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走上前扒着监控器显示屏前的桌子：“九点半，候客厅。”

    桌前的警察抹了把脸：“十一点了还看，候客厅会出什么事？”

    任澜拍了那警察的后脑勺：“喊你调你就调。”

    那警察一脸无辜的看着任澜，转过头把监控器屏幕里的内容展现出来。

    马林与任澜一脸认真的看着显示屏上的内容，每一帧画面。

    马林与任澜坐着听沈兰叙述着这一天的经历，过会儿后马林与任澜走出候客厅。

    沈兰看着两人走后围着候客厅转了几圈，监视屏里，候客厅的挂钟在墙角某处，上面指着10:05分，沈兰看着挂钟叉了腰朝候客厅外走去。

    那警察又把其他视角的监控分别调了出来投在显示屏上。

    沈兰走出候客厅后左右看了看，一个女警察与她擦肩而过，沈兰与她说了几句话，随后两人笑了笑就各自走开了。

    沈兰走向警局走廊外的卫生间，那里是监控死角看不见具体的内容。

    随后沈兰一会儿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直接离开了警局。

    马林与任澜看完了监控互相瞟了眼对方：“沈兰...是自己走的，那这样更难排查了。”

    监控显示屏的内容还在快进播放，马林与任澜都低着头思考起来，桌前坐着的警察趴在桌上打着呼噜，马林与任澜走出了监控室向走廊外走去。

    显示屏上，那拍不到具体内容的卫生间门口死角走出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穿着朴素的工服...

    马林与任澜走到警局大门前的台栏，那里一个女警察睁大着眼，眼神却很是疲倦。

    她看着马林与任澜朝她走来叹了口气后坐直了身子。

    “淼淼~”任澜看着那女警突然把脸上的严肃洗净，杵着下巴搁在台栏上。

    那女警礼貌性的笑了笑：“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嘛？”任澜继续杵着下班笑盈盈的看着那女警。

    “今天也真是了，即是下午抢劫银行的案子扑空，又是成队失踪，周梅姐的事故，局里好多前辈忙完都困得受不了，我这种新警官分配不到什么，就在这里随便看看咯......”那女警撇过头，头趴在手臂上自顾自的说着。

    “路淼小妹，有没有看到沈兰或者雷磊出去？”马林却打断她问道。

    “雷警官好像出去了吧，沈兰姐也出去了，我都看见了，我去找余老师问问今天排班的事，看到她她还问我卫生间怎么走，还给我讲了讲我的黑眼圈，哈哈...”路淼讲着讲着又开始长篇大论说起来。

    “雷警官从走廊里出来就直接出警局了？”马林又打断她问道。

    “好像还去了趟厕所吧，记不清了...”路淼说罢叹了口气。

    “好了别问我啦，已经守了三天晚班的我，已经很困啦！”路淼咬了牙冲马林嚷嚷着。

    她一整个人去看上去个子不高，看起来一小只，一副幼态的娃娃脸，说起话来鼓鼓囊囊的，马林也没好意思发脾气喊回去，只好一个人走出警局。

    任澜则主动摊下了与路淼一起看班的责任，两人坐在台栏前不知说着什么。

    马林走到门卫室口，门卫室里那白发染上两鬓的男人已经整个趴在桌前，就连那盏台灯也倒在地上。

    马林走到门卫室里，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小声喊了几句：“李老师？李老师？”

    那男人没有回应他，甚至都没有动弹过，那台灯就在男人脚边，还亮着灯。

    马林把他捡起摆在桌上并按了按按钮想去关掉开关，却发现那按钮按不动，他只好把台灯的插头拔开。

    他走出了门卫室，把自己停在警局街边的车开向了马路。

    顺着马路他已经开往了一处居民区，那几盏路灯悬挂在街道两边，楼房每家户的窗前还挂着衣服，月亮已经在房楼中央朝地面照去。

    已经洒下层白灰，地面上投射这马林的影子，他开了住民楼的门上了三楼，从包里掏出钥匙串。

    那钥匙串在他手里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顿了一下，看着钥匙串翻着，随后加快了手里的速度，随后又把手搭在腰前，摸着挂钥匙串的地方，只能摸到牛仔裤粗糙的布料。

    他呼吸声变得局促，扭开锁开了门走进去，坐在穿上。

    月光照到门面上，他拉了灯绳，灯亮起了整个房间，悬挂在天花板的灯泡还有几只虫影在纷飞，马林有些许不知所措，扭头看向衣柜里挂着的男装。

    床边还有几件女生的衣服外套，他走上前捡起来，看着入了神。

    “马林！我考上啦！”

    “哪所？”

    “江明师范！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考上咯，你给我的奖励呢？”

    “忘了，下次给你买。”

    马林穿着白色的短袖站在菜市场门口，沈兰扎着马尾在马林面前晃悠着。

    沈兰听着马林挠挠头说忘记，随后用手指掐了掐马林的手臂。

    他痛的扭曲了脸，挣脱开来捂着手朝菜市场里跑去。

    沈兰跟在后面，跑着，加速着。

    马林转过头看去。

    模糊的人影，看不清那来往人群的脸，看不清楼房的拥挤，听不清那几斤几两的辩语。

    他愣在原地，转过全身朝自己跑来的地方望去。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又转过身。

    “我穿这件好看吗？”沈兰散着发手上拿着件紫红色的衣服外套，在马林面前晃悠着。

    “嗯嗯。”马林点点头。

    沈兰又绕过马林朝另一处拿过一件衣服：“这件呢，会不会显得我好胖...”

    “都好看。”马林笑着回答她。

    “是吗，你上次欠我的礼物呢？大一都开学一个月了耶，好不容易有时间，什么时候实现呐？”沈兰放下衣服从前面抱住马林，抬头看着马林笑着说道。

    马林看着怀里的沈兰摸了摸自己的裤包，无奈的呼了口气勉强笑道：“下次买给你好不好？”

    他说完后，怀里的人影已经失去了颜色，周边原本真实存在的衣架灯光全都变成一团虚影。

    他睁开眼，满头都是汗，怀里抱着件紫红色的外套，外套上还有没被撕掉的标签。

    这件衣服现在再来穿已经不合适了，他皱着眉思索着，那虚影里沈兰所满怀期待的外套和这件一模一样，但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甚至他就算记起，也不会去买这件外套。

    沈兰自己买的吗？也许吧。

    他这样想着，倒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