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找黑市？”

    李红鼠面露犹豫，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莫白猜测道：“你是不是不知道黑市在哪？”

    李红鼠急了，辩解道：“我可是雇佣兵中间人，怎么会不知道黑市在哪？”

    “那黑市在哪？”

    李红鼠吞吞吐吐道：“我暂时想不起来……”

    莫白刚想说什么，李红鼠就道：“你们两个先出去，让我一个人想想。”

    在李红鼠的强烈要求下，莫白和孙猴子只能出了房间，在走廊看着李红鼠把门关了。

    “我需要清净，需要一个人才能想起来黑市在哪里！”

    门关上之后，李红鼠使用个人AR联系杨总。

    在杨总不耐烦的哼声中，李红鼠点头哈腰道：“杨总中午好！”

    “有屁快放！”

    “是，我手底下的雇佣兵想问黑市在哪里？”

    “你手底下什么时候有雇佣兵了？该不会是你从哪里找来撑面子的吧？”

    “向杨总保证，真的是雇佣兵，很厉害的那种。”

    杨总不屑的笑了笑，“就凭你？算了吧。黑市？黑市没有具体位置，黑市是一种交易方式，你得找到一个黑市的老板，让他带你们了解黑市。”

    “那杨总，您应该了解黑市，能不能……”

    杨总的投影从个人AR消失，李红鼠叹了一口气，又挺起胸膛。

    他打开门，以一副骄傲自满的样子对着莫白和孙猴子道：“黑市不是一个地址，是一种交易方式。”

    莫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见莫白如此配合，李红鼠心里涌出一股久违的优越感。

    “还好有我，我呢，刚好略懂一些，这个黑市啊，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得需要那种，那种非常厉害的人才能知道。”

    李红鼠找不到词来形容“博学多才”的自己，只能用厉害这两个字，试图镇住莫白与孙猴子。

    “所以说，这个黑市在哪可以了解？”

    “这个嘛……找黑市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你们……明天再来吧，我明天一定能找到进入黑市的方法，然后告诉你们。”

    “为什么今天不行？”

    “因为联系黑市需要时间……”

    见李红鼠如此，莫白和孙猴子只能离开，下楼时，两人在拐角处无意发现一则广告。

    黑市网址，你想买的，这里都有，你想卖的，这里都收，黑市中间人，李先生，个人AR联系方式：……

    莫白根据上面的联系方式打过去的时候，那李先生的立体投影伴随着嘈杂的声音，显然是最廉价的个人AR。

    “谁啊？”

    “找黑市的。”

    “找黑市的？噢，大，大……你来找我，我在……”

    李先生发了一个定位，辉煌赌场，距离四点九公里。

    贫民区最为普遍的交通工具是三轮车，与天上飞的悬浮车形成巨大的反差。

    莫白和孙猴子花了十几块钱坐着三轮车吱喳吱喳的赶往辉煌赌场。

    辉煌赌场在南山区和三号贫民区的交界，这里有一条商业街，商店类型非常丰富，其中最出名的是妓院和赌场。

    辉煌赌场有三层楼高，占地面积上千平方，里面人来人往，有各种各样的赌博方式，甚至还有地下拳赛的直播。

    莫白和孙猴子在人群中寻找李先生。

    “在这，在这，别打了。”李先生快速挂掉通话，朝着孙猴子和莫白招手。

    显然是莫白和孙猴子太明显了，让李先生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好，能介绍一下你的黑市业务……”

    “等一下，等我看完戏。”李先生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这，而是在大厅中间。

    赌场大厅的格局是四周往下凹，最中间有一个平台，此时有几十个人围着那个平台。

    “开，开，开！”

    那些人忽然零零散散叫喊着起哄。

    李先生挤开众人，大声起哄道：“开！”

    随着荷官的开牌，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莫白和孙猴子也挤进去看热闹。

    只见月牙型的平台中，处于月牙里的荷官一脸冷汗，在他的对面，有个光头，那光头长得颇为俊俏，二十出头的年纪，眼神平静，身上穿着佛家的苦行僧衣服。

    荷官开牌后，那光头平静道：“施主，又是贫僧赢了。”

    那荷官擦了擦脸上的汗，咽了口水，紧张的看着和尚。

    “还要继续吗？”荷官眼神里满是紧张。

    “继续。”

