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生抉择
田园想了一下说:“这么回去我没法跟沈叔交代,我说过会确认母女平安的。”
大王冷笑,“她们俩不是好好的?我们只是需要检查一下源代码。”
“代码肯定是真的,他不能拿家人的安危去冒险。”
小王闻听有些不耐烦了,“反正在确认之前我们不会放人的。你想看结果,可以到我们住的酒店等着。”
田园点头,“行。我帮你们一起输代码。”
大王笑,“我们的源代码可不能给外人看。但我看你也是个实诚人,可以答应你尽快验证。”
“那就拜托了。”
二王兑现了承诺,回到酒店就开始把源代码输入计算机。不过他们在乎的不是田园的高考,而是里边的股票交易系统。
他们虽然是程序员出身,但苦于年龄增长,精力早已不比当年,输了大半天就累得头昏脑胀。
两个人一琢磨,源代码数量巨大,就算叫田园帮着输入一部分,他也无法窥探其中的机密。
这是个正确的决定,田园加入以后效率大幅提升。
三个人日以继夜的敲打着键盘。直到7月5日深夜,他们终于输完了全部的手写代码。
大王立即把软盘里的另一半代码也导入,准备生成软件做最终验证,田园则疲惫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田园被二王的讨论声吵醒。原来是生成软件时遇到了问题,两个人正在讨论对策。
田园睡眼朦胧的走到跟前,“让我看看吧。”
小王有些惊讶,“你懂吗?”
“学过一点。”
田园的回答是很谦虚的,其实他不仅懂,还获得过全国高中生程序设计大赛的金奖。如果不是太着急了,他是不会提出这种请求的,他知道软件里的交易系统是别人的心血,瓜田李下的,何必惹麻烦。
大王想了想,“叫他试试吧。”
小王犹豫着站起身,然后用严厉的语气说:“那你看看吧,但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泄露出去一丁点,下次被抓进拆迁楼的就是你的家人。”
田园笑,“大叔多虑了,这么长的代码我能记得住吗?”
小王想想也对,别说是这么短的时间了,就是给他一个月,也不太可能记住这么多的程序代码。
田园开始飞快的浏览内容,检查其中的BUG。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上午,金志高发短信说帮他领了准考证。
田园盘算着,赶回B市取考试用品和准考证,一趟下来至少要20个小时。换句话说,在今天中午前,他必须得把软件修好。
火力全开的田园,在10点整终于解决了软件的问题。二王看到十分高兴,电话通知了光头男人放人。
田园发现时间还有点余富,寻思着应该赶回拆迁楼,把沈叔的情况告诉他的妻女。后来一想口述太慢,索性写了一封信。
写完信,他快速赶回拆迁楼。进入单元后,在楼梯拐角处碰到了光头男人正领着沈妻她们下楼。
田园把信递给沈妻,留下一句“我还得赶路”就急三火四的离开了。
看到田园走远,光头男人一把抢过信,他担心这会成为绑架人质的物证就给撕了,还把碎片收进口袋。
沈妻见状很无奈,只好拼命回想刚才看到田园的那一眼,她要记住救命恩人的脸。
田园赶到车站时,离高考开始只有21个小时了。
7月7日,全国高考的第一天。
B市101中学门前人头攒动,考生们正在家长的殷切期望中有序进入考场。二十一中学有好几个成绩优秀的学生被分在这里,其中就包括田园。
学校领导格外重视,早早的就聚在校门外,给考生们鼓劲助威。
开考时间临近,校门口的人逐渐减少,只是迟迟不见田园的身影。
学校唯一一个有能力冲击高考状元的学生要迟到了,令在场的校领导十分着急。他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家里的座机也无人接听。
迫于无奈,二十一中学一面派人赶去田园家,一面查看沿途。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盼望能找到田园行踪的蛛丝马迹。
很快,开考时间到了,田园仍然没有现身。
气氛越发紧张,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考试铃响后的15分钟,或将成为决定田园前途的15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二十一中学的张副校长想着田园一旦迟到,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升迁,他又急又气,不停的抱怨,“本人乱跑也就算了,他的家人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陪他吗?”
