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这个人贪财和好色是公认的，他有些肚量能够容人也是公认的。

    他这个人，只要你有能力，能得到他的信任，那么都可以得到重用，好处绝对少不了。

    这一点可以参考电视剧里的许大茂。

    许大茂在电视剧里因为傻柱的事跟李怀德唱过反调。

    李怀德一样既往不咎，许大茂服软了，继续当副主任。

    许大茂真正丢掉副主任的位置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傻柱在李怀德面前说许大茂写举报信在大领导那里举报他了。

    他信了傻柱的话，觉得许大茂背叛了自己，这才开会把许大茂的副主任罢免掉。

    即便许大茂已经犯下了背叛这种性质比较严重的事，其实事后李怀德也没有过分打压许大茂这位老同志。

    许大茂只是没了副主任的职位，照样回去当放映员吃香喝辣。

    由此可见，李怀德对自己人还是比较厚道的。

    不然他一个从别的地方调来轧钢厂的副厂长怎么能扳倒已经在轧钢厂深耕多年的杨厂长呢？

    只要傻柱拿出诚意，交个投名状让他觉得傻柱值得信任。

    他可以帮傻柱把炊事员的等级升到六级，之后有好处的话肯定有傻柱的一杯羹。

    只是，事实很快证明，李怀德把现实的情况想得太好了。

    傻柱可不是来投奔他的。

    在李怀德到外面上个厕所的时候，傻柱开始掐准时间，判断一下大概什么时候李怀德能回来。

    等了大概两分钟，傻柱对正在夹菜的刘岚冷不丁说了一句：“刘岚，我跟你说句悄悄话，赶紧离开这人，这人很快就要完蛋了，你当心他完蛋的时候连累到你。”

    刘岚被整个消息惊到了，手里的筷子差点掉桌子上。

    李怀德刚上完厕所回到门外，手已经捉住门把手了，准备推门进来。

    听到屋内的傻柱跟刘岚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同样懵了。

    他很快就要完蛋了？他怎么都不知道呢？

    本着谨慎的心态，李怀德松开门把手，觉得先不进房间，听听傻柱要和刘岚说点什么。

    “傻柱，你别乱说，李厂长好着呢，怎么可能会完蛋。”

    刘岚一脸不敢置信的道。

    在她的心目中，李怀德是一个后台强硬地位稳固的人，在轧钢厂里是实权派，可以跟杨厂长分庭抗礼。

    形势一片大好的李怀德怎么可能会突然完蛋呢？

    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傻柱是在胡说八道。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个啥？

    我说他快完蛋了他就是快完蛋了，我能跟你说假话不成？

    我和一大领导关系特别好你知道吧？我一个星期去给大领导做一回饭菜，每次都跟他下好几盘象棋才回来，他还经常跟我唠家常呢。

    就昨天，我到大领导家里做菜，当时是大领导的秘书招待我。

    他把我领导厨房，跟我交代几句就走了，他大意，当时落下一份红头文件和几封举报信。

    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我好奇，看了几眼。

    那些举报信全是举报那孙子的，举报的人是李有旭和许大茂，说什么收礼、在厂里和某些女工人有不正当关系，以权谋私等等，写的非常详细。

    那份红头文件说明了上头对这个事已经很重视了，准备让人调查。

    红头文件你知道是什么吗？没看过吧……”

    许大茂当了那么多年的电影放映员，口才挺好的。

    许大茂经常吵架吵不过傻柱，就连院里的几个大爷论骂战也没人是傻柱的对手。

    只要不是在秦淮茹的面前，傻柱这张嘴还是挺厉害的。

    他说的绘声绘色，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最后他着重介绍了一下所谓的红头文件。

    他自己也清楚，如果没有压轴的东西增加说服力，别说李怀德了，恐怕刘岚都不一定会相信他说的话。

    只要他把红头文件搬出来就不一样了。

    红头文件那可是机密，就连李怀德这个级别的人都没见过几次红头文件。

    傻柱说这事是从红头文件那里看来的，而且他一个厨子居然能对红头文件这种寻常人不知道的机密说出个一二三四，这就说明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门外偷听的李怀德听的一愣一愣，他真有几分相信了。

