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无声

    第二天的商演下午三点半开始，但是因为这次主办方请的人比较多，我们需要提前去场地排练、试音等，所以中午就准备出发了。

    我给樊星发消息：【星星】准备好了吗？

    樊星很快就回道：好了，你们都到了是吗？

    我：嗯嗯，他们先去校门口了，我在你宿舍路口这边。

    樊星：一分钟。

    很快樊星就全副武装地小跑着过来，长羽绒服，帽子，围巾，口罩，手套一应俱全。

    她这么怕冷啊……

    “肖恒，你今天又帅出了新高度。”

    “你今天也特别得漂亮。”

    我要帮她拿过包包和单反，她摆了摆手：“你背着吉他呢，我自己来就可以。”

    “没事，给我吧。”我笑着去拿包带和单反的挂绳，转移她的注意力说道：“我戴着帽子口罩呢，你还能看到帅啊？”

    她带着些调皮地眨眨眼睛，夸张地说道：“你就站在那，即使看不到脸，也是一道风景。”

    “哈哈，被你夸得我都要害羞了。”

    她咯咯笑：“你不也是？我裹这——么严实，你还能夸出来。”

    我想摸摸她的头，但是我控制住了：“你的眼睛露出来了啊，特别特别好看。”

    她被逗得不行：“低调低调，就是一般般好看。”

    我摇摇头：“非一般得好看。”

    她笑得更开心：“既然你这么夸我，我一会儿给你拍得多多的。只给他们嗯……两个镜头？最多三个吧。”

    我赶紧致谢：“好的，谢谢摄影师大大。”

    “客气客气。”

    到了校门口时，我们包的一辆中巴车已经到了，大家有些已经坐上了车，有些人在车外面抽烟。

    小胖和华学长看到我和樊星过来，有些诧异。

    华学长：“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樊星也去啊？”

    樊星微笑着点头：“之前说过，我送画，他请我看演出。”

    小胖问道：“什么送画？”

    华学长却恍然大悟：“哦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难得您大驾光临，请上车。”

    樊星拿过包包和单反先上了车，我刚要跟过去，华学长拉着我：“樊星来了也不提前说，好歹让小胖准备一下啊？”

    “准备什么？樊星不是拒绝他了吗？”

    小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那天电话里还没说上几句呢，她估计不知道是谁，我想再试试。”

    我满头问号地打量着他，该不会那天回来路上樊星接到的那个保险推销的电话就是小胖打来的吧？

    “打电话表白？真想得出来啊你！”我上了车，“你们抽完赶紧上来走了。”

    樊星坐在车子比较前排的靠着外面的座位上，里面的座位上放着相机和包包。

    我走了过去。

    她抬头看我在她身边站定，拿起了里面位置上的东西，人平移到了里面，我顺势坐在了她刚才坐的位置上。

    华学长上来以后笑着打趣：“你这会儿倒是催起我们了，不都等你呢？”

    樊星看看手机：“不是说十一点出发吗？我们迟到了？”

    华学长：“没有没有，我跟肖恒闹着玩呢。”

    我得意地说道：“就是，我又没迟到。”

    华学长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旁边的樊星，指了两下，好脾气地笑道：“真是狐假虎威啊你。”

    我给了他一个“你奈我何”的欠揍表情。

    其他人都坐在后排，纷纷聊着今晚演出结束以后去哪里吃饭。

    小胖问道：“学长，嫂子怎么没来啊？”

    华学长叹气：“她也有演出，来不了。”

    小胖：“嫂子也太忙了，好歹也陪陪你啊。”

    樊星看了看窗外，把耳机塞进耳朵，然后闭目养神。

    我怕她觉得无聊，找了个话题：“你在听什么？”

    樊星拿掉左耳的耳机递给我：“你要听吗？”

    “好啊。”我接过耳机塞进耳朵。

    听了半天，然后笑着看她：“真好听……”

    她说：“是吧？世界一片安静。”

    对，对，假装听歌，没人来打扰，确实挺安静的。

    还是您有办法。

    “樊星。”

    樊星回头：“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樊星笑着把手机递给我，“你有喜欢的歌吗？选几首放吧。”

    “好。”