考生们紧张的进行着考试。与此同时,B市TH证券交易大厅里,被田园救过的女孩辛晴正站在窗前,眺望着田园离开时的方向,心里默念着:BOY,高考加油。
田园最终还是迟到了,他坐在出租车里凝望了考场很久,连司机都能感受到他的遗憾。
高考一结束,学校有人开始谈论田园没有参加考试的事情。
有位知情者提出:“几天前证券公司有个高中生见义勇为,不知道是不是他?”
校方立即派人去调查,确认了那个高中生就是田园。
学校领导猜测,他或许是在见义勇为中受了伤,所以没能参加高考。如果真是那样,绝不能让一个德才兼备的学生偏离人生轨道。
田园平时的成绩优秀,当初如果他同意,学校早就把他保送进一本院校了。
而今他见义勇为,只要公众知晓,就会有人支持他被大学特招,或者学校出面,帮他争取几所大学的补录机会。
不过校领导在探访过田园后,却发现他并没有受伤,状态也很正常,还说是自己放弃了高考。
学校为此召开了紧急会议。
张副校长认为田园就是沉迷于股票研究,能在高考之前跑到证券公司去,意味着他的目标是做一个股民而不是上大学。
但他建议让田园留校复读一年,这样既有可能给学校增加荣誉,也对自己有利。
最后学校决定找田园沟通一次。
其实田园并不反对补录,但他顾虑的是,一旦自己救人的事被曝光,那么绑架沈叔妻女的二王就会成为通缉犯。
他们被逼急了,就可能有更可怕的行为。
田园不想去学校,但是被金志高生拉硬拽的带了过去。
7月11日一早,教务处的气氛有些凝重,就跟之前的那次一样。
张副校长上来就问:“田园,你是自己放弃高考的?”
“我应该有这个自由吧。”
“我就知道。你真的想好了吗?其实你可以复读的。”
“不读了,我早就想好了。”
副校长闻听有些生气,“那对得起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吗?还有培养你的父母、你的学校?”
田园哼了一声,“还有你的仕途吧。”
“你!”张副校长被看穿心思,气得直拍桌子。“我听到过一些说法,你是不是真的在跟我较劲。”
田园冷笑。“我是为了更多人好。”
“什么意思?”
“你不择手段的逼着转学的所谓落后学生,应该超过二十人了吧?”
张副校长怒不可遏,“别乱说话!那些学生都是自愿的!”
“自愿?哪个学生会自愿放弃在重点中学读书?都是你的侮辱诋毁,伤了他们的自尊心,逼着他们离开的!”
走廊里的金志高听到室内有争吵声,赶紧进去把田园劝离了现场。
两个人走在校园里叙旧,回忆着高中生活。见田园心情逐渐平稳,金志高才问他高考之前到底去哪了。
田园回道:“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不是我不信任你,是这件事情确实有一定的危险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还有危险性?那你可要小心啊。”
“当然,也许过几年,它不再那么危险的时候,我就能告诉你了。”
金志高不明白,都说田园是见义勇为,但他却对此事讳莫如深。“可惜了。田园,既然你想保密,我也就不多问了,但是你真的要为此放弃自己的学业吗?”
田园站起身,面露微笑,“谁说我要放弃学业了?我自有计划!”
7月12日,田园再次来到TH证券大厅,想要办理上次未完成的开户手续。一进门却见到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一个记者热情的朝他走了过来,“你就是二十一中学那个见义勇为的少年吧?我能采访一下你吗?”
田园拒绝了采访请求,径直走向了柜台。
而策划这次采访的是张副校长,他想着通过采访,展现一下本校的德育教育水平,好给自己增光添彩,无奈田园不配合。
他当即决定采取B方案,直接走到摄像机前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先是假惺惺的表扬了田园,然后介绍起学校的德育教育,重点强调都是由他负责的。
记者无语的看着他,直到说完才有机会开口,“大哥,摄像机没开。”
“为啥不开?赶紧开啊!”
记者叹了口气,“田园刚才说,如果这件事情曝光,他会投诉电视台侵犯隐私。”
十分钟后,田园拿着办好的手续,在记者的再次追问下坚决离开了。
回到家,他发现父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