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的时候，韩洋费雨来到我们的小家，准备一起去酒吧跨年。

    韩洋看我的表情一派复杂，在费雨和樊星在房间里化妆的时候，悄悄问道：“肖恒，你那天的事还记得吗？”

    “哪天？”

    韩洋：“就二十一号那天，你跟樊星生气那天。”

    “记得啊，我喝醉了，你们把我接回来的。”

    韩洋：“那天出事了。”

    费雨从房间里跑出来，嚷嚷道：“出什么事了？”

    韩洋：“这都能听到？进屋去！”

    樊星也端着小化妆包坐到了我身边的地毯上，手里拿着粉刷刷着腮红：“说。”

    韩洋……

    费雨从冰箱里拿出饮料，又从储物柜里拿出零食，一副坐等听故事的模样。

    我边揽着樊星，边等韩洋继续说下去。

    韩洋叹口气：“听说有个姑娘报警了，让人给下药了。”

    樊星刷着口红的手一抬，唇刷蹭到了嘴唇外：“肖恒喝醉那天？有脏东西？”

    我帮她把歪掉的口红擦掉：“笨蛋。”

    韩洋点头：“好像是。我也是听人说了一嘴，具体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这种事也不好打听。”

    樊星眼神带着惶惶不安地看着我：“我就说两瓶酒不至于醉成那样，我还以为，还以为，是酒精度高。”

    我安抚着后怕的樊星：“没事，你不是去接我了嘛！”

    韩洋：“我靠！那天要不是……肖恒你也不知道是误喝了还是让人惦记上了啊？真他妈恶心！用这脏东西。”

    “我一个大男人谁惦记上啊？胡说什么呢！”

    韩洋：“你以为男的就安全啊？靠，以后你出门必须让老子跟着！”

    费雨和韩洋简直是异口同声：“你别以为男的就安全哦，多少男的——”

    “别说了！”樊星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过身来，“肖恒！”

    “在！”

    樊星：“很严肃。”

    “好，你说。”

    樊星：“以后在外面，不许喝酒！别人递给你任何入口的东西，都不可以吃。”

    “好！”

    樊星还要继续开口，房门便被人敲响。

    韩洋去开门：“您是……”

    “您好，我们是松川区派出所的，肖恒在这是吧？”

    这个跨年夜真是特别，在派出所录口供录了几个小时。

    顶着寒风坐进车里瑟瑟发抖，我们几人内心都有些忐忑。

    为那个不知何名的姑娘，也为第一次近身经历了社会的丑恶。

    樊星看着窗外远处的烟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烟火那么灿烂，不知人间的这方悲愁，那方欢喜，只管自己盛开。

    “这个人毁了人家的一生啊。”

    樊星：“是啊，那个姑娘该怎么样才能走出来！”

    韩洋：“一想到这种人不死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费雨：“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存在啊！好生气啊！”

    “今天不去酒吧了，咱们去吃点暖和的东西暖一暖，然后回家吧。”

    韩洋：“吃什么？”

    费雨：“想吃肉缓一缓！”

    “走吧，我请客。”

    樊星握住我挂挡的手：“肖恒！”

    我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包裹住她瘦小的左手，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嗳，怎么了？”

    “我爱你，肖恒。”

    我放开方向盘，就那样看着樊星，不知道对她突如其来的表白应该流露出怎么样的情绪。

    这段时间，我的心一直都是空的。

    哪怕是前两天我们谈完心，我的心依旧有些东西放不下。

    可是今天，突然心又满了，犹如远处的烟火那样灿烂。

    樊星看着我，认真地说道：“肖恒，对不起。”

    “为，为什么？”

    “什么都没有你重要，什么都不应该比你重要。我不要再接那么多工作了，是我把时间安排得太紧了。”

    我嗓子被哽住了，说不出话来：“我——”

    “对不起，我一直都太任性，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我不应该这么着急，给你太多压力了，不该这样的，尤其是对你。”

    拉开车门，到了另一侧把已经下车的樊星紧紧抱在怀里：“没有，你很好，樊星。”

    樊星抬头摩挲着我的脸侧：“你太惯着我了，我做得不好你也不说，你难过也不说。我是很聪明没错，可是我有时候也没那么聪明的。你要等我自己发现，晚了怎么办？”

    抹掉她眼角的眼泪：“傻丫头，什么时候都不会晚的！”

    樊星：“会的，让你伤心了就是我发现晚了，我好爱你，我这么爱你。”

    寒风把我们的头发吹得凌乱，却把刚才纷乱的心绪吹得清晰。

    “樊星，你怎么这么好？”

    樊星：“没有你好，你是最好的。”

    “我现在心好甜啊。”

    樊星：“你是傻了吗？”

    “还需要点特效药。”

    樊星：“我咬你。”

    下嘴唇被她轻轻咬住，软软的，却因为一笑而一触即分。

    在纷乱的发丝里你追我逐着，所有的烦恼在此刻的甜蜜消失殆尽。

    听到了车窗下滑的动静，看到两个脑袋从后车窗里探了出来，露出一副坏人好事的不识大体的不懂事的傻笑嘴脸。

    唉！

    坐回温暖的车厢，和樊星对视一眼，心情愉快：“走了，去吃火锅。”

    樊星：“出发！”

    韩洋：“樊星，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你这个肉麻的样子，我以为只有肖恒呢！”

    费雨咯咯直乐。

    “韩洋你是准备请客吗？”

    韩洋笑声戛然而止：“什么啊？你刚才都说你请客了！”

    “不想请客还敢坏我好事。”

    韩洋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个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非常听话，不想请客的心志很坚定，不可动摇。

    费雨：“你们元旦这几天有安排吗？”

    “我没什么安排了，有存稿，等年后再拍其他的东西。”

    韩洋：“有几个推广年底到期啦，他们有意向续签。”

    “不续了，今年事情有点多。”

    韩洋叹气：“哎呀，钱，钱飞走了……”

    费雨：“星，你有什么安排啊？我们接到明星的拍摄了哦，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这两天有几个海报要截单，没时间去。”

    费雨：“哦，那元旦之后呢？年前还有空吗？”

    “要去一趟通港，布料年前应该就能出来了。”

    费雨：“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我可是她老公，我当然知道！”

    韩洋：“你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嗳，你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樊星：“肖恒毕业。”

    韩洋：“不是你毕业就结婚嘛？你走了可就他自己在学校了，这万人迷的脸没人看着不知道得多少人惦记啊！”

    “你是不是忘了樊星保研了？”

    韩洋：“没听到，不知道。”

    费雨：“好羡慕你们俩啊，都定下来了。”

    “不用羡慕，毕业后如果还单身，就包在我和我老婆身上。”

    费雨笑得不复一开始认识时那样没心没肺，傻姑娘长大了。

    韩洋没有说话。

    从车内后视镜看他，他正看着窗外。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明明那么喜欢费雨，也明知道费雨在等他。

    樊星：“雨，谁都不可以让你不开心。”

    费雨重重点头：“嗯！”

    之后我把工作调整了很多，除了自己账户的拍摄和华服社的商务外，其他商务几乎全部优化。

    夫妻嘛，一个忙一点，另一个就平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