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景打扮完毕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出了神，做完自己怎么会吻他？！真是太唐突了！不禁捂住了脸，小小地喊了一声，又重新抬起头来，最后画上水红色的口红

    敲门声响起，光景的心也不免随着声响跳动，换上尖头的银色细跟舞鞋。打开门，翩翩的身影站在门口

    “钟长官久等了”光景笑眼相迎，却难免有些不自然“我们走吧”稍稍提起裙摆就迈开了步伐，谁料，还没适应细跟的光景就失去了中心，往旁边倾了一下就被眼疾手快的钟岩搀住了

    光景站定“多谢钟长官，刚刚是在惊险”

    “这鞋......”

    “只是一时没适应罢了，走走就好了”

    “你要是走不稳可以搀着我”

    “啊？”光景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好像是自己想多了“哦，好的”

    钟岩在等她挽上自己，光景在等他走过自己，自己可以自己走

    钟岩看出她的犹豫，便走过她，拉起她的手挽上自己的手臂“光小姐若是再走不稳，钟某就要抱起小姐了，崴到了脚，晚上就跳不了舞了”

    “不会的”光景没再走两步就已经熟悉了新鞋，但不知怎么的，竟也有些不愿意放开这么根“拐杖”了

    坐进车里，小张先趁钟岩还没上车向光景问好

    “光小姐今天真美”

    “谢谢”

    “说什么呢？”钟岩见她和张弛有说有笑，张弛一看见自己上来便恢复到以往严肃正常的表情

    “张弛”

    “到”

    “说说你昨天都跟光小姐说什么了？”

    “光小姐跟您说了什么便是什么”

    “张弛”

    “到”

    “我以前不知道你是这么油嘴滑舌的”

    张弛不做声，光景捂嘴偷笑了会才说道“当然是帮着自己的长官说话了，钟长官是有什么秘密害怕别人说出来吗？”

    “长官放心，我绝不会泄露半分！”

    光景被张弛逗得合不拢嘴，这两面派的天真小伙可大有前途

    宴会厅离酒店不远，车没开一会就到了，钟岩下车时，已惹得台阶上几个人的侧目，当他绕到光景那侧牵她下车时，银色的亮片晚礼裙闪得亮人，分明像是从车里牵出一抹月光

    “这就是你昨天说的那个钟长官带上飞机看月亮的人？这么张扬，分明是把月亮摘下来挂身上了嘛”赵梦灵倚着秦飞羽娇滴滴地说

    “你若喜欢，改天叫香姨也给你做一件便是了”

    “昨天香姨她还...”

    秦飞羽暗暗示意她别说了。就算没有秦飞羽的提醒赵梦灵也不敢再说了。因为她看到光景的脸了，虽然光景今天画了一个轻烟熏妆，但她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一下就辨出来了

    “钟长官，这是我女朋友，赵梦灵”

    钟岩只是点点头

    “梦灵，这是光景光小姐”

    “昨日一面之缘，”光景见她并未穿着昨日那件水蓝色的礼服，换上一件暖黄色的抹胸款式更适合她的气质“你的那位朋友呢？”

    “紫青在里面呢！”赵梦灵松一口气

    秦飞羽带着钟岩进了宴会厅，光景看到一抹水蓝色的身影亭亭的立在一众女子中

    尹年看到秦飞羽和钟岩进来便走过来“钟长官！”

    光景不由得缩了缩身子，钟岩感受到她的动作，便将左手覆去了挽在自己右手手臂上的紧张

    “昨天的事...是我冲突唐突了...吓到您了吧？今天才给你道歉...实在是对不起了”

    光景把头吹得低低的，她怕自己再看到尹年的脸还是会忍不住...

    “发生什么事了？”苏紫青走近，自然地就挽上了尹年的手臂“怎么一上来就要人家小姐赔礼道歉”

    光景闻声抬头，眼中微微震惊，但随即也安下几分心来

    “一个小误会”尹年低头亲声对苏紫青解释，又向钟岩和光景介绍到“苏紫青，我的未婚妻”

    “水蓝色的礼服果然适合你，我叫光景”光景伸出手握住了苏紫青

    钟岩也只一笑握住光景的肩膀对她低语道“先去吃饭，吃完才有力气跳舞”

    光景被他带走，回头看那两人，露出一个不好意思和抱歉的微笑

    “我们两个单独坐啊？”光景环视着四周满人的圆桌问

    “你去问问在场的小姐们哪个愿意跟不能讲话的，又不相熟的，甚至是自己男友或者未婚夫的长官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

    光景叉起豌豆虾冻，只说“钟长官也没这么难相处吧？嗯...这个好吃哎”

    钟岩只叉起一块又放到了光景的盘里

    “你不吃吗？”

    “等会我还要上台去”

    “哦？”光景放下叉子，“怪不得钟长官今天如此的玉树临风呢！原来是要上台”

    “嗯”

    “上台干嘛？”

    “授职，尹年就要升一队的副队长了”

    “挺好的”光景又低头吃起了盘中的虾仁

    “你哥哥的事...”

