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死在郊外,爷不管埋
成廉见斥候摇头,插嘴道:
“吾是成……”
吕布瞪了他一眼,接过话茬,对那斥候厉声道:
“他是成不了事的货。
你记住,我是金刚腿,他叫铁头功。
回去告诉关羽,这一带是我兄弟二人的地盘。
他要想带兵通过,必须借道而行。
借道嘛,当然得给钱。
我兄弟二人是出了名的公道大王,钱不跟他多要。
每人十贯过路费,五百人,一共五千贯。
至于关羽本人嘛,他是个杀人犯,得加钱,就一千贯吧,敢少一个子,我把他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听见没有?!”
斥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俩贼寇,胆大包天,天包胆,竟敢打关司马的秋风。
但他迫于压力,也没敢还嘴,一个劲点头,道:
“二位壮士,我一定把话带到。”
吕布又道:
“你再告诉关羽,他要是不服,尽管放马过来。
我兄弟二人就在此处恭候。”
斥候连忙点头称是。
吕布道:
“算你识相,你可以走了!”
斥候连滚带爬,落荒而逃,回去送信去了。
成廉望着斥候的背影,心中甚是费解,道:
“温侯,你搞什么鬼?
什么铁头功,金刚腿?
这都哪跟哪啊?”
吕布笑道:
“动动脑子吧,我的兄弟。”
成廉道:“愿闻其详。”
吕布道:
“斥候已经说了,关羽领兵屯住在附近。
而我大军未至,不能发起进攻。
今日杀了斥候,我等已经暴露行踪。
若是被他发觉我等已经到此,必然撤兵回城,那就糟了。
我故意装成贼寇,引他发兵来剿,就是为了拖住关羽,为大军抵达赢得时间。”
成廉一拍大腿,道:
“嘿!
我怎么没想到呢。”
吕布接着道:
“此处是关羽南下必经之路。
若他听闻道路被贼寇所阻,必然会派兵来剿。
我等还需做好防备才是。”
成廉道:
“君侯,你就吩咐吧。
让我干什么?”
吕布道:
“前面有个土坡,你看到了吗?”
成廉没好气道:
“我方才就是从那边被一路追到这里来的。”
吕布道:
“那个土坡是附近唯一的高点。
关羽要是发兵围剿我等,必然从坡下经过。
我们抢先占据那里,就可以居高临下进行攻击。”
成廉道:
“好。
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温侯你分我一半兵力,我保证,绝不放过一人一骑!”
吕布道:
“不,你只能带一个人去。”
成廉掐指一算,惊道:
“这么说,算我在内,就两个人?”
吕布道:
“对,除了你,还有我。”
成廉转忧为喜道:
“有温侯在,可抵一支军队,吾无忧也。”
吕布道:
“我会和你一起去。
不过,一旦敌兵出现,我会先撤。
你需要独自迎敌。”
成廉转喜为忧道:
“我老成沙场百战,威名素著。
但一个人对付一支敌军,似乎有点勉强。”
吕布道:
“没让你一条戟灭一支军队。
你只需要上前挑衅,而后引敌兵追击就行了。
我会事先布置好埋伏,一旦敌兵上当,就可一举全歼。”
成廉恍然大悟道:
“诱敌啊?
那没事了。
阵前挑衅,我最拿手,你就瞧好吧。
怕只怕,他们不来,那就没办法了。”
吕布笑道:
“关羽一向骄傲自负,听闻我等杀了他的斥候,辱骂他的品性,还狮子大开口,勒索他的钱财,必然怒而发兵。
但数量一定不是很多。
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保管他有来无回。”
成廉嘿嘿一笑,道:
“君侯这招诱敌深入,再以伏兵歼之,深得兵家要旨,佩服!佩服!”
吕布笑道:
“少废话!走吧!”
二人骑马向土坡赶去。
临走前,吕布又命魏越等人在树林中做好准备。
等敌军出现,先射箭,后冲杀,使劲招呼。
吕布和成廉骑马来到坡下,又弃马步行,走上坡顶。
二人向西北方向张望,鬼影都不见一个。
一直到了晌午,也没发现任何动静。
难道关羽就这么忍了?
这可不像他的风格啊。
成廉等得心烦,用路上捡回来的大戟到处划拉,花草树木顿遭蹂躏。
吕布一口蒸饼一口水,吃着,喝着,看着。
突然,一队人马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人数不多,骑兵十人,步兵五十人左右,但旗帜鲜明。
三面大旗,迎风飘摆,气势十足。
那大旗上分别绣着糜、士、白三个大字。
吕布心道,关羽营中,糜、士二姓将领,怕是只有糜芳和士仁了,只是那白姓将领,不知为谁。
他踢了成廉一脚,道:“来了!”
成廉撇下花花草草,赶忙去看:
“一,二,三……差不多五六十人。”
吕布道:“嗯,我走了。”
成廉慌道:“温侯,真走啊?”
吕布点点头。
成廉讪讪道:“能不能等会再走?”
吕布笑道:
“成将军沙场百战,威名素著。
量一队敌军,何足挂齿!”
成廉咧嘴苦笑,道:“那是,那是。”
吕布不再理他,快步下山,上马而去。
他不是故意置成廉于危险之地,而是另有考量。
十余里的诱敌之路,单靠一个成廉,怕是不成。
至少在路途中间,他还得演一场大戏。
再说了,拖时间嘛,当然是戏越多越好。
吕布走后,成廉茫然了三秒钟,胆气复生。
他先是把刚才用大戟铲下来的花草树木堆放在一起,足有三尺多高,然后手提弓箭,跳了上去。
俗话说,站得高,它就望得远。
本来土坡就高,这会高上加高,看得就更远了。
与此同时,他也显得更高大更威风了。
待敌兵望见,吓了一跳。
成廉啐了口唾沫,又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张开大嘴哇哇暴叫道:
“道是我开,树是我栽。
欲从此过,留下命来!
胆敢不从,戟拍脑袋。
死在郊外,爷不管埋!”
说着,他拈弓搭箭,啪的一声,正中敌旗。
糜芳听完,气得五脏冒火,七窍生烟。
别的盗贼只是要钱,这位倒好,半字不提钱财,只管要命。
再一看,自己那杆大旗上绣的糜字,被他一箭射穿,只留下个透明窟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名士兵走过来,指着成廉道:
“糜都尉,他就是铁头功。
兄弟们惨死,他是凶手之一!”
糜芳咬牙切齿道:
“听我命令。
全军杀上土坡,活捉铁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