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拒绝飘零,我活捉了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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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留下来陪我,每个春夏秋冬

    次日天明。

    雨停,晴空万里。

    吕布带人从青山庵出发,踏上返回郯县的路途。

    临行之时,徐璆请求道:

    “君侯,相印已在你的手中。

    我现在身无半职,已是无用之人。

    恳请君侯,放我一条生路。”

    吕布笑道:

    “吾若存杀汝之心,你还能活到现在?

    放你一条生路可以。

    不过,我想问问,要是放了你,你准备到何处安身?”

    徐璆本来想撒谎说,要回广陵老家养老,却又被吕布精明的眼神所震撼,没敢说出口,便直言道:

    “吾身为国相,未能保守职责,理应受到责罚。

    我打算回朝,向天子请罪。”

    吕布道:

    “如今天子遭难,未闻大驾现在何处。

    汝若回朝,这万里关山,凶险难料。

    以吾观之,不如暂留徐州。

    待天子有了着落,再去投靠不迟。”

    徐璆默然不语,许久,又道:

    “君侯与我,同为大汉臣子。

    吾之去留,焉能尽由汝意?”

    吕布冷笑一声,道:

    “时势所迫,不得不尔。”

    徐璆语塞。

    吕布又道:

    “吾若放汝归朝,尔将何以待我?”

    徐璆道:

    “吾当据实以告,任由天子裁决。”

    吕布道:

    “徐州之事,纷乱复杂。

    汝虽身在局中,亦未必能观其全部。

    天子远在千里之外,焉能尽晓?

    既不能晓,又受制于一二权臣,则必于我不利。

    似此,如之奈何?”

    徐璆惊道:

    “君侯所言之权臣,究指何人?”

    吕布道:

    “曹操已挟天子至许县,汝尚未知耶?”

    徐璆面露喜色,道:

    “当真?

    若是曹孟德迎驾,则天子必脱离西凉兵、白波贼之魔手矣!

    吾当速行以见陛下,庶几重振朝纲,再兴大汉,以慰天下苍生也。”

    吕布道:

    “不。

    你不能回去。”

    徐璆惊怒道:

    “尔欲私扣两千石朝官耶?”

    吕布点头,道:

    “曹操与吾有仇。

    其挟天子归许县,必借陛下之名,为难于我。

    我若放汝归朝,彼必借汝之口,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

    到那时,吾纵有千般委屈,更与何人说?”

    徐璆气顶咽喉,道:

    “你……”

    他突然意识到,吕布压根就没有放他回去的意思。

    方才所言,就是让他明白其中的原因,从而彻底死了心。

    吕布笑道:

    “汝莫担心,只要听话,吾保管你平安无事。

    还有,你到了下邳,也不会孤单。

    彭城国相昌豨就住在你的隔壁。

    他现在每天忙着在院子里种田。

    我说了,他什么时候能种出亩产三石的粮食来,我就重新委任他一官半职。

    足下年岁大了,种田恐不合适。

    我会让人在院中辟出一块桑田,汝闲来无事,种种桑,养养蚕,就当强筋健骨好了。

    待汝每天能织出两匹布时,我会考虑放汝归朝的。”

    徐璆听完,气得胡子撅起来老高,用手捋都捋不下去,又不敢强行反驳,只得忍气吞声,低头不语。

    路上,青山庵中那个率先换掉衣服,扔给郑彪的小尼师王瑶,异常兴奋。

    她不停地东张西望。

    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仿佛都是第一次看见。

    都走了十几里地了,她还问吕布道:

    “将军,你真的要带我回家啊?”

    吕布笑道:

    “那当然。”

    王瑶露出纤细白嫩的双手,向前一拱,道:

    “谢将军!

    你知道吗?

    我在那庵中都待了八年了,天天念佛烧香,烦都烦死了。”

    吕布道:

    “这么说,你现在差不多十四五岁喽?”

    王瑶惊道:

    “哇,你好厉害,我今年十四,明年就要及笄了。

    幸好你现在就可以带我回家。

    要不然,到及笄的时候,我这头发……”

    吕布转身看了一眼她的脑袋,圆乎乎,光秃秃的,忍不住笑道:

    “很好,不招蚊子。”

    王瑶粉面通红,道:

    “此话何意?”

    吕布道:

    “太滑了,蚊子要是爬上去,会摔断腿,不划算。”

    王瑶听他说得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吕布问道:

    “听你言下之意,似乎不喜欢在庵中生活?”

    王瑶道:

    “那当然。

    要不是我父亲一力做主,我才不要去呢。”

    吕布道:

    “你五六岁时,令尊即强行让你出家,却是为何?”

    王瑶道:

    “我父亲说,我体弱多病,出家后,信佛念佛,自然就好了。”

    吕布道:

    “那你现在的身体,好些了吗?”

    王瑶道:

    “依我看,还那样。

    时不时就会大病一场。”

    吕布道:

    “要不这样,你回家后,我帮你找一个技艺高超的先生,让他帮你好好看一看。

    说不定,吃上几副药,调理一段时间,就会好上很多。”

    王瑶大喜道:

    “那太好了!

    谢谢将军!

    只是,我跟你说啊,我家里人可厉害了。

    他们要是知道我擅自回家,不念佛了,肯定会骂死我的。”

    吕布沉声道:

    “放心。

    他们不敢。”

    王瑶听他说话时中气十足,突然想起昨夜他杀神附体的模样,先喜后忧,道:

    “那个,要是他们不高兴,你不会杀了他们吧?”

    吕布笑道:

    “哪里的话?

    他们是你的亲人,又没有犯法,我杀他们做甚?”

    王瑶如释重负道: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其实,就算他们再怎么骂我,我也不打算回庵里了。

    我要留在家中,和我的伯澄兄在一起。”

    吕布道:

    “伯澄兄,是何人也?”

    王瑶道:

    “是吾兄长。

    不过他姓刘,叫刘泓,不姓王。

    你不知道,他不但人长得英俊,学问还大。

    我们一家可喜欢他了。”

    吕布好奇道:

    “刘泓?”

    王瑶道:

    “是啊。

    伯澄兄长从小对我可好了。

    前些年,经常到庵中来看我。

    每次都带一堆好吃的,庵中的人都很喜欢他。

    可惜,三年前,他跟父亲一起去了会稽郡,就很少回家了,也很少过来看我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家。”

    吕布听她说完,略一思量,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于是试探道:

    “你这个伯澄兄长,可有个弟弟叫刘耀,字仲显?”

    王瑶大惊道:

    “将军,你真神了!

    我听父亲说过,伯澄兄从小有个弟弟,就叫刘耀,在逃难时走散了。

    后来,我父亲还派人去找过。

    可惜,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

    再往后,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伯澄兄每次来看我,还常念叨几句这事呢。”

    吕布一听就能猜到,这个刘泓,八成就是刘耀正苦苦寻找的兄长。

    要是没错的话,该给刘耀去封信,让他也高兴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