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厂长、经理、工作组长来到家里，水冬寒不好意思，他说：“我知道我做得不好，可是你们就抓住我的痛脚，叫我不好受；其实我有很多难处的，家庭困难就很突出，你们作为上级的，为什么不帮我解决家庭困难，却说我生活过得很好，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难处在哪里，不知道我的忧虑在哪里？”

    水冬寒显得委屈的样子。

    “说有难处也可以，说没有难处也可以，单单你家里有难处吗？你不考虑大局，自私自利，泄私愤，影响工厂”，王至尊首先严肃地吭他几句。

    方余说：“大家都在这里说话，要和和气气地说话才有用的，首先不能争吵，那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听到方余说话和气，水冬寒懊丧的脸化为喜色。

    方余望着水冬寒说：“到你家楼上去看一看”。

    水冬寒说：“平常之家，你一看就知道了”。

    大厅再往里面是楼梯间，一行四人踏着楼梯而上，脚步声嚓嚓作响，感应灯自然照亮。

    王至尊说：“楼梯间安装感应灯就很方便，人一到灯就亮，走过了灯光自然熄灭，这样很省电”。

    四人来到了二楼，楼梯口前后都是房间，门锁着。

    王至尊问：“房间门锁了，谁住在这里”。

    “我大儿子”。

    “你大儿子已经结婚了？”

    “结了”。

    “有孙子了吗？”

    “还没有”。

    一行四人又蹬着楼梯上到三楼。三楼前后的房门都关着，没有锁。

    王至尊伸手开门，四人都进到房间里观望。

    王至尊问：“这里是谁人住的？”

    “我小儿子”。

    “这里是单身男子住的地方？”

    “是呀，他都还没有结婚”。

    “哦，怪不得这里的东西那么乱，地板那么脏，桌面也那么脏，东西很乱”。

    “起码一年时间都没有清理，没有整理了”，方余说。

    水冬寒说：“早就叫他清理了，他都没有反应”。

    王至尊说：“他还没有结婚？多大年纪了？”

    “趦过三十周岁了”。

    “希望很大的，你不用担心”，王至尊说。

    “小儿子这么大了，该谈对象了都没有对象谈，做父母的谁人不担心？”水冬寒忧郁地说。

    再上到四楼，上面前后门两个小房间、一间厅子，房子里都放一些零乱的东西。

    王至尊问：“这里没有人住吗？”

    “没有人住”。

    “那你住在一楼？”

    “是呀，我住在一楼最后面的小房子”。

    “你老伴呢？”

    “多年前就已经走了，没有了”。

    “哦！原来你们家里的情况是这样”。

    王至尊和方余都感到惊愕。

    “他们家就是这样呀，我早就知道了”，施恣说。

    坐在一楼厅子沙发上，王至尊说：“水冬寒，你计划退出新时代电子厂？”

    “年纪老了，不想到单位上班了”。

    “话不是这样说的，你知道吗？”

    “不是这样说那怎么说？”

    “你自己应当知道，年龄还没到，有岗位，有工作责任，有组织管理，没有个人随随便便的”。

    几位同志都同时看着水冬寒。

    方余说：“水冬寒你年纪大了一些，但是还未到退休年龄，我们不能同意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应该知道，你要服从组织管理和安排”。

    王至尊说：“这些道理你知道了还要搞恶作剧，在单位挨打、挨骂、挨罚了还不悔改，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水冬寒懊丧着脸，怒着嘴说：“话是你们说的，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施恣说：“水冬寒，我和你是老同事、是老朋友了，现在是领导关心你；如果不理你，我们这几个老同志还在这里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是不是敬酒不喝喝罚酒？”

    水冬寒不知所措，定定地坐着、看着。

    王至尊说：“水冬寒你学有气功？你学气功干什么？”

    方余和施恣都惊愕地望着水冬寒，觉得这位老同志不成体统，工作干不好，经常不到岗位，还修炼气功。

    方余问：“水冬寒你真的修炼气功，那你很厉害呀！”

    水冬寒听到方余说自己厉害，喜在心里，而王至尊就在眼前，论气功，自己不知比王至尊差了多少倍，怎么能在王至尊面前谈论气功。

    他低下了头不说什么。

    王至尊说：“水冬寒你算个屁呀，你敢不听话，现在我们几位同志来到你家和你说话，够客气的了”。

    “领导是为了关心我，非常感谢，不必客气的”。

    “以后你要按时到岗位上班，不准迟到，不准旷工，不准早退，你知道了没有？”王至尊问。

    “我知道了”。

    王至尊默默地点头，看着水冬寒，这种人常常口是心非。对他说：“那你应该听我们的话，你说是不是？”

    “是的，我听你们的话，我没有权力不听你们的话”。

    “好的，你听话就好，我们告辞了”。

    在返回的路上，坐在车子里，王至尊说：“今天我们只是口头上说服了水冬寒，他表面上答应是是，听话，但是他口是心非，就看看他日后变化如何”。

    “他是听话的，他不敢违抗的”，方余笑着说。

    施恣回家之后，立即给水冬寒打电话，告诉他以后多加注意，不要老是被领导盯着你了。

    水冬寒说：“是的，是的，请组长放心”。

    不是专门检查水冬寒，却发现他的问题。

    一天上午，为了工人们的上班工作纪律，王至尊到各个车间里行走，检查工人们的工作情况，果然没有看到水冬寒在岗位上，证明了这人口是心非。

    王至尊问施恣：“水冬寒为什么不来上班？”

    施恣说：“我也看到他来上班了，但是他的岗位空着，机器却在运转，好象水冬寒知道机器运转情况，都是自动化操作，他来看了一下可能就走开了”。

    施恣又说：“他已经来到这里了，只是不坚持坐在岗位上，所以一下子看不到他”。

    “打他的电话，叫他马上回到岗位来”。

    水冬寒听到施恣的电话，在厂里的其它地方祟祟地走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施恣走近对他说：“水冬寒你真的完了，领导过来一个车间、一个车间地检查，你却连影子都看不见，你自找麻烦了，以后你挨扣工资，挨批评，挨通报，你就一个人承担责任吧，连我都包不了你了”。

    水冬寒说：“我不知道王厂长这么严肃，为了对负他，我是做好充分准备的”。

    在即将下班的时候，王至尊又到车间检查，又看不到水冬寒在岗位上。旷工、迟到、早退，他全包了。

    这人不干就算了，他说要辞职，辞职就辞职吧，什么东西都不给他，让他一走了之，看他敢怎么样，王至尊越想越怒火。

    在办公室里王至尊和方余议论这些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没有办法，对待这样的老工人，只能这样处理了”，方余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