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霜寒眼神略微黯淡，只道：“你若是要走，可否与吾道别一声，好让吾有个准备。”

    白枝绯就那样瞧着他，缓缓地皱起眉头，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名动九洲四海的临云仙尊，何至于如此卑微。

    “我心中早无私情。”白枝绯摇了摇头，“步霜寒，你又何必呢。”

    “既然你已无私情，”步霜寒顿了顿，退了一步，“你走之前，愿为友人。”

    白枝绯眨了眨眼，却是瞬间笑了：“这是要以退为进吗，仙尊？”

    步霜寒就那么看着她。

    “好好好。”白枝绯有点顶不住他的眼神，吐槽道，“也许跟我接触一番后，你就知道我我其实没你想象中那么好了。”

    步霜寒笑了一下，转眸看向角落里兴奋吃瓜的翟羽：“你是外门弟子？”

    翟羽见步霜寒突然提及自己，连忙一个激灵立正：“是的仙尊！怎么了仙尊？”

    步霜寒将眼前的小姑娘与白枝绯身上的契约法则看得一清二楚，沉吟半晌道：“吾愿收你为徒，尽力传授直到你离开此间，你可愿？”

    翟羽瞬时傻眼：“——啊？！”

    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喽啰突然被大佬开口要收为徒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翟羽：谢邀，目前已经傻住了。

    翟羽看了看步霜寒，又看了看笑意盈盈的白枝绯，突然福至心灵：“仙尊，你若是想让白姐姐去你霜寒峰住直接开口不就行了吗，何必如此迂回婉转再收我这个废人为徒？这于你盛名受损，我也会过意不去啊。”

    如果真成了步霜寒徒弟，势必要搬去霜寒峰居住，白姐姐也必然会跟着一同前去。翟羽觉得这才是步霜寒的目的。

    再说了，现在步霜寒的两个徒弟都是单灵根，又都是剑体天成，现在也都是整个修真界有名有势的天才。

    她翟羽何德何能上赶着砸人家招牌。

    “你是木火双灵根，乃是绝佳的丹修体质，如今只是少了引导，否则早已扬名也说不定。”步霜寒道，“吾炼丹之术尚可，可传授你些许。日后若你想寻些别的炼丹高手，可出师再拜。”

    顿了顿，他又说：“你莫要担心，吾并非严厉之师。你随时会走，剩下时日只消过得快了些便好。”

    翟羽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教炼丹啊，我还以为您要打算教我练剑，没想到仙尊您是这么仁善的一个人……那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步霜寒：“请拜。”

    翟羽回忆了一下别人拜师的礼仪，学着深深地朝着步霜寒拜了下去，再抬起头时接过步霜寒递过来的弟子令：“师尊。”

    “此后，你为吾门下三弟子，翟羽，今日便上霜寒峰罢。”他看向白枝绯，语气放温和了些，“白姑娘不若也一同前去。”

    白枝绯哼笑：“你把我的顾客都给拐走了，我当然是只能跟着她一起去——多有叨扰，还望仙尊您莫要嫌弃。”

    步霜寒原本还有些紧绷的神色松了些：“不会。你能来，是霜寒峰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