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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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

    陈昊没有回应,只是自己默默的上了马。接下来的一路再也没遇见村庄或集镇。

    这一路上过得浑浑噩噩,一直在思考在集镇上的事。连在李评在冀州统合十万大军的宏大场面都没再陈昊心里留下印记。

    士兵重要还是黎民重要,陈昊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平静行军的队伍上突然穿出一声低吼,“该死,贼老天为什么要让我遇见这么该死的问题。”

    陈昊一把拍到了战马的身上。

    嘶嘶!

    战马受惊半立而起,陈昊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被甩到了地上。

    行军过程中最忌讳的就是战马受惊,陈昊座下的坐骑受惊连带着全军坐骑受惊。

    好在这只是在在行军过程,骑兵的马术高超还能控制住身下的战马,不过还是有不少人人仰马翻。

    李评气急,一把抽出背上的宝剑,抵在陈昊的喉间。

    “我真是后悔,当日在皇宫没能把你留下。陈昊,本帅最后警告你一次,此后你给本帅安分的当个吉祥物。若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本帅亲自以军法处置你。”

    陈昊自知理亏,“李将军,是我有错。一切听从将军安排。”

    李评手臂向身后一背,宝剑还没触碰剑鞘就已经松手,宝剑稳稳的查到了背后的剑鞘上。

    “陈昊,希望你不要食言。小五,你与陈昊共乘一骑。”

    “父亲……”李家老五一脸不情愿。

    “嗯?”李评头也没回,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

    “是,父亲。”

    李家小五骑着马走到陈昊面前,连看都不愿意看陈昊一眼。

    李家老幺李丹一挥马鞭,将陈昊身上缠了几圈。李丹以巧劲用马鞭一把就把陈昊提到了马上。

    李评看到小儿子的作为,嘴张了张但终究没说什么。头一转就继续向前走了。

    陈昊对李丹的无理作为还是有些不满的,但自己刚才有错,人家对他有怨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荒芜的道路上前行,路边不时能看见难民的白骨。秃鹫在军队的头顶上盘旋。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李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越向前走李评控制军队降速,让军队保持最强状态。

    陈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快要到了。”

    三天之后,一名斥候身躯染血回到军中。“将军,末将无能。三十里外发现鞑靼斥候,我们被伏击了。十三小队我只有我一人逃了回来。”

    那名斥候很内疚,同样都是斥候,他们却被蛮子伏击几乎被全灭。要不是要禀告军情他绝对会自刎谢罪。

    李评面色沉静,只说知道了让斥候退下。既没有训斥也没有安慰。

    “全军听令,就地驻扎。”

    “大帅有令,就地驻扎!”经过一个个大嗓门士兵的传播李评的军令传遍全军。

    李评的亲军有条不紊的开始伐木驻扎营地,但其他的军队驻扎营地显得有些混乱,至于那种数百人加入的小队伍就更不堪了,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干什么。

    大明军队阉割的弊端在此时暴露出来了,将军队分割成一块块确实是能安定地方,便于管理。可战时的调动就变得极其困难。

    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就是此时最好的写照,虽然都是冀州的军队彼此间都听闻过姓名,可真等李评调动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了困难。

    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只有真正亲自调动才知道是有多么困难,是有多么的劳心劳力。

    再加上之前军队的调动不能顺畅,经常会收到军中文官的掣肘。纵使你有天纵之才也会让人耗尽心力。

    李评刚下令原地驻扎时李丹就把陈昊丢下,自己率领十几人的小队脱离大部队。军队初次驻扎在外探测的斥候尤为重要,派出的全是李家军的精锐。

    李丹作为李评的幼子也首当其冲的走到了最危险的地方。

    太阳逐渐西落,直到在远处的山间完全消失。

    一夜平安,无事发生。只是在夜间晚风送来淡淡的血腥味。

    一夜间也不知双方在远处的密林中互相留下了多少尸体。

    东方寂静的黑夜里出现一丝光芒照破了黑夜,随既一缕缕光芒出现照亮了黑夜。

    李丹在密林中出现,盔甲上沾满了血污。束缚的长发披散上面沾满了碎屑与尘土。

    李丹迎着朝阳慢慢走向营帐,他在密林中与鞑靼的斥候大战了将近一天一夜。李丹的坐骑死了,兵器破碎,身上的盔甲摇摇欲坠。

    李丹摇摇晃晃的走进帅帐,“大帅,森林地形……”,李丹在怀了掏出一沓布帛,上面画着大大小小的点。

    李丹话还没有说完就一头向前栽去,好在被旁边的军官扶住。

    “带他下去好好休息。”

    李评此时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对自己昏迷的儿子没有丝毫关心。

    时间紧迫,李评没有时间慢慢走过前面的森林。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知道森林的地形,让军队能够快速的度过森林。

    于是才有了昨天的那一幕,李评近乎疯狂的派遣斥候探索地形。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军粮所剩不多了。

    曼长的的路线让粮草的供应难度急剧增加,同时因为灾年激增的很多的土匪。仅李评行军中剿灭的土匪就有十余股,沿途的土匪盗寇之多可想而知。

    远在京城的正德这些天在朝堂上不止一次发怒,京城菜市口早已杀的人头滚滚。可运粮速度慢的问题还是得不到有效的解决。

    陈昊与正德都漏算了一点,漏算了那因为灾年而落草为寇的无数百姓。生存的压力逼的他们忘记了恐惧,他们像飞蛾一样向着他们眼中的光源扑去。

    京城中的菜市口虽然还时不时的砍上几个人,可正德几天前就不敢再抓人了。现在的朝堂上已经被压缩到极点了。

    现在朝堂只需要一丝火星就能引爆了,纵使正德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妄动了。

    深夜,太子宫内。“陈兄,看来我们都低估了当前的局势,也高估了那帮朝廷大臣。国难当头那些人在吸国家的血,大发国难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