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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清理门户

    正月十六巳时,福安大酒店门口礼花纷飞,鞭炮连连。加上本地的江木泽的同学和朋友,以及各方赶来助阵的朋友,二十几辆经过隆重装饰的婚车队缓缓使出酒店大门,向那个神秘的凤洋境进发。巳时,并非择定的吉时,而是是江木泽的生辰。他的生辰,知道的人并不多,包括他的父母。很神奇吧?他的亲生父母竟然不知道他的生日,就更不用说生辰!

    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这要从初恋时说起了。在大连与帼伟相识后,帼伟偶然看到了他的身份证号,于是就为他举办了生日宴,身份证号里的生日。当所有人唱起生日歌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从来就没过过生日。当晚,他就打老家小卖铺的电话问询,当跟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爸妈,在电话里气喘吁吁地告诉他“忘记了,不记得了”之后,他渐渐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且不说一问三不知的爸爸,试问,哪个母亲会忘记自己怀胎十月艰难产下的孩子的生日?我觉得这种可能很小。无奈,在日渐加深的怀疑中,江木泽放下手中的工作,飞回福建老家,在与凤洋境父老以及众亲戚打听后,得到近乎一样的一句话:“不知道。你父母都不知道,谁还会知道!”

    对于这样一句话!江木泽不死心,再次找到当年的老村长确认。老村长告知:“身份证上的生日肯定不是正确的,因为当年计划生育抓得紧,很多人在生下孩子后都会‘藏住’,等长大要上学加入户口了,才会登记。而身份证上的生日号码,一般都是登记入户时的日期。”

    老村长知道江木泽的妈妈对他不好,从来就不像自己的孩子,因此他纠结自己的身世,显得很正常。最终老村长给他讲了一个故事:“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是有印象的。大概是在中秋前后,你妈妈难产,当时没有交通,村里人用担架抬着你妈去城里生产。不料路上颠簸,到彤洋村头的一棵大枫树下把你颠出来了。幸运的是,在彤洋村长夫人的帮助下,你妈才保住了性命。因此,你也有了个外号:彤洋仔。”

    可问题是,自能记事以来,从来就没有人叫他“彤洋仔”。所以江木泽根本不相信老村长的话!直到十几年前婚变后,年迈的外婆在弥留之际,再次给老村长讲的故事加上了筹码:“小泽,你是你妈亲生的。你的命纸在外婆家,上面有你的生日和时辰······”

    外婆,待江木泽非常好,好到让其他外甥们仇视。但对于思维缜密的江木泽来说,他还是不信!于是在他的舅舅捣破他的婚礼并卷走他的大部分财产以及对社会和朋友的信誉后,他最后一次进入外婆家,找到了已被蟑螂啃食殆尽的红色命纸。上面并没有生日号码,只有淅淅模糊的“巳”字。没了,没其他办法了。最后,江木泽在众亲友反对的情况下,去做了亲子鉴定。坚定结果是:他抑郁了!没有生日,只有生辰,甚至连年龄是不是真实的,都是个未知数。

    至此,他终止回忆。婚车队浩浩荡荡进入凤洋境,一座座富丽堂皇的别墅矗立在公路两边,甚是壮观。经过凤洋境村委,来到凤洋溪中游,转过一个山头,眼前呈现一座尚未完工的U型山坳别墅庄园。是的,自上次事件后,江木泽买下了这片土地,独自在这里建了一栋港式别墅,与香港粉岭老师的别墅几近一致。

    别墅前红毯铺就的约两千多平米的空地上,早已挤满村民和养猪场员工,以及各路亲戚朋友。见婚车队到达,鞭炮手立刻点燃一溜排烟花,和着鞭炮声,瞬间震耳欲聋。围观的人们拥挤着给车队让出空间,车队缓慢移近空地中央。第一辆车停稳,车上下来六位清一色西装的安保队员,迅速并井然有序地就位于大门前两边,负责维护现场秩序。安保队长阿靖将车挪到前方公路边停靠,立刻下车挤进人群,与刘键配合负责两位新人人身安全。

