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朱元璋打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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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秀英赠衣

    这一天,朱元璋又被派到马小姐房间侍弄盆景,马小姐让丫环春梅上茶。朱元璋在摆弄盆景。

    朱元璋、马小姐聊了些家常话后,马小姐问道:“你会读书写字吗?”

    朱元璋赶紧回到道:“我在蒙馆读了几个月书,家里穷没有读下去,识得一些字,但对于诗文并不精通”。

    马小姐又问道:“会武功吗?有没有拜过师父?”

    朱元璋心想小姐莫非是在试探我,我不能把高彬法师供出来,他现在毕竟是逃犯,就回答:“我在寺院出家的时候,有的和尚出身少林寺会些功夫,就教我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没有拜过名师。”

    马小姐深深看了朱元璋一眼,似乎有无限深意,又似漫不经心地说:“你读过书,又会武功,看来是能文能武了。有没想过在这乱世创立一份基业?”

    朱元璋窘红了脸,赶忙说:“小姐抬爱,我称不上能文能武,更没想过创立什么基业,只想打工混口饭吃而已。家里都是农民,父母已去世,我能温饱生活下去就好了,别的不敢奢望。”

    马小姐呵呵一笑:“呵呵,我们只是闲聊,我随口说说罢了。你也知道我身边只有春梅,除了你,有时候好几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又不能出去,想想真是苦闷。恨不得我是男儿身,驰骋沙场,杀敌立功,创建一份基业,青史留名,比起在这阁楼里闷死强百倍。”

    朱元璋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随口应和,心想马小姐胸怀志远,不像普通的小姐,不裹脚这点,就不同流俗,巾帼不让须眉啊。

    马小姐又问了朱元璋在看什么书?

    朱元璋回答除了看些佛学著作,就是看些兵书战策,权当做消遣。

    两人越聊越投机,马小姐对朱元璋越有好感,以后两人经常闲聊,聊时局,聊人生,聊梦想,情愫暗暗地生长。朱元璋知道了马府更多的秘密,原来马员外和濠州郭子兴相交甚厚,郭子兴是马小姐的义父。郭子兴已经在濠州竖起反元大旗,朱元璋正想投奔郭子兴,想着如果能够得到马员外的推荐,自己前往投奔郭子兴,郭子兴更会高看自己,想到这里,朱元璋干活更卖力,和马小姐感情日深。

    朱元璋在马府做工抵债,从春到夏,从夏到冬,天气逐渐冷了起来。马管家不给新的衣服穿,朱元璋只好穿着破衣干活。他想再熬几个月,一年做工期限满了自己就自由了。

    这天夜里,朱元璋在看《孙子兵法》(地形篇):孙子曰: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我可以往,彼可以来,曰通;通形者,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往,难以返,曰挂;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支形者,敌虽利我,我无出也;引而去之,令敌半出而击之,利。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不盈而从之。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勿从也。远形者,势均,难以挑战,战而不利。凡此六者,地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知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敌之不可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击,而不知吾卒之不可以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击,知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地形之不可以战,胜之半也。故知兵者,动而不迷,举而不穷。故曰: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不穷。

    看完《地形篇》,朱元璋觉得讲的很受启发,“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这也是民间常说的“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带兵打仗是要死人的,是人类斗争的最高形式,战争更是科学,而且是可以验证的科学。说的天花乱坠没用,打起来看看结果,用结果说话,结果胜过千言万语。

    又想到如今元廷黑暗,山河破碎,朱元璋触景生情,在小屋里大声吟唱自己的诗:“屋漏衣单朔风寒,雪夜孤灯伴愁眠;满怀壮志凌霄汉,何时还我好河山。”马小姐和春梅给父母问安后,正要回绣楼,听到朱元璋吟诗,马小姐心想此人志向不小,气冲霄汉,有志做出经天纬地的大事业,不禁脱口而出:“好大的志向。”春梅赶忙拉了拉小姐的衣袖,两人回绣楼了。

    秀英回到闺房,心想:朱元璋是个有抱负的人,明日禀告爹爹,给他换个差事。这是春梅送来夜宵,一碗汤圆,二张麻饼,秀英说:“这些吃的给朱姓伙计送去吧,我一点都不饿。”春梅按照小姐的吩咐,将吃的装到食盒里,避开旁人,将吃到送到朱元璋的小屋。朱元璋很奇怪,为什么夜里给自己送吃的,春梅说:“我和小姐饭量小,吃不下,扔了又可惜,现在天寒送给你吃,也可御御寒。”朱元璋连忙谢过,感谢小姐、春梅。

    春梅给朱元璋送完吃的回来,看见小姐正从衣柜中拿出丝绵和衣料,问小姐:“这么晚了,拿这些衣料做什么?”小姐说:“朱姓伙计衣服破旧,天气现在也冷了,做个棉衣给他,免得外人说马府虐待下人。”春梅知道小姐的心思,也不点破,就和小姐一起做起棉衣来。两人估量了朱元璋的身材尺寸,动手裁剪,飞针走线,一直忙到五更,才把棉衣做好。忙了一夜,小姐累了,就先睡了。怕白天人多眼杂,没有送棉衣,主仆二人又将棉衣做精细了些。到了晚上,春梅将棉衣包好,要给朱元璋送去,马小姐说:“稍等,我写几个字,你一起送过去。”

    春梅敲开朱元璋的房门,朱元璋正在看书,春梅说:“这是小姐连夜给你做的棉衣”,又把小姐写的花笺递给朱元璋,朱元璋打开花笺一看:“雪夜密缝线,针针情谊深;飞黄腾达日,勿忘赠衣人。”朱元璋读完,心头一热,泪水夺眶而出,不禁滴下泪来,说:“万分感谢小姐、春梅姑娘,如有一日,朱某时来运转,小姐、春梅姑娘的赠衣之恩,没齿难忘。”

    春梅拿出一张空笺,摆在油灯下说:“这有纸笔,你写几个字吧,我好给小姐交差。”

    朱元璋一挥而就,交给春梅。春梅接过花笺,揣在怀里,出了小屋,正要向绣楼走去。忽然,被马管家拦住。原来,马管家早就听说了小姐让春梅送饭的事,碍于小姐的面子,他不好发作,只能紧紧盯着春梅。今天看到春梅送衣服,就截止了春梅:“你这个死丫头,半夜到下人房间干什么?不知好歹的东西,你干的事我都知道,以后不许再给朱伙计送东西,否则家法伺候。”春梅知道马管家在唬人,狐假虎威,装作没听见就上绣楼了。

    小姐看到春梅回来,忙问棉衣送到了吗?春梅说了刚才被马管家阻拦之事,并将朱元璋写的花笺递给小姐。小姐打开一看:“韩信乞食日,范睢彻骨寒;若得风云会,顶礼报婵娟”。字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小姐将花笺放到首饰盒内,精心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