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姜芋似乎都想要向程远墨问个究竟，我猜她的问题里包括“你们离婚多久她就找到下家啦？”或者“你不介意不凡和他们在一起生活吗？”又是“如果不凡喊那个有钱人爸爸你该怎么办？”

    ......

    但是当她注意到了坐在副驾驶的程远墨表情一直比较严肃，满脸充斥着“生人勿进”的疏离，便放弃了这一作死行为，随后转过身看向一脸心如死灰表情的我，张了张她的樱桃小口，最后应该是心软发作，也没有再说话。

    我真的谢谢她。

    就是这样的沉默氛围让话痨姜芋难受坏了，她只得把目标转向了司机大哥——大哥倒是很高兴，毕竟这样的大美女能和他相谈甚欢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

    他们的话题一会儿家长里短，一会儿天马行空，从司机大哥的房贷还剩28年才能缴完，唠到了最近紧张的国际局势；从电子游戏和短视频荼毒青少年的身心，唠到了姜芋小区家门口的夜市大葱涨了3毛钱......我真的很佩服姜芋，一个只会把方便面和各种速食做出花样的人，是怎么能和对方把菜价聊得这么深入的呢？

    司机大哥聊的很开心，18块钱的车费硬是让姜芋只付15就够了，临下车前还试图想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姜芋，在知道她有男朋友后才作罢。

    我不禁为他儿子捏了一把冷汗。

    无他，普通男人在姜芋这是注定要吃瘪的，她始终坚信爱情和婚姻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什么真心实意、什么死心塌地，在她那都是白扯，在一起的前提要么特别有钱，要么特别好看。至于对她好不好，她爱不爱对方的，那都不是最重要的。

    “爱情那玩意儿是有保质期的，有的短保3天，有的时间长点好几年，但总归是要过期的。”

    我们仨从车上下来以后来到了云端，程远墨几次不经意间看向我，我看到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云端已经营业了，因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周四，所以今晚没有昂司的表演，室内的人也不算多。程远墨在后面找了一个卡座，我和姜芋跟着他坐在了旁边。

    “怎么样了你？”现在台上还没有表演，所以还算安静，程远墨去卫生间的工夫，姜芋赶紧问我。

    “就那样吧，没想太多。”我幽幽的吐了一口气，此时的云端是优雅的，令人舒适的，我很喜欢。

    不过这样好的氛围很快就被打断了。

    从远处走来两个男人，一高一矮，个高的有些驼背，脸上的痘痘比我刚才掉的眼泪还多；个矮的倒是皮肤还不错，就是胖了点，在高个的衬托下敦实的仿佛一个正方体。

    “妹妹晚上好啊，自己来的吗？哥哥请你们喝东西。”个高的那位可能觉得自己很帅，走到我们面前率先开了口。

    姜芋和我对视了一眼，笑了笑对他俩说，不好意思和男朋友一起来的。

    “在哪呢在哪呢？撒谎骗人可不是好习惯，走走走，跟我们去喝几杯赔不是。”高个觉得姜芋在随口编瞎话骗他们，感到很没面子，而他身边的正方体胖子，大概是很少能和这种级别的女生离得这样近，他傻乎乎的看着姜芋的笑容，似乎是已经有点呆住了......

    姜芋翻了个白眼，她的眼神飘向胖子身后的地方，表情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抬头，果然，程远墨回来了。

    他比驼背的高个还要高一些，旁边的正方体就不用说了，就算加上头发也没到程远墨的下巴。哥俩看到高大挺拔加上面色阴沉的程远墨就灰溜溜的走了，来不及挥一挥衣袖，也没能带走一丝云彩。

    “哇哦~”姜芋发出了虞书欣式的赞叹，“我狗哥好帅哦~！”

    程远墨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随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明媚起来，无辜的狗狗眼也变得弯弯的，好看极了。

    “开心一点？”他一半安慰一半自嘲的对我说，“你看我，二十来岁时莫名其妙的恋爱，吃饭被灌醉莫名其妙就让对方怀了y，莫名其妙的结了婚，莫名其妙的生了孩子，最后莫名其妙的成了单身爸爸，房子归她，到头来一无所有，拿着她施舍给我的一半存款只能到这种地方租房子住。你应该不至于比我还惨吧？”

    “喂喂喂，你说清楚好不好，只能到这种地方租房子住——这种地方是什么意思啊！”听到程远墨对她所居住的老小区的吐槽，姜芋有些不高兴。

    “我以前的房子在江城人家的。”程远墨用这一句话，让我和姜芋都沉默了。

    天啦，江城人家！在我们这个二线城市里都要42000一平的房价......

    虽然程远墨看上去是个有颜值又有品位的中年男人，身上还带着一丝丝的贵气，但我没想到那么有钱，于是我暂时把彦舟的破事忘掉了脑后，突然对他的经历好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