    因为傻柱描述的红头文件和他当年见过的基本一致。

    “傻柱师傅，真的假的，你可别吓我，李厂长真的要完犊子了？”

    刘岚一脸担忧道。

    她倒不是担心李怀德的安危，她是怕自己会被李怀德连累。

    她和李怀德没什么感情，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李怀德图她的身子，她靠李怀德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些。

    真到了大难临头的地步，她才不会傻傻跟李怀德一块完犊子。

    “红头文件上写的能有假的不成？你赶紧跟他切割吧，早点断了往来。

    我看那文件应该要过一段时间才开始查他，你还有足够的时间。

    你要是拖拖拉拉下不了决心，那我跟你说，搞不好你真要被他连累。”

    傻柱一脸正色道。

    傻柱这话结束后几秒，李怀德推门走进来。

    毕竟是副厂长，李怀德心里已经有点打鼓了，但他的表面很淡定，好像刚上厕所回来，根本没有听到傻柱和刘岚的对话。

    傻柱看李怀德这么淡定有点傻眼，该不会李怀德身体有点问题，真那么慢吧？

    不过没什么所谓，刘岚那张嘴比她的棉裤都松，能藏什么秘密呢？

    就算李怀德没听见他刚刚说的话，饭局结束后，刘岚也会跟李怀德说的。

    过程和他的计划可能会出现一定的偏差，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怎么都不说话了？刚刚我好像还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

    李怀德故作淡定，笑着问傻柱和刘岚。

    “李厂长，我给你倒酒。”

    傻柱笑嘻嘻给李怀德倒满一杯酒。

    李怀德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喝酒呢？但他又不能表现出异常，只能配合。

    这顿饭对于李怀德来说，已经从一开始的享受变成煎熬了，他盼着这顿饭赶紧过去，他好找刘岚问问刚刚的事。

    半小时后，李怀德盼望的终于实现了，傻柱走了。

    李怀德和刘岚是彼此知根知底的人，他们两个之间说话就不需要弯弯绕绕了。

    李怀德非常直接，开口问道：“我上厕所的时候，傻柱说了什么红头文件，你跟我详细说说。”

    刘岚本身就想找机会跟李怀德说这个事。

    李怀德问了这好合适，都不需要她想该怎么开口。

    刘岚把傻柱之前说的话一字不落跟李怀德说了一遍。

    李怀德听完后沉默了半晌，他半信半疑：“李有旭和许大茂会写举报信举报我？没道理啊，他们根本没有这个动机。

    不过，傻柱能知道红头文件的事，他应该真的接触到了一些东西。”

    “自己吓自己有什么用？你把许大茂和李有旭找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刘岚提议说道。

    她还是不希望李怀德完犊子的。

    跟李怀德几年，她捞了不少好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而且她跟李怀德也谈不上多累，就一躺的功夫。

    对傻柱说的那些话，李怀德只信一半，因为这事牵涉到李有旭这个变数。

    如果傻柱和电视剧里一样说许大茂一个人写举报信弄他。

    他大可以抱着宁愿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态度把许大茂撸掉。

    反正许大茂又没什么人脉关系，撸了就撸了，不能拿他怎么样。

    李有旭参与进来就不一样了。

    李有旭和方祥关系不浅，李有旭能量大不大他不知道，方祥的能量一定很大。

    万一他把李有旭撸了，方祥要给李有旭出头呢？岂不是自找麻烦？

    所以有了李有旭这个不确定的变数在，他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决定把许大茂和李有旭找来问一问，互相交换个底。

    第二天一早，许大茂到宣传科的办公室看报后被李怀德的人找了一趟。

    李怀德的人让许大茂和李有旭一块去找他。

    “大兄弟，不知道李厂长找我和有旭有什么事呢？”

