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拒绝飘零,我活捉了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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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死亡弧线

    下邳,城南两里处。

    袁军大营。

    陈纪对李丰道:

    “吕布骁勇,天下无对。

    吾闻高迁亭一战,先锋桥蕤、副将荀正皆被其生擒。

    今我军大营距城仅有两里,须谨防城内守兵突袭。”

    李丰叹息一声,道:

    “将军言之有理。

    我二人身为先锋,理当离城十里或二十里安营扎寨。

    奈何张将军死活不允。

    今已扎营在此,只好加强守卫,别无他法。”

    陈纪道:

    “据我所知,非是张将军不允。

    而是左将军执意不肯。”

    李丰道:

    “却是为何?”

    陈纪道:

    “这不明摆着嘛。

    袁公兵精粮足,根本不想与吕布长期作战。

    其意,当以雷霆之势,一鼓作气,攻克下邳。

    既如此,吾等宿营之所,焉能距城二十里之遥耶?”

    李丰道:

    “原来如此。

    那就加强大营守卫好了。

    吾等兵多,可多设哨卡,日夜巡逻。

    闻其城南守兵不足三千人,必不敢轻易开门接战。

    就使出城,亦不过千余人,不足虑也。”

    陈纪道:

    “虽如此,亦当谨慎。

    前时,吾曾派大批斥候,四下巡弋。

    今已探知,葛峄山下,有敌军五百余人,扎营据守。

    其意甚明,彼欲趁吾等攻城之时,从背后偷袭我军。

    而我军若要入山拔其营寨,则城内之兵亦将出城策应,使吾首尾难顾。

    我意,明日早饭过后,将军在此勿动,监视城中动静。

    我率本部人马,绕城而西,伺机抢攻葛峄山。

    如若占据此山,则吕布坐守孤城,无能为也。”

    李丰思量片刻,道:

    “将军此举,虽合兵法,却颇为凶险。

    葛峄山乃下邳北面屏障,吕布善能用兵,如何只派五百人守把?

    吾料其必在山中设有伏兵,将军当小心提防才是。”

    陈纪道:

    “无妨。

    城中暗谍业已探明,吕布全部可用之兵,不足万人。

    刨除守城士卒,可供其调遣者,极为有限。

    而吾麾下有精兵五千,对付区区数百人,尚不在话下。

    纵使彼有伏兵,吾多派斥候,探清虚实,而后方进兵可也。”

    李丰点头,道:

    “葛峄山与下邳城互为犄角,山中之兵不灭,则我大军时时如芒在背,不得安心攻城。

    然入山作战,非同小可,理当报知张将军,待其首肯,而后方可行动。”

    陈纪道:

    “张将军统大军在后,距此尚有一日路程。

    待士兵往返,大军已至此处矣。

    彼时,众将云集,安有你我建功之机耶?”

    李丰想了想,道:

    “将军之言是也。”

    其实,他内心是不赞成的。

    吕布的凶猛,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早在南阳之时,他就领教过。

    但他见陈纪信心十足,不敢触其风头。

    因为像他这样的淮北将领,在匡亭之战中几乎死绝了。

    如今袁术麾下的领兵大将,如陈纪、张勋、桥蕤、纪灵等人,皆为淮南人,一贯看不起势力微弱的淮北将领。

    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因此,当陈纪执意分兵时,他虽不赞成,亦不敢当面反对。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不看好陈纪。

    毕竟坐拥五千精兵,吕布要是只有五百人,还真就不是他的对手。

    次日天明。

    用过早饭后,陈纪率部出发。

    他一路行军,十分小心谨慎,斥候遍布四面八方。

    行至西门外,分兵两千,屯驻在距城五里处,以防城内士兵突袭其侧翼。

    而后,他继续带领余下的三千人,一路向北。

    行不到三里,来到一个名叫峄阳里的地方。

    为防万一,他又分兵一千,屯驻在下邳北门之外三里处,刚好位于小山与北门之间的道路上。

    他勒马朝东北方向张望,三里多地外的小山大营赫然映入眼帘。

    他开始指挥士兵列阵。

    两千人列为五个方阵,每个方阵四百人。

    其中一个方阵处于中心位置,二十列二十排,由他亲自指挥。

    其余四个方阵,分别位于中心方阵的前后左右。

    前后两个方阵,均为十六排,二十五列。

    左右两个方阵,均为二十五排,十六列。

    值得注意的是,左右两个方阵中,自第二十排开始,直到第二十五排,皆为弓箭手。

    一旦需要,弓箭手可以立即脱离主阵,绕前攻击对方侧翼,或前出至前军方阵之前,直接正面迎敌。

    其留下的空位,由中心方阵派人填充。

    刚刚列阵完毕,探马就慌忙来报:

    “禀将军,前方一里处有异状。”

    “讲!”

    “葛峄山西南峰山脚之下,有一条正南方向的上山之路。

    此路的最南端是一条无名小河。

    敌军自此,向小山大营,用丹漆划了一条弧线。

    又每隔三百步立下一块木牌,上书:擅越此线者,死!

    将军所派斥候,多有不信者。

    然凡越线而入者,或死于非命,或消失无踪,极为怪异。”

    陈纪一听,还有这种荒唐事,忙命部队原地待命,亲率百余人前去察看。

    等到了近前,他才发现,探马所说,都是实话。

    一条赤色弧线,从头至尾,足有两三里长。

    一头连接上山之路,另一头连接小山大营。

    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弧线以北的地面上。

    一块八尺多高的木牌上,写着那充满挑衅和威慑的六个大字。

    不少士兵见状,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陈纪眼见军心浮动,大怒,厉声道:

    “此为吕布疑兵之计,唯骗那无知之人,如何能瞒过吾耶?”

    说着,他跳下战马,呛啷一声,拔出环首刀,只一下,就将那木牌劈为两半,随即哈哈大笑道:

    “吾今越红线,劈木牌,而身安然如故,足证此线乃吕布故意为之,旨在乱吾军心,使其有机可乘也。

    尔等切勿上当。”

    话音未落,就听西面有人高声喊道:

    “淮南竖子,温侯树牌刻字,劝尔等勿越红线,尔等竟敢不听也!

    当杀一人,以警余众!”

    陈纪等人慌忙西望,只见二百步外,两名敌兵押着一名俘虏,正疯狂叫嚣。

    他刚想带兵前去营救,不料那两人手起刀落,被俘的士兵立刻成了无头尸体。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更可气的是,那两名徐州兵砍完后,上马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嘲讽道:

    “鼠辈,敢追吾等,叫汝死无葬身之地!”

    陈纪气攻两肋,翻身上马,急急追赶。

    一口气追出去两里地,眼看到了葛峄山西南峰山脚下的那条无名小河了,才匆匆停下。

    再一看,那两人早已跑到了河对岸。

    而且,他俩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一名俘虏,当着陈纪的面,再次手起刀落。

    陈纪好悬没气死,正要打马再追,其身后的一名士兵连忙上前,道:

    “将军,不能再追了。

    前方山道崎岖,吾等地理不熟,若有埋伏,悔无及矣!”

    陈纪经他提醒,心中也是一惊,回首望去,此地距离列阵之处,已有三里之遥。

    但他还是不甘心,在小河南岸策马盘桓北望,除了那两名骑兵外,并未见到其他可疑情况。

    他正犹豫不定,忽见其中一名骑兵,挑起一面大旗。

    他忙定睛瞧看,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大字,陈纪死于此山之下。

    他再也压抑不住愤怒,打马趟过了小河。

    吕布在山上望见,不由得呵呵一笑。

    他双腿一夹,赤兔马立刻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下山坡,向着峄阳里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