    荷官希望破灭，满脸绝望和痛苦。

    莫白看了一眼和尚面前的筹码，通过刚刚进入赌场时见过的筹码换算比例算出，那和尚面前的筹码已有四百多万。

    四百多万的筹码整整齐齐的堆在和尚面前，让第一次进入赌场的莫白和孙猴子都惊讶了。

    “我在赌场赌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个场面！”旁边有个人激动道。

    莫白随着他的话道：“是因为筹码很多吗？”

    “不，比这还多的筹码我见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比现在更让我惊讶！”

    “为什么？”

    “他是从十块钱赌的！”

    “十块钱？”

    “他进入赌场时就换了十块钱的筹码。”

    这下莫白明白了，原来是以小博大。

    “几百块赌几万的我见过，几百块赌到几十万的我听说过，可是十块钱赌到四百多万的，我听都没听过！除了电影里面！”

    “我以为那只能是电影里面才有的情节！”

    就在众人欢呼时，荷官松了一口气，他似乎在耳麦里听到了期待的命令。

    “你退下吧。”

    荷官如逃命般离开平台，有十几个穿着赌场工作衣服的人走过来，为首的那个大喊道：“各位，我们要处理一些突发情况，请离开一楼，可以去二楼继续赌。”

    随着那些人整齐划一的掏出如小臂长短的冲锋枪后，众人纷纷离开平台。

    “完了，出老千被抓住了！”

    “可能吧，要不然太夸张了。”

    “就算没出老千，赌场的人也不会放他离开。”

    “嘘，别这样说……”

    “怕什么？哎哎哎，别拉我。”

    那和尚端起盛放筹码的盘子，乖巧的跟着众人的动作离开赌桌。

    “你！就是你，你别走！”

    赌场工作人员端着枪对准和尚，和尚表情平静，面带微笑道：“各位施主，为何如此？”

    那领头的人上前骂道：“妈的，你个老千。”

    “施主说贫僧是老千，请问有何证据？”

    那领头怒道：“老子的话就是证据！”

    “施主，贫僧并非没有输过，只不过赢得多一点，怎么能说贫僧是老千呢？”

    “多一点？”那领头勃然大怒，“十块钱赢到四百万！还叫只是赢得多一点！这他妈叫多一点？老子当赌场经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出老千还这么嚣张的！”

    和尚叹了一口气道：“施主，请问我是老千的证据呢？”

    “证据？没有证据！我的话就是证据。”经理理直气壮道：“十块钱赌到四百万就是证据！”

    “施主，你知道墨菲定律吗？”

    “什么狗屁墨菲定律？”

    “一件事情，无论它发生的概率有多低，只要存在概率，它就一定会发生，施主，这就是墨菲定律。你看，十块钱赢到四百万虽然概率低，可它还是有概率的！

    按照墨菲定律，只要存在概率，就一定会发生。而且啊，这十块钱赢到四百万的概率也不低，这概率跟你妈和你爸生下你这个儿子的概率一样的。

    施主如果没学过生物学，贫僧可以免费教施主，以免施主听不懂贫僧的话。

    你看，这上亿的小蝌蚪，再加上外界因素，比如你妈没有把你打掉之类的，这才有了你，说起来，这概率比十块钱赌到四百万还要低，可你不是还活生生站在这里吗？

    所以呀，施主，并不是概率低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发生，你明白了吗？”

    “他妈的，这和尚在说什么？”

    经理疑惑的询问旁边的手下。

    “经理，他在骂你。”

    经理大怒，“你他妈的，死秃驴敢骂我？”

    和尚慌张辩解道：“施主误会了，贫僧没有骂你，贫僧只是告诉你，你妈和你爸生下你的概率有多低。”

    “去你的！”那经理不再听和尚说话，握紧手中的棍子就要打和尚。

    忽然，大厅所有的灯都灭了，因为这里地势低，又没有窗户，大厅变成了漆黑一片。

    黑暗中，那经理吃痛叫了一声哎呦，随即不知道是谁的枪走火了，吓得拿枪的工作人员都纷纷开枪。

    一时间内，在漆黑中枪声四起，这吓到了那些没走远，准备看好戏的赌客们，他们慌乱的逃出赌场。

    灯亮了，广播室里传来声音，“各位施主，贫僧只是轻轻打了那位经理一下，至于其他人受的伤，可跟贫僧没有一点关系，是他们自己互相走火伤到的。”

