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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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礼包(三百六十度冰天雪地打滚求收藏追读,谢谢!)

    瘸子左腿胫骨外侧遭受重击,右腿之前又有伤在身,双腿力道一卸,当即便跪地不起。

    但他并未放弃,一边拿左手抹去脸上的泥沙,一边用右手拿着朴刀在身前身后胡乱狂舞,一时间甚至还难以近身。

    陈逸的目标不仅仅是杀死对方,而且还要绝对保证自己不能受伤,蹭到一下都不行,毕竟这年头的破伤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而且对方的视力正在恢复,这种时候留下一个觊觎自己性命的持械暴徒,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陈逸继续绕后,从左侧到达了对方的背面,然后猛地大吼一声:

    “差人来了!”

    对方稍微一愣,手上狂舞乱挥的刀锋一窒,在这不到一秒钟的间隙,陈逸再次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对方的背心正中。

    持械人员只要处于伏地状态,威胁就要减少百分之九十。陈逸没有丝毫停歇,继续左绕,从对方不利手的方向跳将过去,避开持刀手一侧的威胁,然后将手中的石块朝着对方后脑的位置狠狠砸去。

    “噗”的一声闷响,石块的冲击力击破了脆弱的后脑头骨,动量一直传到脑桥、延髓和小脑的位置,切断了神经信号的传递,还破坏了附近的头部血管。

    暴徒侧躺在地,用一种诡异的方式不停抽搐:两上肢过伸并内旋,下肢亦过度伸直,四肢坚硬如柱,头部后仰,呈角弓反张状,肩下抑,髋部内收,像极了四肢拴在木棍上倒吊的待宰年猪。

    这是典型的“去大脑僵直”体征,反射性的伸肌紧张性亢进,属于极危重程度的症状。除非现在就把他传送到三百多年后顶级医院的ICU门口,否则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哈,哈,哈”,陈逸瘫坐在地,面色煞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这是两世为人的第一次杀人,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他现在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自己与此人无冤无仇,却横遭暗算。不用想,对方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杀了他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至少也能算个正当防卫。

    陈逸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调节着呼吸,不知过了多久才基本恢复。面前的躯体还是那副奇怪的模样,像是被急冻了似的,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他走上前去,伸出食指中指在对方的颈总动脉位置一摸,才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这动脉搏动,装肯定装不出来的,此人确确实实已经死得透透。

    可接下来的问题好像更加麻烦。

    因为一场打斗过后,感觉肚子比之前更饿了。

    “不行,这附近连个野果子树都没有。得赶紧赶到州城里面去才行。”

    “要实在没办法,只能看能不能入个丐帮了。我听说进帮会还要拜黑红杆、献三日果,不知道本地的帮会讲不讲这些规矩。”

    撑地起身,陈逸头也不回拔腿便走,尸体什么的,就丢在这里尘归尘、土归土吧,自己也没什么兴趣去给一个敌人收殓。

    走了几步,他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把那把朴刀拿走,多少也算是个防身的兵器。但转念一想,自己是要进城,拿把刀岂不是自寻死路?

    自嘲般地摇摇头,恰好眼角的余光被尸体旁的一缕金光闪了一下。

    陈逸疑惑地回身走到尸体旁边,发现是一枚金镶玉的小弥勒佛像,跟后世批发市场十块钱一个的那种差不多。

    佛像是从尸体背上的包袱中滚落出来的,那个包袱在之前的搏斗中已经略微松散,露出了一道口子。里面的东西撑得包袱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好像还不少。

    “失策啊!”之前看对方破衣烂衫,陈逸就先入为主地以为对方跟自己一样是个穷鬼。主要是前世的职业素养还在,脑子里也完全没有“收缴战利品”的那套逻辑。

    打开包袱,陈逸惊呆了。

    这哪里像是个穷光蛋?

    一坨一坨的银锭摆在眼前,估摸着有十来斤。阳光照过来闪闪发亮,炫得陈逸一阵头晕。

    仔细一看,上面还有许多浅浅的牙印,应该是交接银两的时候辨认真伪造成的。

    可问题是……这钱烫手啊!

    银锭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刻着“万历三年银作局花银十二两”,拿这种东西去下馆子,跟拿着被公安系统标记了编号的百元大钞去存银行有什么区别?

    继续翻找包袱,散碎银子倒是有几粒,但是不多。里面还有几本经书,什么《销释大乘宝卷》、《无量下生经》、《弥陀节要》、《法华百心》、《莲花经》。

    “莲花经……”陈逸一看封面,就明白了面前这具尸体的身份。这白莲教教徒的身份,也跟那枚弥勒佛的玉佩对应了起来。

    而这个包袱里的东西已经不是烫手了,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如果被官府发现自己身上有这种反动经书和白莲教信物,直接去死可能才是最幸福的选择。

    “妈蛋,背这么大一堆,一样都不能用!”陈逸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蹲在地上继续翻找。

    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路引。

    这年头虽然不比朱元璋那个时候,路引查得没有之前严,但这种空着手到处乱跑一样有很大概率倒霉。出门在外,备上一份路引还是必须的。

    而且这里还不止一份。

    一看这一摞写着不同身份、不同相貌特征、不同出发地和目的地的路引,陈逸马上就想起了那些身上揣着一叠假身份证和各国护照的罪犯。

    而且这里不仅有路引,还有衙门发给隶属人员去执行公务的朱漆木信牌,不愧是恐怖分子,简直胆大包天。

    他一份一份地仔细查看,终于找到了一张最适合自己的。

    “州县远行,照得本州县陈一,年十四岁,身长五尺,无鬚微髡,瓜子面白,无麻疤。今由广济,前至蕲州,家父母俱亡,未婚无子,无兄无弟。如无丁引,或有引而脚色不对者,所至店家邻佑,或在官各色人等,拿赴所在衙门,即以奸盗押回原籍查究。此引回日缴还原发衙门。须至丁引者,县押印。”

    “新手保护期,这是新手保护期啊”,陈逸喜不自胜,这玩意儿比钱可有用多了!

    身为一名无神论者,这时居然开始有些庆幸,之前得亏没有朝着天上吐口水,否则这种雪中送炭的事情可能就轮不到自己了。

    他将尸体的衣服剥下,然后把那一堆反动经书、弥勒佛像和多余的路引、信牌都包了起来,在旁边找了一棵能记住方位的大树,树下挖了个坑统统埋上。

    包袱里只装了那几锭银子,路引则贴身收藏,然后陈逸定了定神,大步朝着蕲州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