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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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希望还是失望

    皮球提到了马悌脚下,他不说话不行了,虽然在坐的人他不陌生,可是他从来在黄家人面前都是保持沉默,不是他胆小害怕说错话,而是他总觉得和这家人格格不入。他也曾经试图融入这个家庭,可是每逢假期回来度假的时候,他也努力过,就是达不到任何效果。不过,今天他不开口说话不行了,毕竟黄书记,也就是他未来的老丈人不在,压力也就小了不少,“阿姨,我听甜甜的!”

    “马悌,这样可不行,如今还没有结婚,一切都说听甜甜的。要知道你是博士,留美博士,将来是一家之主,大主意都是你拿的。甛甛她啥都不懂,除了胡搅蛮缠,就是穿衣吃饭,我还指望你这不是马上要毕业了,回来赶紧结婚,把这个累赘给我领走!”

    说到这里,在坐的几个人都捂住嘴笑,黄飞甛不依了,“妈,你说啥呢,我怎么就啥也不行了,难道我不是大学毕业吗?难道我不是一个科级干部吗?”

    “这年月科级算个啥,根本就不算干部。有本事,好好干,趁你老爸还在位置上,弄个处长啥的当当。别等到过几年你爸他退下来了,你再想升官就没有机会了!”

    “我都说了我对当官没兴趣。你要知道升官后面还有两个字儿,你忘了我我可没忘,那就是发财。只要有钱,我什么都不怕。要不是我爸的原因,说啥我也不会待在国内呢。你看看,Martin多威风,靠自己读个博士,不是同样可以吃喝不愁吗?”黄飞甛说起爸爸来还一大堆的不满,她总觉得是爸爸的原因导致她不能出国留学,所以整天的不高兴,一说到这个问题,就会拿出来说事儿。

    “留学怎么了?眼下国内工作这么难找,就是留学回来,恐怕没关系也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你没听说清华的博士还要应聘城管呢!你还是务实一点吧,好好跟马悌商量一下,把婚礼定下来,我们也好安排他的工作!”

    女人就是这么现实,虽然没有人不承认马悌已经是他黄家的女婿了,可是没有那张纸,没有那个结婚典礼,马悌总是外人。

    黄家今天的晚宴虽然不能说是不欢而散,但是也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大家都知道黄书记哪有什么会议要开,只是今晚他好像心情不好,来的时候,似乎感觉还不错,只从见到金鼎以后,脸色一直就那么绷着,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而金鼎呢,作为主要客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进来一个野小子,就这么活生生地不打招呼,人不见了。黄家两兄妹出去,结果,一个回来,带回来一个人,另一个直接消失了。所以接下来,他们说些什么已经不大要紧,我们还是去看看主人公金鼎是怎么跟心上人卿卿我我的。

    两个人,沿着昏暗的小道向着海边走去。这一刻,两个人的手早已经分开,慢吞吞地走着,那速度十分缓慢,跟乌龟比赛,都可能输喽。他们这样子碰面是两个人设想了千百次都没有想到的。刚才两个人两次因为剧情需要,已经手拉了手,可是,现在回忆起来,谁都没有品尝到那种心跳的滋味。

    是不是当时太紧张,心里没有准备,所以没有那种过电的感觉呢?金鼎在想。不应该呀,这一次她可是非常认真,并且见到程胤的那一刻,觉得他的形象完全超出她的预期,比她在视频中看到人还要帅不少呢。尽管中间有个小插曲,被那个黄飞龙胡乱插了一杠子,多少给程胤身上摸、抹了一点儿黑,可是这个根本影响不了程胤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换句话说,她对程胤很满意。

    可是,程胤此刻却不是这样的想法。在过往的视频中,他总觉得宋朝的刘金鼎长发飘飘,瓜子脸,肉肉嫩嫩的脸蛋,丰硕的胸脯以及纤细的腰肢,这都让他在梦中拥抱了无数次。可是今天见到本尊,似乎皮肤并没有视频中那么好看,特别是脸蛋的肉肉并不多。再说,过去一直都是长发,不知道为啥,今天居然成了齐耳的中发,虽然也不难看,可是跟他的期望值有了一定的差距。特别是过来的路上,他把她描绘成了天仙一样,让见过大世面的马悌听了都非常想一睹芳容呢!可是,很明显,金鼎跟黄飞甛一比较,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的美女。这让他多少有点失望和纠结。不过,毕竟是一个不难看的美女,既然来了,总是要有所了解,网络上虽然聊了很多,可是她到底是干啥的,家在哪里,做什么工作,学什么专业,他还是很想知道。

    不知不觉从小巷里出来,来到海边。虽说这个时候依然有人在海边散步,可是跟白天比起来,少了很多,大部分都是零零散散的家庭游客和情人,根据他们走路的距离就能看得出来。

    走了好远的路,还是金鼎首先打破沉默,“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难道你这么没有自信?”程胤没有正面回答。不过,金鼎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个男人很有策略。“那怎么不说话呢?”