    在那个赌桌旁边，持枪的赌场工作人员死的死，伤的伤，没了一半。

    那经理运气较好，就在中间，却没有中枪。

    至于和尚，早不见了人影，连同他手中的那一堆筹码也不见了。

    经理气急败坏喊道：“人呢！给我找！老子掘地三尺也要把你这个出老千的秃驴找出来！”

    “申明一下，贫僧没有出老千，也请施主不要用秃驴这样的词语称呼贫僧，这样的词语会破坏施主和贫僧的感情的。”

    广播里继续传来和尚的声音，经理声嘶力竭道：“给老子把广播关了！关了！”

    辉煌赌场不远处的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和尚打开胸前的包袱，叹道：“都怪我太贪心，赢几十万就走不好吗？现在这四百万的筹码也换不来钱，白费了时间。”

    和尚突发奇想道：“若是乔装打扮，用筹码去换钱，不就行了吗？”

    “不行的。”巷子旁边传来消息。

    只见巷子的两边各有一人向和尚慢慢走过来，准确点说，其中一个是猴。

    和尚表情平静，眼神却有些疑惑和意外的看着莫白和孙猴子。

    这小巷子只有两人并肩的宽度，这莫白与孙猴子一前一后，已经将和尚的路堵死了。

    “两位施主，你们好，你们这是为何？”

    莫白笑道：“赌场的每一枚筹码都有编号，你带出了赌场，这些筹码的编号已经被记录了，再次出现在赌场的时候，会被他们知道。”

    和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原来如此，那么施主？”

    “我是来合作的。”

    “合作？”

    “虽然筹码有唯一编号，但要用机器扫描了才知道，我们可以通过赌输赌赢的方式将你手中的筹码转换成没有被记录的筹码，这就是我说的合作。”

    和尚沉思了一会，“施主好聪明啊，贫僧已得罪了赌场，若是出现在赌场，必定受他们迫害，如若是你们二人，呃，一人一猴，帮我的话，这筹码就能换成钱了，只是这换成的钱，该如何分配？”

    “五五分。”

    和尚犹豫了片刻，叹道：“虽然贫僧缺钱，可这筹码也不是钱，我同意与施主合作。”

    “和尚，出家人不是不能贪财，不能赌博吗？特别是你们佛教，戒律森严，更容不得一点错，看你如此，怎么会是个犯戒的和尚呢？”

    和尚笑道：“没想到施主对我佛门还有些了解，虽说佛门戒律森严，不能错一点，可还有一种情况可以破戒。”

    “哦，我知道了，佛说，若是为了拯救他人，戒律也可以犯，对吧。”

    和尚欣喜道：“没想到施主对佛法如此了解。”

    “所以你用黑客技术作弊赌钱，是为了拯救他人？”

    和尚惊讶道：“那赌场的人都没发觉我黑了他们的系统，施主是如何发现的？”

    “灯都黑了，广播都传出了你的声音，你说我是如何发现的？”

    和尚恍然大悟道：“哦，忘了。”

    和尚看向孙猴子道：“那事不宜迟，为保安全，你们二人选一人与我同行，另一人拿着筹码去赌场用以赌换赌的方式换筹码，再用筹码换钱，钱到手后，你我三人五五分账。”

    “先不急，现在赌场那边必定无比警惕，过几日之后再去更为保险一些，若是你缺钱，那就明天去。”

    “施主所言极是，贫僧金蝉子，这是我的个人AR联系方式，明天早上，请施主联系我……”

    “金蝉子？”莫白咀嚼着这个名字，脸上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

    金蝉子见到莫白脸上的表情，问道：“施主认识贫僧？”

    “不认识，只是你的法号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说罢，莫白看向孙猴子，孙猴子疑惑道：“看我作甚，你二人商谈即可，我是个粗人，给不出什么意见。”

    莫白喃喃自语道：“孙悟空与金蝉子，这真的是莫名的缘分啊。”

    周围传来赌场工作人员找人的声音，金蝉子便道：“施主，赌场的人追过来了，我先走一步，你若是有事，可直接去那里找我。”

    金蝉子用手指指向不远处那五层楼高，名为怡春楼的妓院。

    莫白诧异问道：“你住那里？”

    金蝉子点了点头，莫白又问道：“你赚钱是为了拯救里面的失足少女？”

    金蝉子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