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顺水推舟
正要出去赴宴。
临出门时,贾珞忽然想起一事,吩咐柳开去外面守着,他则取出一张卡片,选择了激活。
正是从李岩身上获得的那张【中级经义】技能卡!
下一刻。
四书五经的正文,历朝历代的注疏,公文策论的写法,诗词文章音韵等基本常识……
无穷无尽的儒学知识,尽数涌入脑海,撑的贾珞脑袋都快要大了!
他这才知道,所谓的经义,究竟是什么东西。
经义者,既为经书之义理,又为科考之文体!
简单来说,凡是科举考试需要用到的知识,都能囊括进经义之中。
随着贾珞将这些知识逐渐消化吸收,他的儒学造诣开始飞速提升,短短片刻功夫,便已经达到了普通举人,乃至进士的水准!
“又省了二十年苦功!”
贾珞睁开眼睛,笑得十分开心。
中级经义有了,再加上中级书法,即便马上参加科举考试,至少也能考个举人!
运气好的话,三甲同进士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往上就不要想了,能考一甲二甲的人物,基本都是天才级别,特别是那些状元榜眼,儒学造诣极其精湛,努努力就是一代大儒!
中级经义放在那群人里,根本不够看!
不过,贾珞倒也不急,他已经找到了一些规律。
等回城之后,找个机会去翰林院转转,替他们的家眷看看病,高级经义什么的,早晚都能搞到手!
“待会喝酒的时候,倒要向孙大哥打听一下科举考试的事情!”
他倒不是想出仕做官,但若能考个功名,社会地位就会提升许多,说话办事也会更加方便。
“还有章辉和胡胖子,也是时候解决一下了!”
贾珞冷冷一笑,举步走出帐篷,带着柳开前去赴宴。
结果在营帐门口,碰到了自家的鲁菜大厨。
“张师傅,你怎么来了?”
“牛千户派人请我做菜,不是说您同意了吗?”
张师傅见问,一脸纳闷。
“我……好吧,我好像是这么说过!”
贾珞翻了个白眼,这个牛二,还真不跟自己客气!
打发走张师傅,贾珞走进营帐。
牛纲和孙传庭已经就着小菜喝上了!
“珞兄弟来了!坐,快请坐!”
二人热情的起身,招呼贾珞坐下。
孙传庭问道:“贾兄弟尚未及冠,不知可取了字没有?”
这时候的习俗,男子二十岁行冠礼,束发加冠,同时由师长赐字,以示成年。
贾珞见孙传庭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立刻知道,这老小子是想给自己赐字!
从年龄上看,孙传庭已经三十七岁,比贾珞的亡父还要年长。从身份上来说,他是进士出身,官居县丞,乃是京城的父母官!
无论从哪方面看,他似乎都有资格给贾珞赐字。
只是……
看着老孙这张四四方方的大脸,还有他眼中按捺不住的期盼……
贾珞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家父弥留之际,已为我赐字‘玉山’!”
“贾珞,贾玉山!果然好字!”
牛纲拍案大笑,也不知道他笑了个啥。
孙传庭闻言,眼中露出一抹失望,但还是说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玉山贤弟好了!”
这时,牛纲的亲兵走进营帐,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送了进来。
三人边吃边聊。
孙传庭学识渊博,眼界开阔,时不时的引经据典,评说一番庙堂时局,天下大势,着实很有见地。
这时候,从小不爱读书的牛纲就坐蜡了,只能嘻嘻哈哈,插科打诨,要不就是举杯劝酒,惹得孙传庭暗自摇头。
还好贾珞提前使用了技能卡,狂补了一番儒学知识,倒也毫不露怯,偶尔还会有几句妙语崩出,引得孙传庭拍案叫好,越说越觉得投机。
牛纲见状,不禁对他频频侧目。
没想到贾珞还有如此学识,竟然能跟新科进士说到一起,自己就不行了,听都听不懂,还是闷头喝酒来的痛快!
酒越喝越多,话越说越密。
贾珞趁着酒意,开始向孙传庭打听起科举考试的一些事情。
“玉山这是想下场应试?也对,以你的学识,考个秀才绰绰有余,就是举人也有希望……”
孙传庭很看好贾珞的前途,对他知无不言,说了许多科场门道和应试技巧,让他受益匪浅。
陪坐的牛纲听得昏昏欲睡,后悔不迭。
很快,一个多时辰过去。
酒到酣时,不知被哪句话触动了心绪,孙传庭连饮三杯之后,忽然开始针砭时弊,大骂起阉党、贪官,还有忠顺王府的何管家。
“那个狗奴,欲壑难填,简直无法无天!偌大的流民营,一两万无家可归的难民,都被他操于鼓掌,敲骨吸髓……”
随着孙传庭的讲述,贾珞才知道,流民营看似风平浪静的表面之下,竟然隐藏有如此多的肮脏龌龊。
朝廷赈济灾民,不是只发米粮,而是一半银子一半粮食。
上好的雪花银,运进流民营后,立刻被何管家勾结钱庄,换成了成色不足的杂银和劣质铜钱,价值立马缩水了三四成。
官仓中的新粮,也被他勾结粮商,换成了两三年的陈粮和粗粮。就这还经常缺斤短两,不足部分,只能号召城中大户前来施粥,以做填补。
他还收受贿赂,任由青楼鸨母、牙婆人贩出入营地,买卖人口,为娼为奴……
听着听着,不但贾珞拳头梆硬,牛纲也是脸色铁青!
“这帮渣滓,真该千刀万剐!”
牛纲一拍桌子,愤愤说道。
这时候,原本醉醺醺的孙传庭,忽然眼神恢复了清明。
他抓住牛纲的手,激动的道:“牛贤弟,我欲掀翻此獠,绳之以法,让流民营重归正轨,不知贤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贾珞蓦地瞪大眼睛,没想到你老孙方面大耳,正气凛然,竟然也是个演技派!
牛纲也愣住了。
面对孙传庭灼灼的眼神,好一会儿才吭吭哧哧的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他背后站着忠顺亲王……我看还是……”
牛纲说不下去了。
他的靠山是镇国公府,是开国勋贵,不用想也知道,牛家肯定不愿看到他跟太上皇的亲弟弟起冲突!
如果他敢站在忠顺王府的对立面,牛家怕是第一时间就会跟他划清界限,切割清楚……
孙传庭松开手掌,颓丧地道:“你们就当刚才都是醉话!”
牛纲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时,当了半天小透明的贾珞,忽然坐直身体,拿起酒壶,给两人斟满。
“孙大哥,我这里有一袋东西,想必你会感兴趣!”
孙传庭看了过来。
贾珞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布包放在桌上。
“这是何物?”
“惠民药局采购的药材!”
“有何特殊之处?”
“一共十五种药物,非假即劣……惠民药局的副使章辉,是何管家的表弟!”
“哦?”
孙传庭终于打起精神,打开布包看了看,终是摇了摇头。
“不够!光有物证,怕是连那个章副使都搬不倒,更不用说何管家了!”
“想要人证,也简单!”
贾珞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卖给章辉假药的那个奸商,名叫胡君荣,如今还在营内没有走!孙大哥不妨派人将他抓起来,三木之下,何愁没有供词?”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听到贾珞的回答,孙传庭终于振奋起来,眼中重新放出光芒。
“很好!此番就算扳不倒何管家,也要拿下他表弟,杀鸡儆猴!”
说完之后,重重拍了拍贾珞的肩膀,又朝牛纲拱了拱手。
随后竟是不管不顾,带着醉意,连夜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