    随着第二辆红色博克斯特停稳,现场立刻响起曼妙的轻音乐。李叔携江木泽的弟弟江立伟,及众堂兄弟姐妹几十号人迅速迎过来。紧接着后面的车辆也全部停稳,大家立刻下车围向新郎新娘。

    两位新人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没法下车。阿靖和刘键使劲挤进人群,安保队员们也迅速疏散人群,为两位新人开出一条狭小的通道。在刘键和阿靖的极力围护下,两位新人才顺利地向别墅大厅走去,后面托着婚纱的敏姐和刘经理紧跟其后。

    大门两边庄严的花柱,是百合与玫瑰相间,沿着二十多米长的红毯延伸到礼台前。礼台上空的大吊灯下,彩带与气球争相斗艳,大厅里霓虹微闪,海蓝的背景墙散涣着沙滩美景,加之曼妙的音乐,尽显浪漫情怀。

    两位新人踏入大厅,六位安保站在花柱前,将围观的人们挡在了外面。

    这时,从二楼沿着弧形阶梯走下来一位肥硕的老妇人和一位须发间白的老爷子。他们来到礼台前,看着两位新人,欲上前拥抱,被阿靖和刘键无情地拉开了。纯粹善良的新娘见状,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她知道这应该是江木泽的爸妈了。但新郎却不然,他面无表情地牵着新娘走上礼台,台下众亲友立刻向两边并排站着,约有两百余人。门外围观的人并没有散去,都纷纷拉脖仰头。

    婚办工作人员打开大厅所有灯光,现场呈现出金碧辉煌。刘键手持话筒,示意阿靖一起走上礼台,与新人并排站着。

    “今天,是我哥和嫂子的大喜日子,感谢来自各方的亲朋好友热情莅临!”刘键看了看两位新人和礼台后的两位老人,拉开洪亮的嗓门说道,“我叫刘键,是新郎官的弟弟,也是这场婚礼的主持人。因为这是一场特殊的婚礼,所以首先我要给大家说明一下婚礼的规则:第一,禁止拍摄,禁止除我们的摄影师以外的其他人拍摄。一经发现偷拍者,将以侵犯隐私为由起诉并索赔。第二,该来的人都来了吧?心里有数的人,请备好该准备的物品。第三,这场婚礼,不接受任何人的随礼,不包括长辈的礼节红包。第四,这场婚礼的所有收入,将全数捐赠给社会公益。谢谢!”

    刘键说完,台下瞬间轰动起来,明所以的人纷纷鼓掌,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议论纷纷。还有一类人,他们明所以,却没有鼓掌,也没有议论,自顾自地咽着他们自认为的苦水。

    “好了,大家安静!”还是刘总裁给力,“我知道大家都在议论‘不收随礼,哪来的收入’,大家别慌,一切才刚刚开始,请大家共同见证这神奇而美好的时刻!”

    坐在楼梯上的江立伟看着这场面忧心忡忡的,大厅里一半以上的宾客他都不认识,也从来没听说江木泽有过除了自己以外的弟弟。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不敢想象自己的亲哥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他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放过吗?父母对哥哥你不好,对弟弟何尝又不是呢?至少送给别人的是弟弟我啊!老实的他,只能默默地看着。

    “还记得十五年前,也就是2009年六月,在福安大酒店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刘键看着人群,他犀利的眼神盯着人群中的每一位,没有一句废话,“不知大家要不要听?要不要?我数一二三,如果没人表意见,那我可就要说了哦!”

    “一,······二······”

    “别说了!”只见那个肥硕的老妇人冲上礼台,直接趴在江木泽脚下,抱着江木泽的脚跟嚎啕大哭起来。江立伟见状,赫然起身跑下楼来,但被阿靖拦住了。

    万万没想到,先出场的是她——“妈妈!你到现在还护着他们?你宁愿不要自己的孩子,也要护着他们?”江木泽蹲下身子,跪在地上,留着眼泪看着妈妈,“这一路上,我一直在告诉自己,坚定结果不会骗人,你是我妈妈,我应该原谅你的!现在,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确定要一直护下去吗?”

