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还在这站着？杵着跟个柱子似的！场里这么多人站得开吗？让开点！”

    啧，这人又来了！

    方言吼道：“你会不会说人话？我们本来就没通告，不是你一直打电话一直打电话叫我们过来的嘛，有病吧天天的？”

    眼神示意方方拉住方言不让她说。

    那个马统筹得寸进尺地说道：“你跟谁说话呢？你是什么东西？怎么？网红不知道拍戏的规矩是不是？不会拍戏就回去直播当你的网红，在这凑什么热闹？天天的瞎耽误功夫，带个助理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料。”

    “吵吵什么吵吵？没通告让人过来干什么？”导演卷着分镜的纸敲打着地面。

    马统筹笑着说道：“导演，这不是戏份每天都有调整，担心您用人的时候没人嘛！”

    导演：“那你又张罗人走干什么？”

    马统筹：“这么多机器，褚老师让我过来看看，担心他在这站着影响大家工作。”

    导演点燃一根烟：“影响工作我会说他的，你忙你的去。”

    马统筹：“嗳，那我先忙去了，导演您忙您的。”

    方言偷偷抹着眼泪，我让方方去陪着她。

    方言摇了摇头：“肖哥，我去买午饭了，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看着买吧。”

    林青和：“有盒饭，今天盒饭伙食还挺好呢！”

    方言哽咽：“林导，我们没通告，就没我们的盒饭，都是这样的，您别管了。”

    林青和看着我，欲言又止。

    方方没有跟着去，方言也没让他陪着。

    “方言，点外卖吧，别自己去了。”

    方言：“嗳，知道了。”

    “不好意思。她还小，不懂事，回头我说她。”

    导演：“肖恒你过来。”

    “嗳，导演。”

    导演指着监视器的一角：“你看啊，当你去捉镜头的时候，如果看向镜头的左下，呈现出来看的就是这里。”

    “好，谢谢导演。”

    中午放饭的时候，外卖小哥拎着一堆的奶茶过来。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褚老师请大家喝奶茶。”

    得到了全组人的感谢。

    大家都有，除了我们三个，方言又是一阵羞恼和气愤。

    “方言。”

    方言放下手里的米饭：“肖哥，要什么吗？”

    “你想喝奶茶？”

    方言看着热火朝天吃饭的大家，皱眉说道：“不想喝，但是他这是什么意思嘛？摆明了侮辱人呢！”

    “你越是这样，他们越是高兴。”

    方言又哽咽着说道：“我就是气不过，他们凭什么欺负你！”

    方方：“方言，肖哥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别哭了，想喝奶茶我请你。”

    “待会儿点些甜点，给这些天因为我们加班或者晚收工的工作人员，不要说是我请的，偷偷给就行。”

    方言要说什么，被方方拉住了。

    方方：“好的，肖哥。”

    林青和走了过来，把奶茶放在我们的便携小桌板上：“肖恒，我不爱喝奶茶，这个给你喝。”

    “小林你别这样，想喝我自己就点了。”

    林青和蹲在我们的小桌边唉声叹气。

    “一起吃点吗？”

    林青和：“你给我夹个排骨尝尝。”

    “自己夹，还有筷子呢。”

    林青和：“嫂子没陪你过来啊？”

    “她忙着毕设，没时间。”

    林青和：“嫂子还真是放心你啊？长着这么张招蜂引蝶的脸。”

    我斜睨着他。

    林青和津津有味地啃着排骨，没有注意到我的眼神，继续说道：“要说你高中那会谈恋爱跟日抛似的，现在竟然还挺长情。”

    “不合适就分，不然耽误人家干嘛？”

    林青和：“你长成这样，我要是女的挺愿意让你耽误。”

    “你真是越来越贫了，别当导演了，去当编剧吧。”

    林青和：“真的，我不敢相信，竟然都谈三年了啊？”

    “嗯。”

    林青和捏着一块新夹的排骨嘬着汤汁：“你这一脸傻笑是什么情况？也不至于说两句就开心成这样吧？”

    “你继续吃，我吃好了。”

    林青和：“喂！多说两句能累死你啊？跟我聊聊啊……”

    我的戏份没有加，就是每天会拖戏。

    早上的戏经常会拖、拖……拖到晚上。

    就是耗、耗……耗时间。

    一直等、等、等……

    戏份也没有减，但是有了改动。

    不再那么一脸仙风道骨的舒舒服服地站着、坐着、躺着念台词，而是上能升天吊威亚，下能打滚下泥滩。

    好好一个风流倜傥的上神，愣是变成了人人喊打的流浪汉。

    “咔——”

    “肖恒，这里眼神要有不舍，有委屈，要恨，但是又有爱。”导演跟我讲着戏，“这是你心爱的女人，你知道她跟人走是为了保护你。你要恨自己无能为力，又要有不舍和心痛，你体会一下。”

    “好，谢谢导演。”

    男主褚磊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了：“导演辛苦了，还在拍啊？”

    导演头也不抬地看着分镜，“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有个人开口说道——应该是褚磊的经纪人：“陈导，您看不是科班出身的，就是耽误拍摄，这时候大家早该去休息了。”

    导演清了清嗓子：“正拍呢，你们拍完休息去吧，各部门准备……”

    有一场蛮精彩的吊威亚的打戏，需要在高空腾跃翻转，做各种复杂的动作，还要撞上背后的“山”。

    这场戏已经找好了替身，我只需要拍些近景就可以了。

    我需要做得招式已经熟记于心，可以说是行云流水了，我在旁边候场，跃跃欲试。

    看着替身老师在空中做着动作，犹如在平地上走路一般轻松，我深感钦佩。

    以前我以为演员演戏都是需要自己上阵的，用替身的话会显得不敬业。

    来到剧组才明白，这种专业的打戏还有高空动作都是需要提前很久跟着专业人员去做专业的练习。

    贸然上阵，会对人身安全造成很大威胁，是对演员的极其不负责任。如果因此影响了整部剧的拍摄，也是对拍摄的不负责任。

    这场戏很快拍完，准备下一场和男主的对手戏。

    那个褚磊的工作人员来跟导演商量：“导演，这场戏我们家褚老师能晚一场拍吗？有些动作还需要再练一练，到时候争取一场过。”

    导演叹口气：“正好妆都在，马上就拍了，怎么现在动作还没记住啊？”

    工作人员双手抱胸抬着下巴说道：“我们通告多，台词、动作都多，这个咱们拍之前都是说好的。”

    导演说道：“换一场拍，就要换道具，换造型，多耽误拍摄？通告已经改了好几次了，你们天天一会换场一会改剧本，还能不能拍了？”

    工作人员：“导演，话不是这么说的。拍之前这些都是提前谈好的，而且投资方也是知道这些的，您不能因为您个人情绪就要违背合同吧？”

    导演把手里的通告和分镜一扔：“投资方就一家是吗？你是以为就你们一家吗？要不找投资方都来聊聊！”

    工作人员瞬间就偃旗息鼓，但是依旧有不认输的傲慢：“这一场，我提前跟您商量了，动作没记熟，您就算是拍了也是耽误时间，您看着办。”

    最终还是往后推了两场，我只好带着妆发在现场继续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