剩了一个凳子。

    林川的凳子。

    “你的凳子怎么办？”

    林川笑道，“我这没事，我偷偷搬俺们老师的，俺们教室两把椅子，发现不了。”

    “你看你拿的那么艰难，你要不好意思，我就帮你搬个凳子，其它的你自己拿。”

    “怎么样？”

    “这…”宋序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林川一把手抽起地上的凳子，“你们教室多远啊，你一个女生多累啊。”

    “不用不好意思。这是我作为一个男生应该做的。”

    宋序同意了，“那谢谢你了。”

    “你这人真好，明天考完了我请你喝奶茶。”

    林川笑得一脸灿烂，“那太感谢你了。”

    …

    “止哥，咋你坐到这里当皇上吗？”

    陈向至很不理解，谢行止第一个交完卷子，交完之后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立马提包走人，反而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干嘛。

    像是在等人。

    可张嘉洲那几个人刚来了被他赶跑了。

    “你管我。”

    还是那副死样子。

    谢行止一直盯着前门。

    一班同学都陆陆续续离开。

    谢行止视线也逐渐开阔了起来。

    怎么这么慢呢。

    不会东西太多拿不了吧。

    要不要去看看。

    谢行止正在犹豫。

    映入眼帘，看到了一个男生搬着凳子。

    谢行止不满啧了一声。

    真是挡视野。

    紧接着他看到了想看到的人。

    温如细雨，眼角带笑。

    正满眼笑意盯着搬凳子男生在笑。

    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话题。

    都貌似很开心。

    看得谢行止莫名不爽。

    和他在一块都没笑这么开心。

    怎么和他在一起不值得笑吗？

    林川把凳子放回宋序的位置上。

    宋序对他道谢。

    林川注意了谢行止，“止哥，这么晚了，还没走吗？”

    谢行止闻言，眼神上下一扫，没有发表什么话。

    陈向至却感到周围气温瞬间下压。

    他盯着谢行止后脑勺。

    这家伙不满都多的快溢出来了。

    宋序也注意到谢行止，她把东西放到桌上，“我也想说，怎么这么晚还没走？”

    谢行止淡淡吐出，“等人。”

    宋序也如恍然大悟般，她没有多管，扭头对林川说，“你走吧。到这就可以了。”

    林川点点头，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记得奶茶。”

    生怕宋序反悔一样。

    宋序一阵好笑，“记着呢。”

    林川走了，宋序准备再拿点东西就走。

    “他是谁，你们挺熟？”

    谢行止提了一嘴。

    “都熟到请喝奶茶了。”

    宋序，“林川。你们不认识吗？”

    林川刚才那股架势，两人应该是认识的啊。

    谢行止眼神薄凉更甚，嘴角都掀起无尽的嘲弄。

    “没听过。”

    他添了几句，“你别和他走那么近。”

    那样一本正经。

    宋序笑了，“为什么？”

    “那家伙专骗小姑娘感情，你别被骗了还替他输钱。”

    宋序只感更加好笑，论欺骗小姑娘感情，谁能比得上谢行止啊。

    每次都整的人家小姑娘哭得梨花带水，我见犹怜。

    但宋序还是认真说道，“我倒感觉人家挺好的。那么好的一个人，我还乐意被骗呢。”

    谢行止蹙紧眉头。

    宋序摆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