    江木泽话毕,李琳欲跪下劝说,被江木泽提了起来,失望地转过身示意刘键进入下一程序。

    “赵来平,赵来利!出来!”刘键厉声喝道。只见人群中畏畏缩缩地挤出两位年过半百的肥胖男人,缓缓走到礼台前。

    “告诉你们,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不会回来,也不会把你们请到这里来!”刘键严肃地道,“我限你们在两个小时内归还当年的非法所得,否则你们的余生将在牢房中度过!”

    “我给,我全都给!”老妇人再次冲出来,挡在赵来平兄弟前,递上两张银行卡。刘键见状,立刻对岑砚玲叫道:

    “小妹,开电脑!”岑砚玲接到指令,立刻取出李建同身上挎包里的电脑。

    见此情形,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位四十来岁的女士。只见她走到礼台跟前,憋了一眼两个不中用的东西,仰头对江木泽说道:“对不起,当年是我鬼迷心窍,以为你就那点能耐。”她顿了顿突然大声怒喊道,“我是对不起你!可你呢,为什么藏着你们的公司,藏着亿万资产不告诉我?”

    “不好意思,你就是王媛媛吧?”刘键伸手拦下欲开口的江木泽,弯腰和声和气的问道,“你是觉得太少吗?不知羞耻!”

    “什么叫不知羞耻?作为夫妻,他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听了她这话,李琳才知道江木泽的前任长这样。

    “真是不知羞耻!”岑老先生念叨着走到台前。

    “安保,保护岑总!”刘键反应迅速。两位安保立刻来到岑老先生前,左右两边“架”着。

    “这位小姐,江先生在我们公司的确有百分之十的原始股,并且拟定永不变更。但是在早年间,江先生在他弟弟和妹妹不知情的情况下找过我,要求我将股份收入全数捐赠给慈善机构,江先生本人保留变更权。所以,关于这份资产,并不直接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更何况你还没成为江先生的妻室!”岑老温和而严谨地说。现在,岑砚玲和刘键终于明白,他们的大哥为什么执意拒绝他们资助了。

    “你算什么东西啊?”王媛媛不知天高地厚地吼道,只听得“啪”的一声,阿靖一巴掌挂在王媛媛脸上,然后指了指坐在二楼拍摄的摄影师,说:

    “那里有证据,要不要起诉我?”

    “我!你走着瞧!”王媛媛异常嚣张。

    “王小姐,是你辱骂他人在先哦!”刘键再次弯腰,提醒道,“岑总可以请一万个律师陪你玩。”

    在大势力和理亏面前,王媛媛瞬间蔫了下来。她知道自己今天可能无法全身而退,想着只能靠警察叔叔脱身。只见她一脸高傲地拿出手机,按下了110。

    “怎么?找警察叔叔帮忙啊?”刘键说着,挺胸朝门外喊道,“李叔,请警察叔叔进来吧!”

    直到此时,外面围观的人们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两辆警车。

    两位身着庄严警服的警察叔叔,从众人让出的小小缝隙中挤了进来,来到礼台前,向大家出示了证件后问道:

    “你们谁要闹事?”

    “不好意思,两位警官,在提交证据之前,我,或者新郎官,都想再给这位女士一个机会。”刘键说着,将两位警官请到旁边的位子前坐下。回到台前对岑老先生恭敬地说,

    “伯父,你们也到那边坐下歇会儿吧。”

    待大家就位,刘键再次对王媛媛说道:“王小姐,设备已经打开了,你有两个选择:一,请两位警官带你回去,然后我们法庭见,法官会送给你至少十五年的刑期;二,自愿归还2009年6月21号的全部非法所得!”

