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临也要加班?
繁体版

第二十四章 传下去,时雩是个抖m

    “怎么不说话?时斐,我想听你说话。”

    时斐闭上眼不再挣扎,因为都是徒劳无功,他只感觉深深的无力,挤破头进了敌人的老巢,最后被策反的公主挟持了,实在是太操蛋了。

    薄薄的眼皮下是颤动的眼球,时雩的手还是那么温热,烫的他不安的向后退,直到后脑勺磕在墙上,避无可避。

    “那我说点有趣的,那只章鱼,你喜欢听吗?”

    时雩的手指滑过他的眼角,缠住他的头发去摸他的头,不知道是哪个行为激怒了他,时斐睁开了眼,一头磕在时雩的鼻梁上。

    “咚”的一声,时斐疼的眼前一黑,甩了甩脑袋掀开眼皮看着捂着鼻子的时雩,浅浅笑了笑,转瞬即逝。

    “别装。”“我真的流鼻血了,你看。”玉石般的手心摊开,窝着鲜红的颜色,时雩单膝跪在床边,弯下腰把脸伸过来让他看。

    鼻梁骨被撞的发红,俩条红丝顺着人中流到嘴角,被他的手指擦过,抹到了脸上,俩眼兴奋的发亮,蓝宝石清澈透亮,精雕玉镯的皮相红艳的好如鬼魅。

    时斐没话说了一时,尽管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小明的处境,还有丁香,她身上还有病毒,没有血清的话,会不会撑不过去。

    “时雩,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还舍不得下手,那我就告诉你,我不是你哥,我们之间……”

    “嘘,哥哥,我好疼啊。”

    胸口一沉,那个脑袋直接埋进了自己的怀里,时斐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重重的用后脑勺磕了一下墙,发出咚的声音。

    时雩的双臂并拢着,不停的压过来,几乎是整个人的重量,闷的时斐喘不过气来,不由得伸手推开,却被嵌住了手腕,瞪着眼看着时雩得寸进尺,就势趴到了肩上,柔夷温热有意无意擦过他的脖颈,低低的轻语传来。

    “我一直都是你这边的,斐。”

    后半夜,时斐辗转反侧,时雩临走的时候,给他留下了一样东西,他侧躺着在床上,被子遮在半张脸上,那墙上有监控,红色的小点埋在窗帘后面,这间房里并不宽裕,床边就是窗台,可惜现在已经被封死了。

    时斐捏着手里的指甲钳,快速的分解,锋利的刀片足以他用来自杀。可是,时雩留给他这个,除了用来自杀,他觉得他还能再挣扎一下的。

    所以,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右腿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垂到地上,发出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的出奇。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拍似的,僵硬着动作坐在床边,伸手抓起来链子,托着拉到极致,向窗口走去。

    木板钉的很粗糙,应该是临时赶工出来的,就是不知道是时雩的意思还是时青云,如果是他爸,他完全能想象,要控制他的身体,再控制他的思想。

    如果是时雩,那么他一时摸不准时雩的心意,他是时青云领养的,这件事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回想刚才,他说起来俩个人的关系已经变样,对方面不改色,那么他在等什么呢?

    俩个人在对关系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时雩留下来帮他做实验,时青云给他什么呢?权利?金钱?这些东西都很吸引人,可是,时雩好像并不是多么在乎。

    根据他对时雩的了解,对方在异变后,也有自己的意识,他拥有强大的能力,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没必要跟他一起被抓到这里。

    不,不是,时雩可能目的就是为了来到这里,才会跟他一起被抓,完成实验只是一个过程,他就是为了来到时青云面前。

    时斐被这个想法吓得喉咙发紧,深深的吐了口气,他的肺还在隐隐的疼,抬手轻轻按在胸下的位置,缓缓做着规律的呼吸。

    他的心脏急切的跳动,他要离开这里,首先要解开这个链子。他在被窝摸索过一遍,装模作样的铁环被他找到,他坐到了床尾,眼睛盯着窗户,作出一副思索的姿态,余光紧紧的瞥着监控忽闪的红点。

