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就赶快去！”

    刘瑾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静心殿。

    正德拿起了八百里加急的血书，此事不可传扬出去。至少在朝廷能腾出手来之前不能传扬出去。

    “陈老，你去彻查接触过这封血书的人。把他们集中安置起来，在我没有命令前不准随意走动。形迹可疑者，斩！”

    “还有，封锁朝廷信息。只许进不许出。任何飞禽若是在皇宫上空统统射杀。”

    正德在原地踱了几步，“还有，暗中加强锦衣卫的力度。授予他们监察百官权利，凡有作乱者压入朝廷黑牢。跟狱卒说撬出东西重赏，撬不出来把他和犯人换换个。”

    “是，殿下老奴遵命。”

    陈丹缓缓后退关上了房门，养心殿内仅剩正德和昏迷的弘治。正德褪去了胸有成竹指点江山的气势，此时他只是一个焦急的恐慌的少年。是一个等待医生医治父亲的儿子。

    昏暗的宫殿，正德的心仿佛在油锅里煎炸。随着时间的推移死神正在一点点的带走他父亲的生命，而他却不能为他父亲做什么。

    明明心中恐慌无比，正德还要在人前表现出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无他，因为他是弘治的儿子，是大明朝的太子。

    父亲倒下，那父亲肩上的担子就得由他来抗。

    吱吱

    房门开启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正德条件反射的快速跑到宫殿门口，一把抓住李守的手腕就带着他往前奔跑。

    “殿下……”

    “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诊脉！”

    李守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当即深呼吸平稳心绪。伸出右手就开始诊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一步步的向坏的方向发展。李守的额头上冒出大量的汗珠，顺着脸庞滚滚而下。

    正德看到这一幕心都凉了，李守转过头来与正德对视一眼。“陈老，你先出去吧。”

    正德声音发飘“李老，我父皇怎么样了？”

    沉默。

    “李老，我父皇怎么了？”

    沉默。

    “李守，本太子命令你说。说我父皇到底怎么了？”

    李守声音悲怆“殿下……，陛下……，陛下有气急攻心有性命之危啊。陛下前些天就曾有头晕恶心的症状，本就是气血虚弱。今日气急攻心……，陛下若是天幸将陛下救回。陛下也不能操劳国事。”

    正德身体虚晃了一下，像是有一柄重锤击中头颅。

    “殿下，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救治陛下。”

    声音离得很近又好像离得很远，正德看到李守不断开合的嘴唇就是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转眼向病榻上一看，那个昔日将自己抱起，举在头顶让自己坐在他脖子上的父皇，真的老去了。他的身影不再挺拔，肌肉不再隆起。满头华发已由青丝变白发。

    “刘瑾，去将陈昊请来。我需要帮手，我现在只信的过他。直接把他带到这来吧。要隐蔽，速度要快！”

    陈昊也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有可能他也想为朝廷出一份力。

    刘瑾到来说明来意后，陈昊二话没说就直接上了马车。

    只跟在旁边的小翠说了句“我去趟皇宫，归期未定。不要挂念。”

    陈昊跟随刘瑾进宫，在皇宫内院他们就不能乘坐马车了。

    陈昊是真正见识到皇宫危机时的守卫力量，在此之前他真的以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是古代夸大手法。今日才真正得见。

    一遍遍的监察，一遍遍的搜身。使原本就很长的路就变得更加长了。

    走走停停，走走停停。陈昊是下午在家走的，傍晚才到的养心殿见到正德。

    陈昊本还想开句玩笑，感慨皇宫大内的严格搜查。可当陈昊见到满眼血丝的正德和躺在榻上的弘治时陈昊的玩笑话就说不出口了。

    “陈兄，你可算来了。我可是等候你多时了。现在我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陈兄，你看。”正德从怀里拿出一份血书。

    “八月五日，鞑靼遣五万大军突袭山西。山西总兵徐达与之大战，大败。现退守太行山以东，山西已失陷大半。山西已成人间地狱。鞑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现又召集五万大军。总共十万大军，集合全族之力欲扣关太行山。剑指京城。”

    “山西太行山，云烟……”

    “陈兄……，陈兄！”

    “哦，一时失态。殿下见谅。殿下继续。”

    “陈兄，既然今日我把你叫到这来。我就是信任陈兄。有何事我都不瞒着陈兄，陈兄，现在最棘手的是父皇。父皇见那封血书气急攻心，吐血昏迷现在有性命之危。”

    正德见陈昊犹豫悲凉一笑“难道连陈兄都无力回天了吗？我大明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我父皇穷极一生的成就难道就是那空中楼阁，空有其表。浮华不实吗？”

    正德眼含热泪“可叹，可叹啊！可叹我父子二人刚想对朝廷做出变革时就发生此等变故。可叹我父子二人害为了朝廷减少动荡一直徐徐图之。可叹陈兄晚生了几十年，现在的局面已到了死局。”

    “哈哈哈哈，罢了，罢了！朝廷早就病了，在百年前病根就已经埋下了。现在只是一起集中的爆发。陈兄，你走吧。我不为难你了。在死局中谁有破解办法。死局就是死局，若有破解方法那还能叫死局吗。陈兄，我给你一笔钱财。南下，寻一处安全的地方避难去吧。”

    正德表情坚毅“山西，我是会派军队守的。若是守不住我便集结军队在京城一战。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京城是国本，不可退。”

    正德的悲怆呼喊让陈昊感到热血沸腾，他想守护京城，守护他的家庭。同时他也想守护远在太行山险地的白云烟。

    “殿下，是不是死局要试过才知道。殿下微臣要朝廷整个北方的军队布防图，要粮仓储蓄地点。还有朝廷关于战事真正有能力的文臣武将名单。给臣一间静室，笔墨宣纸。还有足够的糕点和茶水。给臣一日时间。”

    “至于明日早朝，先说陛下身体抱恙。早朝在明日举行。暂时就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