    听到了详细准确的时间,王媛媛意识到事情已经败露了。没有办法了,王媛媛想不到别的办法了,一屁股瘫软在礼台前,痛哭着取出包里五六张银行卡放在礼台上:“对不起,花了就剩下这么多了。”

    刘键见状,又对门外喊道:“李叔,叫警官带着摄影机进来留证。”然后又转头对自己的摄影师说,“兄弟下来,我们也要备一份证据。”

    大家不慌不忙,一切手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集中所有额度后,坐在两位警官中间的岑砚玲对着电脑喊道:

    “哥,还不到一半数额!”

    江木泽听了,下台走向他们,避开两位摄影师的摄像头,在确认金额后,轻声说:“捐吧。”

    江木泽说完,岑砚玲即刻点下确定。一个完成了,江木泽示意两位摄影师不要拍摄,然后走到电脑右边的已经吓白了脸的王媛媛面前,平和地说:“做人,要有品有德,要与人为善,不要贪得无厌。你走吧。”

    “送客!”刘键声音洪亮。

    外人的事解决了,剩下一根难拔的刺。

    江木泽来到妈妈面前,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江木泽怎么可能做大逆不道的事。只见他轻轻地扶着妈妈坐到高堂的位子上,与爸爸并排着。然后叫来江立伟,说:“看护好你妈妈,不要再让他乱走。”

    大家紧张地看着江木泽的一举一动。安顿好妈妈,他来到两位舅舅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本应该是两条龙,可惜你们的姐姐把你们养成了两条虫。但是没办法,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无法原谅你们。现在,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如果没有······”江木泽突然转身,对岑砚玲喊道,

    “岑砚玲,出示证据!”

    “不要啊!”只听得“扑通”一声,两位舅舅跪在了外甥面前,两舅妈也冲上来跪在地上求情着:

    “小泽,求求你放过他们吧!两个赌鬼早就把钱挥霍没了啊!”

    “赌博啊?”三位警官同时惊道,“抓起来先!”说着就要动手。

    “慢着!”江木泽转身对三位警官恭敬地说道,“对不起,两位警官,请稍等!”

    “今天你们想要什么事都没有,是走不出这个门的!”刘键对跪在地上的几位说着,“两千万,赌博输光?那么你们就得交代清楚在哪里输的,输给谁了,我们的人民警察会悉数追回。另外,你们可能还要面临十年以上或无期的牢狱之灾。想清楚了再说哦!给你们五分钟。”

    五分钟,能做什么?十五年了,再给你五分钟,够客气了!

    已经站了好久了,细心的江木泽给李琳搬来一条凳子,在众人的帮助下,终于让身着重装的新娘安坐下来。江木泽欲走开,李琳连忙拉住,对江木泽摇摇头,示意放过两位舅舅。江木泽蹲下身,仰头轻声对李琳说:

    “你对他们仁慈,他们会吃了你,并嫌你的骨头太嫩。相信我,这件事没有处理,我和你,永远都没法抬头做人。”李琳听了,不自主地松开江木泽。她不知道,这根刺有多尖锐,插得有多深。不是亲身经历,一般人是无法感受得到的。所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怎么样,想好了吗?我们可没有很多时间跟你们耗!”刘键说。

    “算了,他们可能真的全输了。”江木泽再次向岑砚玲喊道,“小妹!”

    “好的,请三位警官把你们的公办电脑给我,我把全部证据传导过去。”岑砚玲转头说道。

    警官闻言,立刻跑出门,到警车上拿来电脑,并带进来一位女警官。警官们来到岑砚玲身后,其中一位说道:“岑小姐,先打开我们看看先。”

    “好的。”岑砚玲打开一个文件夹,点开十几张文件照片和酒店方出示的证明,以及权威机构的鉴定证明。

    “其实这些证据,在当时事发后约半个月就已经全部收集到了。只是当年我哥受不了打击,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幸好当年,我哥在穷得没钱吃饭的时候,也保留着电脑。”岑砚玲说着,又打开另一个文件夹,将监控视频打开播放后,起身让出位子,说,“这个你们看吧,我回避一下。”