    分解的指甲钳片嵌进铁环的螺丝里,他的手指出了汗,有些滑,他不能维持这个姿势太久,他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越紧急的时候,越容易出错,指甲钳在手里滑落,他的心也咯噔一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他头顶一片湿汗,扭头看向门外。

    “睡不着吗?我亲爱的孩子。”

    时青云清瘦的身材在门口拉下一道影子,乌黑尖锐的来到他的床边,时斐注意到对方手里拎着一个箱子,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左手在被子里疯狂摸索着掉落的指甲钳,口中淡漠的开口。

    “我认床。”“是吗?那明天我就带你去我们的新家看看,那里给你留了房间。”

    随着谈话间,时斐看着他亲爹越走越近,他无声的倒抽了口凉气,可算摸到了指甲钳,迅速把螺丝打开,链条从床上解下来,他起码能离开这该死的床了。

    “你拿的什么,总不能是睡前牛奶吧。”时斐有了些底气,毕竟他面对一个年过五十得老爹,除了对方出其不意的毒针,他觉得他胜算很大。

    时青云看时斐很是注意他的箱子,莞尔笑笑,竟然当着他的面在桌子上就打开了。时斐不由得探着脑袋看过去,果不其然是试管,都是空的,对方来的目的不言而喻,是要采他的血,至于拿去干什么,时斐也不用想已经觉得浑身不适。

    “你晕过去的时候,就应该给你采血了,可是时雩那个小子不让,非要先给你用了血清,不过,现在也好。”

    他蹲下身子,心情愉悦的语气上扬。而他的动作却足够惊骇,就看他从箱子里取出来二十厘米的长针管,被他拿在手里,白色的大褂随着他的动作垂到地上,侧过脸的时候,瞥见时斐乖乖的坐着,他笑的很开心。

    殊不知,时斐已经被他爹的疯狂吓得嘴角抽搐了,刚才看见只有俩个试管的时候,他还有点庆幸,这是他亲爹,这下好了,只有亲爹才能这么毒辣,这抽一下,他就能贫血的程度。

    他晕针,不能再盯着看,刚才看了一眼就让他太阳穴突突的跳,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只能看着他爹的脸。

    “为什么是时雩?”“什么?”

    时青云被时斐问的一愣,来到了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边打量着时斐的手臂,一边云淡风轻的回答。

    “为什么你选择了时雩?他变成现在这样也是拜你所赐,不是吗?”

    手腕被抓住,时斐没有抗拒,他只是侧坐着垂眼,让自己看起来只是绝望的挣扎,好让对方掉以轻心。

    时青云和叶璇一直最高研究所就任,在末日爆发后第一时间离开了危险区,现在也掌握着最高机密和血清,这一切的发生,都来源于他们准备了半辈子的那场实验。

    他的儿子过于关注无关紧要的人了,时青云表面轻柔的给时斐卷起来袖子,实则那冰冷的皮条紧紧的缠上他的手臂,白皙的皮肤上很容易就涨起青色的血管,他这才很满意,语气却很冷。

    “我们只是想给你找一个肺,一个健康的肺。”

    时青云的手托着自己的手臂,把自己拉近了,对方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很浓,对方手里拿着的针管在眼前模糊变形,好像生出了爪牙向他扑过来。

    手臂上一凉,他应激的抽了一下,很快又被拉回去,原来是碘伏棉签涂抹在他的手弯上,缓缓画成圈。

    “什么,什么意思?”他的嘴角刺痛,上面刚恢复的血痂被他咬破,才能让他保持清醒。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这很重要,这明明关于我,一切都关于我,是不是?你说啊!”