    “我说了,你也不一定告诉我实话!”

    “看你说的,我几时说过假话?”

    “那宋朝的刘金鼎就不是真名?”

    “我确实叫金鼎,你都知道了,只不过不姓刘。网络上的名字,不都是这样,真真假假,否则就没有神秘感了,也就不好玩了!”金鼎解释说。看到程胤没有什么反应,她继续说,“再说了,好歹我的名字包括在这个名字里,可是你呢,难道真是程咬金吗?”

    “对呀,程咬金是我祖先呀。这一点也没有骗你呀!”刚才还挺温和的气氛,结果没说上几句突然变得有点剑拔弩张了。

    “这么老远,我都飞过来看你了,这还不够说明我的诚意了吗?”

    “怎么,你真的不是少海市的人?”这一次程胤立马接过话头。

    “我几时说过我是你们少海市的人了?说过吗,你调出来我看看?”金鼎又把气氛打造成娇滴滴的感觉。

    “你只说你在读书,甚至读什么专业我也不知道,什么大学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一次飞过来,居然不通知我,这还不说明你根本对我不信任?”这是程胤没话找话瞎胡说的,他自己都知道这样说根本没有道理。不过,他也不是一个白丁,也不是一个处男,知道和女孩子谈恋爱就是要说些废话才好。

    “我说了你也不懂,现在告诉你,行了吧?本科,医学,研究生,遗传学,满意了?”

    “啊,你是医生啊?”程胤很吃惊。

    “还不是,不过以后也不会是,我没有去考医生的执照。”谎话是很难编的,多少带一点细节出来,就经不起推敲了。还好,程胤对这个行业不熟悉,再说他也没有太多心思去追究眼前这个女孩的背景,因为他真的拿不准是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女孩。不过,话一出口,金鼎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提到医师从业执照,那是美国的规定,根据国内的要求,不一定是这样要求的。所以,她就警告自己,说话还是要小心一点,在没有确定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之前,还是要保持一点自己的神秘感。

    来来回回,走了差不多一个多钟头,眼看防浪堤上行人稀少了,程胤才想起来问了一声,“要不,我请你到闽江路去吃夜市吧?”

    金鼎一阵激动,这个慢半拍的家伙,怎么半天了,才想起来我晚上没有真正地吃饭呢!

    到了夜市,这里依然是热火朝天,不仅让金鼎想起了唐人街,不仅让她想起了自己老家县城里的夜市,这样她突然有一种情愫,觉得不该这样背着自己父母亲。既然回来了,那就应该回去看看他们,毕竟这些年可都是他们尽全家之力养活了自己的。

    “烧烤能行吗?”

    “没问题,我们老家到处都是!”

    “你老家东北的!”

    “嗯!”本来金鼎想说算是吧,可是她还是谨慎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找个空位置坐下来,看着周围热闹的场面,心里放松了不少。作为地主,程胤去打了麦芽茶,这是免费的,然后直接要了四个小菜,二十个肉串。然后坐下来,说,“还有一些,需要等一会儿!”

    “够了,我们两个也吃不了这么多呀!”金鼎完全放开了,根本没有了白天那种矜持,像是回到家一样的感觉。对于程胤,她是真的满意,并且非常信任。“不喝一点吗?”其实这句话再次出卖了金鼎,可是程胤依然是没有听出来,这句话很不适合国内的说话习惯,哪有刚见面的女孩子提出来说喝酒的呀?

    “看我真笨,忘记了,你等着!”说着,程胤再次起身,去要啤酒。很快他身后跟来一个穿着很清凉的露着白花花肚脐和大腿的啤酒妹,手里端着两大扎生啤酒。

    金鼎上去接了,这是礼貌也是习惯,可是她还是被惊到了,啤酒居然是热的,这可是她意想不到的。人家啤酒小姐还没离开,她已经把樱桃小嘴扎进了啤酒杯里了。一口气喝下去三分之一,这让对面的程胤不仅多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个美女这么大酒量。其实他不知道在美国,每天晚上,总是要喝上几杯的,不是啤酒就是葡萄酒,每天晚上八九点喝到十二点,很正常的事儿。

    “怎么样,你们少海人的习惯,干杯?”说着,金鼎举起杯,跟对面碰了一下,直接仰着脖子咕咚几口,喝了下去。这一次,程胤没有放过,她居然说你们少海人,她喝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