    听岑砚玲说着,李琳又想起了十几年前江木泽面试时,自己跟他的那段对话。只见她跟中邪了似的,不顾婚纱的沉重,起身奔向台前的江木泽。因婚纱被凳子绊了一下,一个趔趄,直接扑在江木泽背上尖叫着。没反应过来的江木泽并没有撑住,两人双双摔趴在地上。众人立刻上来扶起新娘和新郎,嘘寒问暖地关切着。没想到新娘并没有理会大家的关切,双手钩住江木泽的脖子,娇滴滴地说:

    “江木泽,都十几年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电脑是什么牌子的呢!”

    太可爱了!被她这么一闹腾,江木泽也想起了曾经那尴尬的一幕。只见江木泽也顽皮地拦腰抱起李琳,一个转身就变成了公主抱。摄影师立刻调转摄像头,接连抓拍,记录下了这唯美的一幕。在李琳一阵阵嘻哈的尖叫声中,江木泽说:“我就不告诉你!哈哈哈哈哈!”

    众人看着他们这不经意间的浪漫,欢呼之余,也发现了江木泽的情绪变化是如此之快,快得像翻书!面对这样一个人,相信大多数人都会胆寒!也就是这么个小小的举动,江木泽的妈妈就确定他今天是不会放过她的两个弟弟了!心惊着,她立马走到她的两个弟弟面前,趁大家不注意,小声且严厉地说道:

    “你们,自首吧!趁他们还没提交证据之前,赶紧把钱还了,兴许小泽还会放你们一马!”

    “姐?”两位兄弟对姐突然的变化感到不可思议。

    “别问了,快点!”

    就在他们嘀咕间,两位看完视频的警官走到俩兄弟面前,仔细辨认了一下后,厉声喝道:“扣起来!”说着就取下了腰间的手铐。

    几人见状,瞬间瘫软在地,江木泽妈妈立刻上前求情道:“别!我让他们还钱!”

    “晚了!扣起来!”警察叔叔异常严厉,“你自己去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

    “不要啊!求你!”见求警察没用,妈妈立刻转身跪在江木泽面前,抱着江木泽的大腿哀求道:

    “小泽,求你放过他们吧!我们归还所有的钱,好吗?求你了!”

    江木泽轻轻松开李琳,李琳欲扶起妈妈,被江木泽拉了回来,瞬间翻脸对江立伟喊道:“立伟!你是怎么看护你妈的!”

    江立伟立刻跑过来,看着凶神恶煞的哥哥,他感到无比的陌生。他弱弱地扶起妈妈,一位警官走过来,严厉地说道:

    “你自己去看看视频,你的两位弟弟都做了什么?简直不忍直视!”

    闻言,江立伟放下妈妈,跑到电脑前,看着电脑里正播放的有点模糊的视频,他也惊了。几秒后,他实在不忍再看下去,回到妈妈面前,低声说道:

    “妈,哥真的给他们很多次机会了。如果你还认我们是你的儿子,你就别管这事了。”说完,江立伟跪在江木泽跟前,低着头说,“哥,对不起!我······”

    “没事的。”江木泽扶起弟弟,“其实你们,什么都不用管。你能回到这个家,我已经很知足了。”

    江立伟知道自己错怪了哥,心间难受得不能自已,忍不住大哭着跑出大厅。

    直到此时,妈妈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远远超过自己所了解的。她缓缓走向电脑,看着电脑里的一幕幕,惊得目光呆滞,面如死灰。江木泽走到妈妈面前,低沉地说:

    “你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呢?啊?他们所作的一切,天理难容知道吗!”江木泽暴怒。

    李琳见状,拖着长长的婚纱也走了过来。江木泽瞬间又变得温柔地遮住李琳的眼睛说:“琳琳,不要看。这个你不应该看。”

    李琳听话地,顺势钻进江木泽怀里。江木泽紧紧地搂着李琳,温柔地说:“我说过,天塌下来我都给你顶着,你要相信我。”

    李琳在江木泽的怀里点着头。

    妈妈也看不下去了,气冲冲地来到俩兄弟面前,“啪啪”就是两巴掌:“你们!你们连畜生都不如!”

