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旅途之上
人们总说旅途之漫长,唯有旅伴同行才能避免其孤独。
这句类似深奥哲学的话语的确有道理,当然,我说的不是学术意义上的,我不是学士,阿尔斯也不是,但我们都很明白,有个旅伴一同旅行的确会让旅途变得有意思许多。
马车的车轮前行在道路上,健硕的马匹牵引着马车,沉重的货物在强壮骏马的拉扯下向前移动着,也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地车痕。
劳伦斯坐在马车上,牵着缰绳,腿上戴着一张毯子,整个人不断的吐息白色的烟雾,赫萝则和见面时一样戴着兜帽,腿上也和劳伦斯一样搭着毯子,小脑袋靠在劳伦斯的胳膊上,发出着低沉的喘息声。
“看来她睡着了。”阿尔斯起码跟在马车边,看着低着头看不见脸的赫萝,劳伦斯也瞟了一眼赫萝无声的笑了出来,“嗯,是的。”
“那咱们可以用男人的方式取暖了。”阿尔斯笑着,从马鞍上取下酒壶扔给了劳伦斯,后者也接住了,笑了笑,扒开瓶塞猛灌了两口。
但劳伦斯却在喝下烈酒后一阵咳嗽,看来劳伦斯先生不太习惯烈酒,而他却很快止住了咳嗽,瞟了一旁睡去的赫萝,在确保她没有被吵醒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酒?阿尔斯先生?”“叫我阿尔斯就可以了,朋友们都这么叫我,这酒是雅尔码烈酒,古老矮人时代的烈酒。”
阿尔斯从劳伦斯手中取回酒壶,自己也猛灌了一口,烈酒顺着喉间滑下,瞬间驱散了寒意
“给我也喝一口。”令劳伦斯没想到的是丽莎,阿尔斯苦笑了一阵,没有拒绝,将烈酒从肩膀上递给了后方的丽莎,后者接过酒壶,豪爽的扒开塞子就是两大口。
女神在上,这丫头真是越来越野了,你说她是公主?以诸神之名,我想除了真正知道的人,没人会相信,也许瑟兰督伊也快认不出丽莎了。
“阿尔斯先生,您的妻子非常的……豪爽。”劳伦斯苦笑着说,阿尔斯也苦笑了一阵,接回了丽莎的酒壶,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点头。
阿尔斯瞟了一眼赫萝,“赫萝小姐似乎比较内向。”的确给人这样的感觉,从见面以来,赫萝就没和阿尔斯三人说过话,只和劳伦斯交谈,看似非常怕生。
劳伦斯看着身旁的佳人微笑了出来,“相信我,阿尔斯,她是个好姑娘。”阿尔斯看着可以说含情脉脉的劳伦斯,不住也微笑了出来,心领神会,“当然,我也确信如此。”
“话又说回来,劳伦斯,戴着一个姑娘出门经商,一不带武器,二不雇护卫,这可不太明智。”阿尔斯说着拍了拍自己腰上的利刃,阿尔斯的确全副武装,一柄匕首,两把剑,两把火枪,也许衣服之下还有着锁子甲。
与阿尔斯一样,丽莎和影也是全副武装,而猎魔人本身便是一台行走的战争机器,劳伦斯很清楚,能抢阿尔斯一行人的人,不是实力非凡,就是勇气可嘉。
“我不是一名军人,不会使用武器,而带了武器往往就难以去靠沟通解决问题其次,护卫的价格我也花不起。”“你去和土匪讲道理?”
这让阿尔斯哭笑不堪,但劳伦斯则是微微耸肩,“土匪靠收过路费以此维持生计,通常是不会随便杀戮过往者的,比较如果大家都躲着走,他们就没有收入了。”
“通常情况下只需要好好沟通,缴纳费用便可放行。”商人,一个活生生的商人,这种人就是这样,能用嘴和钱解决的问题,尽量不动手,尤其是自己动不了手的情况下。
阿尔斯无奈的摇头,这里是北方,治安不比南方,土匪更是成群结队,真这样一个个交?我可不喜欢这主意,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北方的商人至今仍是小商人,而没有和南方一样形成资本主义势力的原因。
热那亚的资本阶级发动革命,把尼弗迦德皇室送上了断头台,而中央王国虽然军队依旧忠于皇帝,但冯.不莱梅家族还是得对资本家让步,不然就得和老对头一样重演悲剧了。
“放心吧,劳伦斯,有我在,你不用在去交钱了。”阿尔斯这句话刚说完,就感觉到了腰上的一阵刺痛,丽莎拧着自己的腰,冷笑着似乎在提醒自己什么。
阿尔斯哭笑了起来,“是我们,我们。”
劳伦斯尴尬的笑了笑,他不应该质疑,虽然游侠是水平和素质千差万别,但阿尔斯先生曾是一名骑士,一名谷地骑士。
劳伦斯曾经无数次见过这些骑士,从风息山谷的血门通过,进入保留地,他是个旅行商人,去过许多地方,世间绝大多数地方都留下过自己的足迹。
而在风息山谷,瓦连京爵士和他的骑士们,利用那里的地形,将那里打造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首都的门户。
千百年来从未有攻击可以打过风息山谷,瓦连京家族也在那里镇守数个世纪,履行自己的誓言,和骑士们一起,身披白甲,高举白鸽旗的谷地骑士。
他们训练有素,身经百战,天下人皆知他们的事迹,其中最被人民群众热于讨论的便是胜利平原会战,也被称为神皇之役。
谷地骑士,特拉华轻骑兵,洛汗骠骑,近卫骑兵和高地骑兵,人类最强大的五大骑兵军团一同,协同圣骑士在北方,也就是如今的北方王国,与精灵异端进行了大决战。
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骑兵会战,吟游诗人们如此歌唱。
“步入永恒之地,行于寂静的荒野之灵,掠食之鹰盘旋当空,守护女神之土,上古低语中,力量投如其掌,王国的铁骑,鲜血流入雅布格河,信仰即为堡垒,追寻女神之光,放手一搏,今日血染北方之土。”
谷地骑士打赢了无数次决定历史进程的战役,阿尔斯应该也被如同他的同僚一般优秀,至于丽莎?劳伦斯还不清楚,她看上去像是放荡不羁的南方大小姐,战斗力也许就那样,但有阿尔斯保护她也无伤大雅。
至于影?哈,你不该去质疑一个猎魔人的实力。
也许这的确是件好事,如果阿尔斯能让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滚远一点,这个冬天自己可以省下好大一笔开销,比以往赚得更多。
而且这个护卫还是免费的,何乐而不为呢?
