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真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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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七章 羽马

    彪马动态。

    俊健凝力的方挺背脊。谐动时空振颤起来的皓白风翼。“欢柔”马飒划一道皎白的光幕,势如滚浪长河。

    岁辇没有随势张开,伴着精严七法灯盏的点亮,那些斑驳的金烛,光如浩涛,从岁月律令般的翻变中,一点点蹙缩状,如日月光芒行走的脚步。只是旷阔畅朗的时空脚步的方向,指向莲花石座台的方向。

    湍促时岁的微小寸光,在时空就是轰轰发响般倒退的万丈山与海。

    卷缠风涛的“欢柔”马,精瞳散发出火粹的新光。仿佛宽阔飞飒的长刀,破开时空涂抹得均匀的光芒。

    作为祭主的王尊拿摩尔笃知道:那些从不同时空境界,破开时空壁垒,走到秀塔兹同一个时空境界的、七尊古老立法者,就是亲证古法不灭的见证者。

    当身载光芒的他们御光飞遁原初时空境界的时候,就是冰莲合闭门户的预兆。

    所以,此时的王尊拿摩尔笃心生焦切,目光不再变得沉静。这才是他自行祭以来,渴于精致控局,一手握动浩瀚乾坤的祭祀主。

    “欢柔”马附著《水月秀鉴》的法性光芒,锐意于最简捷直线的飞骋,凌空踏开一条光路。激烈飞扬的一颗心,正与光争竞速度的快与慢。

    “欢柔”马踏风飞骋。虽然,在《水月秀鉴》启开目瞳精密灵性的敏捷感,但是,目感是伤害生命者的利器。光感与心灵的错位,是痛彻颠翻万感的主因。

    所以,此时的“欢柔”马超前脉动的一颗心灵,已经超越了迟滞的身躯。

    月相摩诃尽管心灵焦迫,但是,她不敢执意施加法力,因为,双重附加的心灵,按照秀塔兹《大地法典宝鬘真经》的说辞,“那是最重浊的意念力量。足以压碎一颗喷薄血流的心脏。”

    月相摩诃暗自默语,屡屡不忍直视奔竞中的“欢柔”马,仓促地俯首凝视白沙黄沙的大地。仿佛一个在极致紧急时的猝心的祈祷。

    空气“嘭嘭嘭”地发响着。仿佛此时浮游的空气,随着欢飒的蹄槌,变成高频敲击震颤着的鼓。

    这个只有一匹马奔腾的长空。浩志脉冲一样飞飒出击的蹄槌,势如一片浩海汪洋里,劈风斩浪的马状高刀。正以区区单薄的形状与力量,压低时空不断涨频的狂风巨澜。

    厚重裂解的空气,冰块一样裂解的光。乾坤留给一匹“欢柔”马前行的道路上,只有精致飞散的汗,汗如透红的血,溅射于时空的赤焰梅朵。无竭鸣响暴烈音频的喉咙,散发着婆娑如树叶般的颤音。

    月相摩诃痛苦地将柔软的双臂,缓流一样朝向“欢柔”马的方向。那是心之祈愿逼仄姿态形成的波涛。仿佛空间有一种蓬隆不竭的浩力,痛苦催促了快要失控姿态的变幻。

    大地法典宝鬘摩诃看着大地上潋滟光感的变幻,合十双手,微微阖目俯下头势,道:“以《大地法典宝鬘真经》变成造化的度量衡。在光河的流动的河浪中,一匹被祭祀冠名的马匹,就是挟带灵魂飞翔的诺。为度量一个诺的长度,神圣的秀塔兹的风尊,聆听笃厚钟音,我仿佛已经触及吉美无瑕、顺流歌阙的飞音。”

    “法典铁铸的门户,

    来自整部的帛经。

    立令,

    就是度量衡。”

    听罢时空的钟音,紧蹙手感的大地法典宝鬘摩诃身形颠动,如一座惊险摇晃的山。双目蹙紧……

    同时刻,空气又传来连续的音声:

    “风,

    是河。

    是光。

    因为此时附著了心愿。

    变成法相控的灵魂。

    祈:

    行祭马与心同频。

    唵。”

    随着风辇精致的变向,动态谐振两翼风声的空气,仿佛张奋皓白宽阔的翅膀。

    即时,那些时空的光芒,仿佛静好岁月中美丽宜人的光泰。时岁有形凝滞的、永恒记忆般的古拙铜黄,显示出光感里那种风情迷人的眷恋。原来,时空中的一枚枚光,也有生命万感一样的性格。

    “看吧,

    高骋不竭的羽马。

    吉祥新意赋予的——

    形状,

    就是完美应诺的启示。”

    是的,传说中的羽马,出自古老传奇中,一直保留在秀塔兹族人意念中的一个修辞。但是,那些仅有传奇的音声,一直都是抚慰万感的话。

    然而,就是在这一刻。羽马瞬间的显现,已经变成王尊拿摩尔笃和八部陀心灵笃定的一部真经。

    “一半是雪剑的拯救,一半是冰封的悲痛。可怖啊,埋藏在生命中的、这些极致的灵魂,包含了一个诺守一万年的夜莺,一个孤独支撑生命、亲证古老‘七’的秀塔兹人,一个毗连完整情味极限、执着成山的行祭马。”一个立法者道。

    “用温醇、松弛力感的手,轻轻抚摸这些毗连着的事物。古老的七法,都足够被这些灵魂中的其中之一完整贯通。嗯,这也许就是古老七法落淀在秀塔兹大地的原因。”

    “古老启示和法典都说过:法之盏所在的地方,哪怕凝静、困厄、荒芜……经历了像我们一样卓然不同的七个时空,依然是可以搁稳大地万化性灵的根。而七法一同点亮,那是亲证的生命逾越一万种质疑,在火焰的印证中,只是为了得出上面会被太持久岁月容易忘记的结论。”

    “有形法者,无量法者,星弓法者,楔令法者,海柔法者,冰志法者,大自在光明法者。每一种立法盏,随着火焰点燃的瞬间,将锈蚀频于残断的盏,再次变成生命焕生的灵性,于是,苍腐之具变成金铸的烛台。”

    “造化可以踏上轮转不休的摩天轮。但是,在古来苦行获得的七法,就是祭器如盏一样永恒不易的精铁。法,是可以牢牢攥在手里,唯一不形变的东西。”

    “在古来的传说中,因为万法,心方万安。可不是嘛,在秀塔兹的今天,在我的时空区间,那是一万年前的、七个仅仅可以数的到的七尊立法者。”

    “尽管我们七位古纪里的立法者互不相识。但是,当我们在这儿邂逅。瞬间,每一位都瞬间明白:原来,看似修辞不同,述法不相等。但是,相互之间,一经感受迥乎不同的法性火盏,就知道:七法之间,可以相互精美诠释。”

    七位古老的立法者,说话间,印证了各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