    两位舅妈看情形,起身也想去看看,被两位警官挡住去路。一位手拿手铐的警官说:“这个你们就不要看了。······”

    “警官,两位警官,咱们借一步说话。”刘键见形式不对,立刻拉着两位警官到旁边角落,低声说道,“是这样的,新郎官是一个品德兼具的人,他不希望他的妈妈有什么意外。可是他妈妈那么护弟,如果那两个人渣被带走并判刑,他的妈妈必然会想不开而了却人寰。他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啊!”

    “那么······,只有一个方法可行,就是追回其二人非法所得,然后让江先生撤销追究。你看?”一位警官说。

    “行,可行。谢谢两位警官!”

    回到礼台前,两位警官对还瘫在地上的两位人渣说道:“站起来,我给你们普及一下法律!”

    两位舅舅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低着头站在两位警官面前,一位警官说道:“你们知道你们犯的什么罪吗?不知道是吧,我现在就给你们解读一下:一,关于视频的事。鉴于你们的身份,你们的行为并不构成违法,但是违背了道德人伦!你们的道德存在严重的问题知道吗!”

    闻言,两位舅妈立刻冲向电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阿靖!”刘键叫道。阿靖立刻敏捷地闪身到电脑前,护在两位新人和岑砚玲前,喝道:

    “回去!”

    两位舅妈再次回到礼台前,站在两位舅舅身后,听警官继续说道:“第二,你们曾在2009年6月21号下午,在江先生的婚礼上,与新娘王媛媛合谋,骗走现场宾客的随礼以及江先生的私有财产,金额共计两千七百多万元,你们两人共分得一千八百多万。你们可知道,如果那些钱没有被你们骗走,会去向何处吗?”

    警官看着两位人渣,愤怒地道:“那是江先生准备捐赠给社会的公益金,是用来造福社会和帮助那些极其困难的人和残疾人的,你们却把它全骗走了!还拿去赌博!界此,你们已经构成严重的诈骗罪!”警官平息了一下愤怒,普法道:

    “因诈骗金额巨大,法律对你们的有效追诉期是十年或无期。也就是说江先生,包括整个社会永远都有权起诉你们!你们如果不悉数归还,将面临十年或无期的刑罚!”

    “我还!我们还!”两位舅舅终于崩溃,瞬间瘫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两位舅妈被吓得哭哭啼啼的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从各自的挎包里翻出十几张卡。

    “小妹,把电脑拿过来,放在礼台上操作。”刘键叫道。

    “好的。”岑砚玲抱着电脑放在礼台上沿,两位摄影师立刻摆好角度。岑砚玲让出位子,对女警官说道,“警察姐姐,这次你来操作吧!”

    “好的。”······

    大约二十分钟后,女警官转头对江木泽说:“江先生,总计一千三百一十万。”

    “还有五百多万呢?输给谁了?说!”一位警官厉声喝道。

    “没没没,没赌博,都在这十几年花了。”一位舅舅颤抖着说。

    “就这样,捐吧。”江木泽轻声说着,警察姐姐点了确定键。

    江木泽走到两位警官面前,鞠躬道:“谢谢!非常感谢!”

    “别别江先生,应该我们感谢你才对!”两位警官扶着江木泽并拥抱着,“你对我们全社会的贡献很大,都是有目共睹的。非常感谢啊!”

    一般礼见后,江木泽伸手将警官的摄像头对准自己,面无波澜对两位警官说道:“我同意,撤销对赵来平和赵来利兄弟的所有追究。”

    “好!好!好!······”全场压抑的气氛瞬间解除,大家欢呼喝彩。李琳也走过来,搂住江木泽就是一阵狂吻。李叔立刻命令鞭炮手放响烟花爆竹,门内门外瞬间欢腾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