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瞧着自己脱落的指甲和牙齿，感受着焕然一新的身体。这件事属实是不正常：淬体应该是中断了的，但自己的身体却更新了一遍，像是恢复了出场设置。

    挺离谱的，本来只是想尝试淬体的感觉，结果昏迷了七天，更新了一波体外配件。

    皮肤、指甲、牙齿全部更新。效果约等于整容，嗯，微整。

    皮肤有如新生，牙齿也洁白整齐。李观棋本来就长得清秀，此时就算当不起貌比潘安，也称得上丰神俊朗了。

    可为什么呢？明明没有接受灵气淬体。

    影响因素只有灵气。莫非灵气是什么了不得的天地精华，能美容养颜，返老还童？

    大抵不该是这样，没这种道理。李观棋埋头沉思之时，几根头发从眼前飘落，他接住头发瞧了一眼，发现是自己的，心中一惊。

    糟了，头发也得掉！他忍不住摸了一把头顶，大片头发顺势脱落，李观棋不信邪，自己又抓了一把，手上一大把头发。顿时两眼一昏。

    头发本来就稀疏，这下子直接聪明绝顶了！

    这灵气到底是个啥啊！怎么莫名其妙的效果这么多呢！李观棋在脑海中联想着跟脱发相关的事物。

    脱落酸？不对，这东西是植物的；巯基乙酸钙？不对，这东西有味儿……

    李观棋的满脑子跑火车，思维不知道发散到什么地方去了兜了一圈，终于转到了辐射上。

    李观棋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讲述1991年时，人们在废弃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那融毁的核反应堆里，发现了一种真菌大量繁衍，这些疯狂的生命正是依靠核辐射的能量生存。

    再联系到这颗星球的环境，一面始终受阳光直射，潮汐锁定可以推导行星轨道比较低。

    那就意味着更多的辐射。李观棋越想越觉得很有理。还需要最后一个证据。可以向灵虚子求证。

    “灵虚子，玄曦灵气是否北地稀薄，中洲浓郁些？”

    “的确如此。”灵虚子回道。

    错不了了！如果灵气源自太阳辐射，那就像地球两极冷，赤道热一样。玄曦应该两极灵气稀薄，中洲灵气浓郁！

    这个疯狂的想法在李观棋的脑子里翁一下炸开，那么玄曦人的修炼……

    玄曦的生命是在这样极端的辐射环境中进化而来的。

    亿万斯年的演化里它们不仅进化出了光能合成，也进化出了直接利用核辐射能量的机制！只是他们管这叫修炼！

    而对于身为地球人的李观棋而言自然是毫无可能的，所以李观棋毫无修炼天赋。

    李观棋思索时习惯性抓头发，傀儡目瞪狗呆地看着他伸手把头发薅了一地，脸上还带着笑意。

    傀儡指着自己脑袋，小声询问灵虚子：“主上，他是不是关太久，这里坏掉了。”

    灵虚子沉默。

    此时更加可怕的推论还在李观棋脑海中一一呈现，玄曦人的修炼其实受到过量核辐射的稳定变异！玄曦生灵，每一个生命的成长都将伴随一次定向变异。

    所谓淬体，就是让全身细胞都受到核辐射冲击，进而发生变异，地球人谈之色变的癌细胞，在这里会变成身体异化的一部分。

    换言之，以地球人的眼光来看，玄曦人有一个算一个，个个都是癌症患者。

    到了梵海境，更是在体内开辟线路运用辐射威能。从这个角度看，玄曦人一定意义上都是人形自走核武器，只是不同境界的威力会有所不同，当真是恐怖如斯。

    作为分水岭的灵主境呢？李观棋暂时还想不明白，但对灵气本质这个问题的思路已经初具雏形。

    灵虚子看着沉思状态的李观棋，小声回应傀儡：“这次的天命人可能不太一样。”

    李观棋崭新出厂的身体的确好用，清晰捕捉到了两人的悄悄话。

    于是将自己的猜测尽可能用他们能听懂的方式告知了两人。

    灵虚子低头陷入了沉思。

    傀儡显然不信，“你的意思是……你原本的世界没有灵气，而且，灵气对你那边是避之不及的灾难？我真不敢想没有灵气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我来这里之前也不敢想充满核辐射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但是你为什么……”傀儡欲言又止，她想问李观棋为什么没被灵气弄死。

    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傀儡压低声音道：“但你为什么没有被灵气伤害，只是掉了点指甲什么的？”

    “我也想不通，或许有一种超乎想象的力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操弄着一切吧。就像我穿越到这边，本就不可思议。”

    灵虚子抬头，双目有神，“你的世界将灵气称作辐射，那你们运用辐射了吗？”

    李观棋有些惊讶于灵虚子的思路，难怪能做无量天人老大。

    “是的，我们用核裂变制造了原子弹，用核聚变制造了氢弹。这是我们世界的终极武器。”

    傀儡食指点着下巴，“就这也能成终极武器啊？真弱呀你们世界。”

    李观棋拳头硬了，“这东西可是能毁灭世界的。”

    “你就吹吧，不就是……哎呦！”

    灵虚子抬手敲打了傀儡一下，打断了她的挑衅，对李观棋说：“我相信你说的。”

    然后他吩咐傀儡打扫卫生，傀儡知晓接下来的话题不是自己能参与的了，自觉离开。

    傀儡走后，灵虚子讲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早年我曾不慎跌入混沌，却因祸得福，在混沌中遇见了一个庞然大物，也就是如今的灵虚城。

    当然了，灵虚城是我自己命名的。

    彼时的灵虚城中有尸骨数十具，都是外族。我在城中深处发现了至精至纯的灵力，整座灵虚城都是由这些灵力驱动。

    这种精纯灵力比我见过的任何灵石、任何法宝储存的灵力都要纯净。

    低阶修行者常常通过引爆灵石来发动攻击，若是灵石中储存的灵力到了那种纯度，我可以想象那是何等恐怖的威力。

    听完灵虚子讲述，李观棋表示想要去看看他所说的灵力。

    李观棋得偿所愿，灵气被储藏在多段封闭舱段中。

    想来，灵虚子所谓的精纯灵力，应该是纯度极高的放射性金属所致。太合理了。

    这座被当做城池的空间站，究竟是什么来头？

    ……

    李观棋越发觉得玄曦世界的水很深，有三四层地下室那么深。

    而自己梦境中的那道虚影，如今来看也不是只会问问题的npc，这些问题，一定程度上也在引导李观棋发现世界的真相，但李观棋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自己始终被人牵着走，关键是还看不清是谁在牵他。

    迟早有一天，李观棋会把所有事件背后的操控者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