    “但你如果不让他飞，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他自己选的职业和人生，他自己已经想清楚了”

    “好”钟岩起身准备上台

    “等一下”光景伸出手摆正了钟岩歪了一些的领带“好了”摆正后满意地笑了

    钟岩愣了愣，但秦飞羽已走过来递过一个盒子，光景也转回身品下一道菜去了

    钟岩又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领带，走上台去了。尹年也已经在侧台就位

    “今晚大家聚在这里，是因为我们一队向来不喜欢太严肃正式的场合，大家也难得聚得那么齐，便把好事就一同宣布了”

    秦飞羽先是颁了几个进步奖，最后才到钟岩郑重其事地将盒子打开交付到尹年的手上，就看着昂首挺胸的尹年，脸上的神情跟光年当时简直一模一样，泪水噙满了眼眶，却笑着低下了头，让泪水滑下。看到钟岩下台归座，也赶忙擦掉眼泪，扯起笑容，却说不出一句话

    钟岩把板凳搬得近了些

    “若是忍不住，就躲在我身后哭出来吧，没人敢看过来的”

    “没关系，我很好”

    钟岩点点头，也不再询问

    终于到了舞会，舞池中不一会便进入了几对起舞的人

    “尹副队长，可以和你跳支舞吗？”

    尹年显然还没适应自己的新称谓，先是眼神询问过未婚妻和钟岩后才说“我的荣幸”

    “以前不曾听闻过光小姐，但昨日一见却觉得似曾相识”

    “你长的，很像我哥哥，他也是开飞机的”

    “哦？那为何？”

    “我不是这里人”尹年觉得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哥哥他...去世了...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你就当...随便听听...不必放在心上”

    “好”

    “尹副队长有妹妹吗？”

    “没有”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苏小姐结婚啊？”

    “等她把东西都准备妥当了，我们就举行婚礼”

    光景点点头“那你为什么要选择开飞机啊？”

    “保家卫国，航空领域至关重要...”

    “翱翔天际是我的梦想，保家卫国是我的责任，当梦想和责任可以一同实现时，我，死而无憾...”光景轻轻背完光年跟她说过无数次说到耳朵都要起茧的话，她只听尹年说出前几个字的时候便笑了

    尹年持续震惊，这话从未对外人讲过，正想问，却听光景又开口

    “那如果...只是如果。真的可以死而无憾吗？”

    “对我自己是的，但是对关系我爱我的人，我只能说对不起，是我自私了些”

    舞刚好到此结束，拉起了悠长的尾奏

    “尹副队长，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尹年张开了手臂，光景轻轻拥住他，闭上眼睛，不敢再多用些力气，在心里对他说“没关系，是我也自私了”

    苏紫青看到这一幕不免诧异，但反观旁边淡定自如的钟岩也不好发作

    尹年把光景牵回到钟岩身边，钟岩才发话“有劳尹副队长了”揽过光景的腰，光景魂不附体地笑笑

    苏紫青也急忙挽上尹年

    “昨晚的飞机，就是尹副队长开的”

    “啊？”光景抬头望向钟岩

    “尹副队长以后便很少需要上天训练了”

    光景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恼

    “有家庭了，也要对家庭负责，但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尹某义不容辞”

    光景笑了，钟岩也不再应付其他人的笑脸，便带着光景走了

    “那位光小姐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觉着她像我妹妹”

    “嗯...确实有几分相像，你应该问问母亲”

    见苏紫青如此认真，尹年也只一笑而过

    “跟你哥聊得怎么样？”

    “挺好的”

    光景不由自主地又去望天上的月亮

    “他说他对自己，确实是死而无憾的...听到他自己说出这句话...就够了...我愿意相信...他就是他...”回过头，光景已经泪流满面

    钟岩揽过她到自己的肩膀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钟岩一路揽着她到了房间门口，光景转过身，拥住了钟岩“谢谢你”

    “能帮到你，我也没想到”

    光景离开的瞬间，钟岩感到失去了些温度

    “跟我跳支舞吧，当是感谢...”

    “好”光景旋出一个笑，走进房间，随便选了一张碟子放上去转，是首旋律舒缓的慢歌

    “光小姐舞也跳得这般好”

    “小时候学过一些，不过在我们那也不常用的到”

    “小时候学的伴是你哥哥吗？”

    “他不同我一起，但其实可感兴趣了”

    “方便问吗？你哥哥是...”

    “我看着他坠下来的，我就在下边，我被气波波及到了地上，尘土太大了，差点我都要去找他了，日后我常常在梦里反复看见这个场景...直到有一次...”

    “嗯？”

    “我从这个梦中醒来时，睁开眼睛看到你，就来到这了”

    “这儿好吗？”

    “好的有些过分了”

    “你愿意留下来吗？”

    “啊？”

    光景转了个圈后钟岩借惯力把他扯到怀里紧紧框着

    “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