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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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浪子】

    “2333年了,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的啊——”

    “2333年了,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的啊——”

    “2333年了,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的啊——”

    这什么闹钟啊。

    刚刚醒来的林奇默默吐了个槽。

    看到林奇醒来,智能管家小奥停止了无死角闹铃的播放。

    “哦嚯嚯,醒了就出来吃饭哦。”

    周祈文热情地在门外喊道。

    洗漱结束,林奇走到客厅,坐在桌子上。

    周祈文拿起面包片,用筷子夹各种东西放进去,“嘿嘿嘿,你今天应该没什么安排吧。”

    ……

    林奇强忍吐槽的冲动,昨晚他已经通过林奥得知,让人的心理更加活跃,更热衷于吐槽是周祈文的权能,而且这个权能还十分强力。

    未得到允许对一个人使用权能无疑是不礼貌的,那为什么周祈文常常对林奇动用这个权能呢?

    这自然是理想青年上层的考量了,根据资料,林奇在幼年时期就有自杀行为,最近几期的心理评估中出现了抑郁倾向。

    理想青年安排可以影响人心的周祈文与林奇相处,也有着一层希望周祈文可以治愈林奇的心理问题,让他很乐观、更开朗的目的,所以周祈文便常常发动权能,激发林奇的吐槽之魂。

    “呃,我刚出来,除了上学确实没什么事做。”

    周祈文突然双手按住桌子,上身倾向林奇,“哦豁,没有女孩子约你嘛?”

    约什么约啊,有几个人认识我啊!

    林奇有点绷不住了,“没有。”

    话音未落,他又连忙补充,“男孩子也没有啊。”

    周祈文又不知道从哪里掏眼镜戴好,中指点了点中间,“嘿嘿嘿,那我可以约你吗。”

    …………

    啊啊啊,为什么这么阳光开朗的俊朗少年要摆出这样一副猥琐又贱气四溢的神态、用语、动作和语气啊!

    林奇平复了一下心情和表情,“你要做什么。”

    周祈文坐回座位,又往面包片里夹东西,“嘿嘿,是理想青年的任务哦。”

    啊,这种事情我本来就要参与的啊,为什么你一定要用约我出去的表达方式啊!

    林奇嘴角抽了抽,“什么任务。”

    周祈文心满意足地咀嚼口中的食物,声音有点模糊,“持完,雾上说……”

    早餐解决后,林奇和周祈文出门去设立在中央楼层的站点,等待悬浮轨道车。

    这个世界里,发达国家的人们加强对土地资源的利用,地表公路的存在逐渐减少。

    人们的公共出行常常通过搭建在高空的悬浮轨道,和悬浮轨道车进行。

    林奇、周祈文居住的建筑内,每隔33层就会有一个公共楼层,作为站点,便于人们搭乘悬浮轨道车。

    周祈文点了点林奇的肩膀,“上车了哦。”

    林奇后知后觉般的点点头,跟上前去。

    车内的座位都占满,周祈文站在林奇的旁边,“刚刚你在想什么?”

    在外面,人多的时候,周祈文不再是那一副贱兮兮的模样了。

    林奇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的人,“这里不方便说吧。”

    周祈文露出了然的神色,“啊,我懂,我懂。”

    ……

    你懂什么了啊,我在问林奥怎么成为受冠者豁免你的权能影响,你是不是想到怪怪的东西了啊!

    林奇扭头不多解释,看了看路线图,“我们这是去下界面吗?”

    周祈文夸张地点点头,“是极~是极~带你见见我们的下线,顺便买点装备。”

    两人乘坐悬浮车的正下方,一处高级的房间内。

    赢荡静静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女人的衣服也捡起来,叠好放在床角。

    即使赢荡很小心,悉悉索索的声响仍旧吵醒了床上的女人。

    白洁的手臂伸出被褥,好似两条小溪从山谷中蜿蜒而出,浪卷的头发瘫在头后,整个人像沉在栗色的海浪中。

    赢荡露出笑容,没有看向女人,“抱歉,把你吵醒了。”

    女人坐起上身,只是看着赢荡。

    赢荡淡淡地笑着,好像很享受这种沉默,而女人只是话语交织着堵在口中,不得已选择了沉默。

    如果女人再不出声,赢荡就要在这种沉默中静静地离开了。

    可我都说了,是如果。

    “不加个联系方式吗。”

    赢荡抬起头,不知想到了什么,但还是选择笑笑,摇摇头,“算了吧,我不适合。”

    “你要走了,我知道。”

    “而且不单单是离开我的走,我知道。”

    赢荡终于看向女人,眼中露出复杂的神采,“你真的很像她,可惜……”

    得知自己成为了某个人的替代品,女人的心情有点不大好,“呵呵,什么地方像,都是大龄文艺女青年吗。”

    赢荡依然笑着,歉意中带点温柔,“抱歉,不过你也年轻啊,她也年轻。”

    “呵哼……”

    赢荡收拾好,已经打开了门。

    女人也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开口:

    “真不留联系方式吗?”

    赢荡没有回头,能听出他还带着笑意。

    “不了,我怕我舍不得走了。”

    女人再不说话了,赢荡走出了房门。

    他关上门沉默地说,对不起,我尽力了。

    他想到了自己年轻时的肆意妄为、花天酒地、放浪形骸。(当然,他现在才27岁。)

    他想到了自己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女孩,那个对待他,好像在照顾孩童般的女孩。

    他想到了自己一开始的毫不在意和放荡轻佻,想到了对那个女孩挑的眉头,勾的手指。

    他想到了自己在女孩紧锁的眉头中,在女孩真诚的话语中,在细糯的温柔中的无限沉沦。

    他想到了自己的改过自新,想到了证明自己式的努力赚钱,想到了自己真心地笑着,面对父亲时牵起的女孩的手。

    他想到了父亲的冷淡,父亲的拒绝,父亲沉默的威严。

    他想到了女孩的死。

    哦,一个老套的故事。

    很多故事动人而真诚,经典而永恒,对于我们这些“饱读诗书”的读者而言,我们可能觉得无多新意,也无多裨益。

    但对于当事人,对于经历者,对于他,那是让他颤动的每分每秒,是让他崩塌碎裂的某个瞬间。

    赢荡,在心仪的女孩子由于父亲的不支持间接死亡后,放弃了花天酒地,选择了伪装式的努力奋斗。

    他为的,就是在即将抵达成功的瞬间抛弃一切。

    他注销了储存全部资金的银行账户,删除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穿上谁也不认识的衣服选择流浪。

    这个选择,在那个女孩死去的一瞬间,他获得【浪子】的冠名时,就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