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寻木
她今天对陶以沫说的那些话,其实就是要用开店的资金来给叔叔阿姨治病,这样一来,店就暂时开不成了。
而对她来说,我是为了完成她的梦想才放弃了参赛。
如果店没有开成的话,不仅是她的梦想没有完成,更是对我的一种愧疚。
“你了解我的,既然我没选择去比赛,就说明对我来说它并不是那么重要。我觉得和你一起参与你的梦想、把我们的小店开起来才更有意义。”
“山海图现在开不成,就明年开呗?事有轻重缓急,陶以沫是你的好朋友,你不帮她肯定会内疚的。”
“我呢,希望你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想让你永远快乐。”
樊星最近的压力太大了,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大家都知道她为了这家店准备了多久,也知道她投入了多少。
如今一场空,谁心里都不好过,尤其是樊星。
让她发泄出来也是好事一件。
“我们在一起呢!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吗?”
樊星埋在我的怀里:“嗯!”
“你是我的小太阳,你不知道你给了我多大的力量。我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我爱你胜过我自己,樊星。你别难过了,我的心都要碎了。”
樊星:“好……”
“傻丫头,怎么还哭呢?”
樊星摇摇头:“我不难过了,真的不难过了……”
“嗯,那缓一缓就不哭了好不好?”
“我也不想哭了。”樊星摸着自己的心口,“可是这里,好甜,又好酸,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一时间哭笑不得:“因为你爱我啊。”
樊星:“我爱你,特别特别爱你,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每天和你在一起我就已经好幸福了。”
樊星:“我想把全世界都给你。”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啊,樊星。不知道怎么办的话,再多爱我一点吧。”
樊星:“嗯!肖恒,谢谢你。”
“不要说谢谢,忘了吗?”
樊星:“我爱你,肖恒。”
“我也爱你,樊星。”
我们俩就那样坐在门口拥抱了很久,亲吻了很久。
樊星揽着我的脖子,听着我的心跳。
突然说道:“肖恒,再给我点时间。我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在没有其他多余情绪的掺杂,没有感动,没有愧疚,只有纯粹的爱的时候,好吗?”
“好。”
樊星:“那要我帮你吗?”
我抱着她滚在地上,笑着说道:“小流氓。”
樊星把脸埋在我的颈侧,破涕而笑。
陶以沫还是把房子挂到了中介。
因为地段和房子都不错的原因,看房的人很多。
但是因为知道是着急出手,而且要全款以后,这些人要么打了退堂鼓,要么开始拼命压价。
樊星托许老师帮忙把店里准备上线的衣服库存转手卖出去。
工作室的人看着樊星处理这些,不敢多问。
许老师比较担心:“樊星,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樊星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点现金周转。”
许老师:“要不我先给你拿着?”
樊星拒绝了:“不用了,许老师,您帮我把这些转手就行。”
许老师的人脉比较宽,有些剧组要,有些其他店铺要,一周就全脱手了,但是也就是成本价。
不过短期内资金回笼,还是越快越好,我们已经很满意了。
当樊星把银行卡递给陶以沫的时候,陶以沫脸色苍白没有接。
笑容有些勉强地拉了一个男人过来介绍给我们:“这是王轩,在BJ认识的。”
这个男人中等个头,看着比穿着平底鞋的陶以沫还略矮了一些。
人比较瘦削,长得很不错,看起来三十多岁,却有了些许白发,听陶以沫这么介绍他也不介意。
很客气地跟我们点头,让陶以沫跟我们回去休息,他在这照顾就行。
陶以沫点头应了,对这人有着尊敬和疏离。
回陶以沫家,樊星陪她在房间里休息,我睡在客房。
期间收到了潘德宇的电话,问了我一些关于陶以沫的事情,挂了电话后转了两万块钱托我给陶以沫。
我回道:“我先收下,她如果不要的话,我再还给你。”
潘德宇似乎很累的样子:“不多说了,休息。”
王轩的到来对于陶以沫来说,就像是塌了的天又被重新撑了起来,从一开始的淡漠,到逐渐有了鲜活气。
她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也有了笑模样。
樊星告诉我王轩的身份:“是一次金融峰会的晚宴上认识的,之后不少次都特地去看她们的演出。这次是听团长说陶以沫家里出事,就放下手头的事赶过来了。”
樊星这短短几句话,让我联想到了华成风。
一开始的他,也是有时间就去看陶以沫的演出,也是随叫随到,不叫也到。可是后来还是变了。
樊星应该也是有这方面的联想,所以并没有因为有人来帮忙而觉得高兴,反而觉得王轩是趁人之危,另有所图。
不过樊星是很有礼貌的,并不会把排斥写在脸上,只是保持着客气和疏离,不让王轩靠近陶以沫。
不过就我这两天的观察,我觉得王轩还挺规矩,挺尊重陶以沫的,没有过什么逾矩的行为。
仿佛真的是单纯来帮忙的一样。
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喝了点酒:“这段时间,多谢你们。”
“我们是朋友,应该的。”
王轩跟我举杯:“不是所有朋友都能做到这个份上的,听以沫说你们把店转了?”
“我不太会喝酒,您也少喝点。”我端起酒杯,“店还没开起来呢,都是小事。”
王轩喝完以后,示意我不用喝:“无论如何,我记下了。”
“你对以沫……”
王轩笑笑:“她跟我见过的姑娘都不一样,我喜欢她,也尊敬她。”
“她是樊星最好的朋友,如果您喜欢她,希望您能好好爱她,我替樊星谢谢您了。”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轩:“她说有男朋友,嗐,就算知道她有男朋友,我也没办法听说了不闻不问,还是想来看看。”
“她那个男朋友,已经分手了。”我按按额头,“用我家樊星的话说,不提也罢,就当是她和以沫都看错人了!”
王轩又倒了一杯酒:“行,有兄弟你这句话,哥哥心里就有底了。”
我摆摆手:“我头有点晕,我不喝了。”
王轩:“我喝就行,你不用跟着。”
我给樊星打了电话,让她来接我。
樊星和陶以沫来到小饭馆,先是把吸管插好,递给我一杯柠檬水:“有没有不舒服?”
我喝着酸甜的柠檬水,摇摇头:“没有,就是有一点点晕。”
樊星有点不高兴地看着王轩。
王轩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哪敢灌他酒,就一杯,他就喝了一杯。”
我抱住樊星:“他没说谎。”
樊星摸摸我的额头:“想不想吐?”
“不想,就是晕,天花板在转,桌子也在转,心心你让我抱一下。”
樊星问道:“真的就喝了一杯啊?”
王轩点点头:“嗯。”
后来的几天里,叔叔进了几次危重。
在接连被下了病危通知后,抢救未果先离世。
阿姨经过一次抢救无效也相继离世。
陶以沫最终还是只剩下了一个人。
从火化,到买墓地,办葬礼,所有流程都是王轩帮忙办的。
办得很周到妥帖,陶以沫麻木地跟着,一滴眼泪都没有。
把樊星都吓坏了。
处理完这一切,晚上我们几个人一起难得吃了一顿正经饭菜。
陶以沫放下筷子:“我想退学。”
樊星握着她的手:“我理解你,可是为了那种人不值得,心情不好我们可以休息一年两年。”
王轩也没同意,放下酒杯,给陶以沫倒了杯茶水:“考大学很不容易,不能说退就退了。你爸爸妈妈肯定也希望你好好上学。”
陶以沫才终于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