    车子启动后，空调的暖风让整个车厢变得温暖起来，大家纷纷脱掉外套。

    樊星把那些零碎的保暖用品摘掉叠好以后放在一边。

    羽绒服只是拉开了拉链，没有脱掉，露出里面灰色的上衣和黑色紧身牛仔裤。

    她拿起单反：“我在车里给大家拍个合照，让我出去下。”

    我把腿挪到过道上，让她出来。

    她在车厢前给大家拍照，拍了几张之后在那里应该是选照片或者调参数，然后回了位置上，表情有点不对劲。

    华学长说道：“樊星，给我们看看呗？”

    樊星回道：“今天要拍很多呢，到时候一起看。”

    华学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吧。肖恒，你好好招呼樊星，我们休息了啊，昨天排练有点晚。”

    我看着樊星，她也看着我。

    我小声问道：“单反怎么了？”

    她瘪嘴说道：“快门坏了，我的心都跟着碎了。”

    我拿过单反，按着快门拍照检查了一下。

    呃……

    她掏出手机来翻着通讯录：“太久没拍了，没发现。”

    “可以修的，回头我帮你找地方。”

    “等我一下下哦。”樊星拨出一个电话。

    我指指相机显示器，比着口型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樊星那边已经在打电话了，闻言冲我点点头。

    “韩洋，今天有事吗？”

    “哦，能借你老婆用用吗？我快门坏了。”

    “好的，我把地址发你，谢谢。”

    我正翻着相册的手停住了，诧异地看着樊星：“韩洋老婆？是费雨吗？”

    樊星挑眉；“你知道韩洋喜欢费雨？”

    “嗯，很明显能看出来。”

    樊星无奈：“那他俩怎么就不着急呢！我都暗示好几回了。”

    “嗯？你的意思不是费雨？那韩洋老婆是谁啊？”

    樊星指指我手里的单反：“他的相机，大老婆。”

    “哦，我还以为有八卦听。”

    听着我略显失落的语气，樊星偷笑。

    相机里，刚才拍的就两张照片，用大光圈把背景都虚化了，只有我在照片右侧。

    一张低头在捡过道的帽子。

    一张看着镜头傻乐。

    “我笑得好傻。”

    樊星凑过来：“不会啊，特别可爱。”

    我看了她一眼，她也抬头看了我一眼。

    然后樊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改口说道：“说错了，是特别好看。”

    我转头偷笑，然后继续翻着相册。

    大多数都是画，画的多数是异兽之类的，有九尾、龙、凤凰、玄武……

    还有头上有非常好看的角的……山羊？

    我求知若渴：“这是什么？你画了好多啊。”

    樊星跟我一起看，帮我介绍：“白泽，我最喜欢白泽。”

    “哦，你喜欢画神兽？画得都好好看啊，好精致。”

    樊星被夸得开心：“准确来说，是山海经，我想画山海经，把那些异兽画好看点。”

    “好看，振兴山海经，靠你了大大。”

    樊星：“你不休息会儿吗？”

    “后来加练的是他们的另外一首歌，我昨天休息还挺早的。”

    我爱不释手地继续翻着相册。

    都太好看了吧！

    “这个颜色……好好看，怎么调出来的？”

    樊星又凑了过来：“这是岩彩，喜欢我可以教你。”

    “好啊。”

    樊星：“要不你还是午休一会儿？时间多着呢，回头再细看好了。”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目不转睛地看着相机。

    当我反应过来她说什么的时候，我又回头看着她：“可以借给我看？”

    樊星把相机拿了回去：“相机回头让韩洋找人帮我修，他更方便，到时候你把SD卡拿回去看。”

    SD卡嗳！

    要给我看？！

    樊星：“但是要注意些，里面有很多还没申请版权，别给其他人看。”

    还没申请版权的，就这样放心让我拿回去看？

    幸福来得太汹涌澎湃了吧！

    我看着她：“樊星。”

    樊星手里收拾着单反，应声道：“嗯？”

    “我这会儿开心，肯定睡不着的。”

    樊星把口罩和帽子围巾重新戴上，看着我笑着说：“睡不着就闭目养神吧，我在车上也睡不着。”

    “哦。”

    学着她把口罩和帽子都戴上，不过我是为了遮住我的傻笑。

    樊星，我睡不着不是因为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