马车停了下来,劳伦斯拉起马缰,马车停下的咔滋声也惊醒了赫萝,她抬起小脑地,诧异的看了一眼劳伦斯,又看向阿尔斯。
而后者礼貌的向其点头致敬,但与劳伦斯不同,赫萝没有礼貌的回应,而是自顾自的撇过了头去,一言不发。
丽莎脸瞬间就冷了下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被阿尔斯摁住了,阿尔斯微微摇头,丽莎也很清楚其意思,不快的哼了一声后便放弃了行动。
阿尔斯松了一口气,看向了前方,那是一匹倒在地上,被开膛破肚的马匹,鲜血流了一阵地,而另一边,一个倒霉的家伙倒在了马车旁,下半身已经被拦腰截断。
阿尔斯微微皱眉,“影。”是的,这个沉默寡言的猎魔人一直都在,她才阿尔斯身旁骑马而过,在来到这烂摊子时翻身下马,熟练的开始检查尸体。
劳伦斯也皱起了眉头,看上去是怪物袭击的,这不太像是人类会干的事,阿尔斯也很清楚,所以才会叫影,这个专业猎魔人去看看,是什么畜生干的。
影在检查完马匹尸体后,起身走到了人的尸体前,那倒霉的家伙眼神空洞,暗淡无光,还保持着死前那惊恐的表情。
影打量着那被扯断的身体,是的,是被扯断的,不像是武器的切痕,也没有撕咬的痕迹,更像是靠蛮力撕扯的。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世间只有一种怪物会这么做。
“巨魔。”影嘀咕道,起身的刹那,已经将镰刀扛在了肩上,“是巨魔,就在前面,我去解决了它。”
说罢,影便扛着那大镰刀向前走去,我想有一个巨魔要在今日倒下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阿尔斯朝影喊道,后者诧异的看向阿尔斯,而阿尔斯已经准备翻身下马了,但他刚想动身就被丽莎拉住了,后者显然很不爽。
阿尔斯也知道为什么,只能一阵苦笑,“放心,我只是想试试用它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且我需要一个人留在这里,保护赫萝和劳伦斯。”
丽莎还是皱着眉头没有松手,满脸的怨气。
阿尔斯无奈的笑了起来,“我向女神起誓,我不会干傻事的。”的确是傻事,我很确定,丽莎不会介意给阿尔斯来上一刀,在那种事之后。
丽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希望的确如此。”
说罢,丽莎立起身子跳到了劳伦斯马车上,箭矢架在了弓弦上,好了,现在只要靠近的会动的东西,脑袋上都会插上一支箭矢了。
阿尔斯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了劳伦斯,“我和影去前面解决一下问题。”阿尔斯说罢便朝着影走去。
劳伦斯一脸诧异的看着阿尔斯,又撇头看向马车上的丽莎,后者则看着赫萝,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没说,便继续观察起了四周。
片刻后阿尔斯来到了影身边,系紧了剑带,“我是猎魔人,你没必要担心。”影冷着脸说,看向了不远处的丽莎,后者的的怨气简直肉眼可见。
阿尔斯苦笑了一下,“不,当然不担心你,我是想试试和巨魔谈谈,我记得他们有基础的智慧,会说一些简单的通用语。”
影愣住了,一脸不可思议,“你打算和巨魔讲理?”“啊,我知道很疯狂,反正有你在,弄死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就当我心血来潮吧,走吧。”
说罢阿尔斯便朝前走去了,影看着从面前走过的阿尔斯愣了片刻,不由得笑了出来,“真是有你的。”
说罢,影业跟上了阿尔斯,好吧,也许今天可以和平收场?我可不看好,和巨魔讲理无异于对牛弹琴,阿尔斯是脑子抽了,还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更期望于影把它剁了,你呢?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