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隔空秀肌肉:公路,我来了!
当吕布说出自己的名字,那头头大吃一惊道:“原来是诛杀董卓的壮士,请上受我一拜!”
没想到这穷乡僻壤之中,也有这般见识非凡之人,吕布便问他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叫李忠,下邳人,祖父李暠在桓帝时期做过汝南郡太守。
李暠活着的时候,李家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
可是老爷子一死,这大祸就跟着找上门了。
当时的下邳县令是中常侍徐璜的侄儿徐宣,这小子不学好,尤其管不住下半身,非要娶他的姑姑为妾。
他父亲当然不能同意,把一个德容之名远扬州郡的妹妹,嫁给一个太监的侄子。
结果,徐宣兽性大发,公然派人把他的姑姑抢走,还让她穿上皇帝的新衣,绑在一根柱子上,肆意凌辱后,乱箭射死。
他父亲气愤难当,到州府告状,结果不但没告赢,反而被逮捕入狱。
没多时,就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狱中。
李家失去了顶梁柱,又在徐宣的眼皮底下,日子实在没法过,只得背井离乡,南迁到取虑县,重新生活。
哪知道,更大的祸水还在前方等着他们。
曹操二屠徐州,取虑县的男女老幼几乎都被杀绝了。
要不是他们家的狗拼命叫唤,引起了他的警觉,他也来不及逃走,命肯定也没了。
逃走可是逃走了,但身无分文,只得靠乞讨为生。
一家人流落到僮国县一带,一边挖野菜,啃树皮,一边要饭,这才勉强活着。
也许是倒霉倒到头了,在僮国县晃荡了大半年,有一大户人家雇人修房子。
他们这些流浪少年被挑中去搬土坯,扛木头,虽然活很重,但好歹有口饭吃,况且人家还承诺发给工钱。
谁知道,有钱人不讲信用,累死累活一年多,把主家的大别墅修造得气派非凡,结果却一分工钱也没见着。
他不服气,叫上工友一起去讨个说法。
哪知道,那家主人豪横得很,非但不给钱,还指使家奴殴打他们。
他们当然不能就这么挨打,于是混战一场,把那家主人和家奴揍得爹妈嚎叫,还顺便抢了不少钱财。
气出了,钱也有了,可是他也知道,这僮国县不能待了。
于是,他带着这些人连夜向南逃跑,准备到淮南讨生活。
一路上,又遇到不少流民,就这样,人越聚越多,从最初的几十人,增加到现在的二三百人。
人一多,吃饭就更成问题了。
等走到这里时,他们已经三四天没吃东西了。
一个个饿疯了都,恰好看见这儿有人生火做饭,这才不顾一切地动了手。
吕布听他讲完,心中惆怅,这乱世之中,人活得真不如狗。
想到要是不管,他们的结果不是饿死,就是变成盗匪,进而让别人或饿死或变成盗匪,他决定收编他们。
正好他要忽悠袁术,二百人虽然够用,但五百人显然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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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傍晚。
吕布一行,到达了睢陵县西北十里处。
考虑到睢陵地处前线,城中免不了有袁术的密探,他没有急着进城,而是派人到城内给县令送信,告诉他,明日上午,要举行盛大的入城仪式。
他这会要好好折腾一番,目的就是给潜藏在暗处的密探们看,借他们的眼睛和嘴巴,去忽悠袁术。
县令还挺能干,连夜清水泼街,黄土垫道,彩旗插满了城头。
来日阳光普照的时候,老百姓也被动员起来了,夹道而立,只等大军入城。
吕布把五百人分成五队,自统一队,先行入城。
其余四队,分别由成廉、魏越、魏续、李忠率领,驻留原地,待命分批入城。
等一切安排妥当,吕布又命麾下的一百人偷偷潜出城外,与第二批入城的士兵一起,组队入城。
如此循环,在外人看来,全部入城的士兵有一千五百人之多。
袁术控制的盱台县,与睢陵县隔淮水相望,城中守将只要不傻,就一定知道,城周不过六里的小小睢陵,驻军突然暴增,必将有大事发生。
当夜无话。
次日凌晨,吕布带着众将,旗幡招展,巡视淮河北岸。
一路所过,全是人烟荒芜的区域。
肥沃的土地,原是百姓果腹的依仗,如今却成了杂草的乐园,实在是可惜。
驱马沿河西进,行了约二十里,来到一个叫草湾聚的地方。
此处紧邻淮河北岸,登高南望,淮水波涛如怒,水浪翻滚着东奔而去。
得益于夏日晴空,淮河南岸的盱台县城历历在目。
此城夹立于两山之间,像一头猛虎,高卧在渡淮南下的道路上。
攻破盱台后,若挥师西征,则九江危急,若扬兵东进,则广陵不保。
而一旦睢陵陷落,则下邳以南将无险可守,大军可沿泗水逆流而上,直逼城下。
难怪刘备冒着老家被偷的危险,也要跟袁术在盱台、淮阴一带拼死血战。
想到这,吕布不由得心中一笑。
要不是这样,自己又如何能入主徐州呢。
可惜的是,如此大好江山,竟落于捍鬼之手。
它日解决了刘备,必要择日渡淮,找袁术和孙策把酒言欢。
正想着,忽然一声闷雷,响彻云霄。
继而乌云翻滚,狂风骤起。
不多时,暴雨倾盆而下。
吕布正要领兵回城,忽听魏续吼叫道:“快看!有船!”
众人手搭凉棚,仔细一瞅,还真是。
只见一艘小船,漂荡荡,荡漂漂,顺流而下。
船上立有一橹,橹高足有三丈。
一名士兵站在橹顶,面朝北方,指指点点,还时不时地回身低头,跟船上的同伙大声交流着什么。
很显然,这是一艘斥候船。
睢陵增兵的事情,盱台守将肯定已经知道了。
吕布正担心自己这番折腾,袁术看不见呢,于是命士兵重新整队,高挑诸将大旗,让对面看个够。
也是天公作美,此时暴雨戛然而止,二次抛头露面的阳光,格外明亮,把整个队伍照得异常清晰。
只要距离不是太远,士兵脸上的麻子、刺瘊、鱼尾纹都能瞅个真切。
而风仍未停,吹得大旗扑棱棱直响。
大纛旗上的吕字,将旗上的成、魏等字,也鲜明可辨。
吕布正高兴,忽见斥候船卸下桅帆,驻留淮水中央,继而掉头朝北岸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