    许大茂给这人递了一根华子，打算套个近乎。

    这人倒是愿意跟许大茂接触一下，不过他给不了许大茂想要的答案：“许副主任，李厂长找你和李有旭做什么我真不知道。

    我只是一个负责传话的人，真有重要的事，李厂长也不会跟我说。

    你和李有旭去一趟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许大茂哪里不知道这些，只是李有旭不在厂里。

    他得回四合院找李有旭，他不想白跑，所以才想问清楚点。

    见这人什么都不知道，他只得跑一趟先回四合院找李有旭。

    让他感到比较庆幸的是李有旭今天待在家里没有出门。

    要是李有旭出门了，他都不知道上哪找人，也没法跟李怀德交差。

    “诶哟，许大茂你怎么回来了？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难道你也跟李有旭一样，请了什么病假？”

    前院阎埠贵的媳妇阎杨氏看到许大茂在上班时间回来，感到非常奇怪。

    四合院里的风气应该不会被李有旭带坏吧？

    如果以后每个人都跟李有旭一样请病假在家里躺着，这像什么话？

    “请什么病假？是厂长让我找李有旭去一趟，我这是办要事。”

    许大茂有些不满的回答道。

    许大茂进去后，阎杨氏嘀咕说：“肯定是李有旭在家里躺太久了，还有工资拿，厂长都看不下去了。”

    许大茂找到李有旭后，把事情说了一遍。

    李有旭没说什么，李怀德找他和许大茂，那他就跟许大茂跑一趟就行了，反正今天他有空。

    “有旭，李厂长找我们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许大茂问了一句。

    “你是从轧钢厂里回来的，你都不知道什么事，我在家里能知道？

    淡定，既来之则安之，听听李厂长怎么说吧。”

    李有旭猜测李怀德应该是碰到了点事情，不然不会平白无故找他和许大茂两个人。

    到底什么事，得见了李怀德才知道。

    到了轧钢厂李怀德的办公室后，李怀德也不想绕圈子，他摆出很诚恳的态度：“有旭、大茂，不瞒你们说，有人跟我说你们两个跑到大领导那举报我，这事还进了红头文件。

    那人说的挺像那么回事，连红头文件都能说出点东西，我听着不像假的。

    我是相信你们两个才直接跟你们交底，希望你们也不要对我藏着掖着。”

    李有旭和许大茂对视一眼，两人都懵了。

    到大领导面前举报李怀德？搞笑吧？他们什么时候干过这个事了？

    他们在轧钢厂里都是李怀德这颗大树底下乘凉，李怀德又没惹到他们，他们砍掉遮风挡雨的大树，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厂长，我可绝对没干这种事。

    您忘了吗？那位大领导挺看不上我的，都不太欢迎我上他那。

    我就是要举报谁，我也不会去找他啊。”

    许大茂赶紧解释。

    李怀德回想了一下那次他带许大茂和傻柱到领导家的画面。

    确实，那位大领导明显看好傻柱，是不太欢迎许大茂，电影都没看就把许大茂轰出来了。

    许大茂找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大领导举报，确实不合理。

    李有旭更是一下子就察觉出这个剧情有点似曾相识。

    仔细一琢磨，这不是电视剧里傻柱整许大茂的剧情吗？

    只是因为他的出现，名单里多出了他。

    猜到个大概后，李有旭直接问李怀德：“李厂长，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傻柱吧？食堂做饭的那个厨子。”

    “你怎么知道？”

    李怀德有点惊讶。

    他都没说那个人是谁，李有旭一下子就猜到是傻柱了。

    “是傻柱就对了，傻柱一向跟我和有旭不对付，他是在借厂长您的手把我和有旭除掉。

    至于你说的那红头文件，我觉得傻柱能接触这个东西不算多么离谱。

    那大领导对他确实很不错，都愿意跟他下象棋聊家常，他待在大领导身边时间长了，瞄过那么一两眼不算稀奇。”

    许大茂推断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傻柱对红头文件的了解应该不多，只了解个皮毛吧？

    如果我猜的是对的，那说明傻柱根本就没看过什么红头文件，顶多看了个表皮。”

    李有旭助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