    时斐猛的抽回了手臂,这一次他成功了,皮条快要把他的手勒断了。

    眼看那双乌黑的眼睛瞪着自己,像一只炸毛了的小狗。他这么想着,不自觉笑了笑,伸出手去摸对方的头,却被躲开了。

    脸上的笑戛然而止,他忘记了,他的小狗长大了,已经有了很多的思想,那只手重重捏住时斐的下巴,把人抓住。

    “时雩的身体很健康,我很喜欢,而且他答应把他的肺给你,我才会选择他,把他带到你面前。”

    :果不其然,时雩是个抖M。时青云想要他的肺,他都同意了,这个傻子。

    而阴差阳错的是,他亲手把时雩扔掉了,倒救了他一条命。

    看着时斐眼神空洞的样子,时青云又被安慰到了,语气缓和下来。

    “他太没用了,连获得你的喜欢都做不到。斐斐,你知道吗?这种病毒很脆弱的,它们甚至没办法在空气中存活下去,我们进行了上千种实验,在那种孢子类的发现后,只能种植到能跟他们移动回来的,一些植物和动物的身体里,它们才能生根发芽,在释放能力,小小的一颗孢子,在肉眼都看不见的大小,却能有可怕的电波,能长满它们的纤维,再占有这具身体,成为他们的养房。”

    时青云陷入了回忆,神情变得恍惚,手中的针管在手背上来回旋转,看的时斐心惊肉跳。

    他们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关注这类菌子,它们生长在偏远边境的原始森林里,时青云怀疑,它们甚至有自己的智慧,因为总是能在他们找到蛛丝马迹的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每次赶到,就只有被寄生的植物,经过研究,他发现,它们的孢子存活能力极弱,植物体内的细胞简单,很快就会被侵占,可是,自从被喂给了动物后,他们发现,发狂的动物有了不应期,一个被侵占的过程,足以让他们大为震撼。

    取下来的死肉在显微镜下存活力没有消失,无数的孢子缠着神经层进行活动,繁衍是他们本能的反应,动物们发了疯的进行交配,可是这并不能达到它们繁衍的目的。

    “从植物到动物,我们用了整整十年,在我们就要以为到头了的时候,我们在野外发现了濒死的野人,他饿的不行了,我们没有食物,就把动物的尸体给他了,生肉被撕碎吃进了肚子里,他开始变化了……”

    说到这里,时青云的神色兴奋的摇头晃脑,抬手拍打在时斐的肩膀上,好像回到了实验现场一样,让时斐看着自己,呼吸炙热,眼神幽暗。

    “从最低级的孢子,到人类的血液,它们才终于找到了最为契合的养房……”

    时斐的嘴唇微微张着,冰冷的呼吸不停的流窜在他的喉咙里,颤抖的上颚无法平静,他亲爹的疯狂超乎了想象。

    手臂被抓住,时青云掐着时斐的脖子,激昂的语气犹如催命魔音,他奋起掀翻亲爹,转身滚下床,背靠着窗户,手中的链条沉重无比,好如他现在的心境。

    :扑通扑通。他的心跳如擂,他不敢想象,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时雩,竟然是为了他才留下来,他的亲生父母正要拿他去做实验,而他厌弃多年的时雩竟然为了他甘愿成为培养皿……时雩,我究竟哪里值得你这么做?

    暖灯照在时青云的身后,却毫无温度,他只身跪在床上,灯光只能映出他幽暗的笑容,噙着无声的讥笑,俯瞰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孩子。

    “怎么这副表情啊,他的命也是我给的,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他可比你懂事多了,而且他还是答应我,会把他的肺给你……斐斐,爸爸帮你拿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肺,重新获得健康,这样爸爸就放心了。”

    没有关严的房门半掩,露出来一块影子,皮鞋踩着烟蒂,沾上了烟灰的颜色,灰渍飞舞,橙火点亮了他蓝色的眼睛,在汪洋深海中映作孤岛,延绵幽谷,却遥不可及。

    “咚!”房内传来缠斗的声音,每一下,时雩拿烟的手就抖一下。他的眼神虚无缥缈,夹着烟嘴的手指久久出神,在听着男人的闷哼声,才注意到,坠落的烟头不知道何时烫到了手腕,燃烧的皮肉发红,表皮哀嚎着抽搐收缩,褶皱变成深色。

    高大的人影如鹤,粉色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肩头,长至小腿的发尾已经发白,好像褪色的油画,模糊失调,他的画家离去许久,他的作品没有好好保存。

    “这是我的荣幸。”

    浅到无声的碎语消散在夜色中,男人的身影行走在月光都不赏脸的走廊里,长发晃动,枯败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