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年: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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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初一下学期的开学,我可是早早就去了,生怕跟上学期一样犯迷糊。

    位置还是先坐着原先的位置。

    刚开始分了书,教了些课,也算不上太难。

    最叫我开心的,无非是要大扫除。从前我一遇到大扫除就兴奋,一来不用上课,二来可以跟同学摸鱼。

    楚老师来我们班叫了好几个男生过去,班主任安排了我、箫慢、若讌、襄铃、月荷一起去会议室打扫卫生。

    会议室在二楼。

    而楼梯是老式木楼梯,又窄又抖,踩上去吱呀作响。扶手也是木做的,不高,挨着扶手让我觉得更害怕。我怕高,走得急,也没戴眼镜,上楼的时候全程低着头,小心翼翼。

    上了楼,一条长走廊。肉眼可见的脏。

    会议室的门还是关着的,一打开,光透进去,灰尘四起,还有一股类似于发霉的味,桌椅上面薄薄一层灰。

    我们一看,都愣住了。

    摸鱼看样子是不可能了……

    说干就干,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

    几个男生过来帮忙打水,我们几个女生拿了扫帚、布、拖把就开始清理卫生。

    实在是太脏了,布擦了几张桌子,往盆里洗一洗,没几下盆里的水就变色了,男生们打水用的桶,桶里的水没倒几次也用完了,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有几个男生觉得累,还是闹着不干活。有几个在旁边劝说:“那个楼梯那么陡,让女生走不安全”、“她们力气小,提水太麻烦了”,不过,最后也只得到那几位的一句:“你们想帮就自己帮吧。”

    襄铃无可奈何,安排那几个闹着说不干的做些轻松活,而自己准备去楼下打水。按我们这边的话来说,襄铃确实看着确实有肉些,但她的力气真的不大,箫慢在会议室里正打扫着,若讌看不下去,自告奋勇提出要去打水,怕襄铃不同意,还得添个理由——“扫地扫久了挺累的。”我看她一个人搬这一桶水也着实困难,于是说自己去帮忙,到了楼梯边才訇地想起来自己怕高,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我硬着头皮下了楼,接了水后,跟若讌一前一后地上楼。

    襄铃见了赶紧帮忙,不忘打趣我:“看不出来你力气挺大啊。”

    那几位是铁了心的不想帮忙,很快又找了别的话来推脱工作。

    襄铃忍不住讥讽:“缺你们几个不缺,多你们几个不多,下去吧,别添乱就谢谢了。”

    那几个人走了,还把若讌跟箫慢拖得干净的地面留下几个黑鞋印。

    “妈的。”若讌咒了一句,襄铃叹气,宽慰了我们几句,又开始干活。襄铃巴不得自己拥有分身术,好多分出几个来帮忙。她如此卖力,别人也心甘情愿任她指挥。

    会议室的窗也没擦,椅子桌子因为刚才那些人的玩闹又乱了,还有那一地的鸡毛掸子毛,粘上地上的水,显得格外恶心。我们收拾一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个跑上来告诉我们,班主任叫我们下去了。

    箫慢说:“铃,这扫得差不多就行了吧?已经很干净了。”

    襄铃看了会议室,笑了笑,望向走廊时,笑容僵住了。

    关顾着会议室了,走廊还没弄。

    她当即拒绝,叫我们几个下去,有几个女生先走了,我也打算要走的,可一看这楼梯……立马退了回来。襄铃是箫慢的闺蜜,她肯定会帮忙,我也当陪她好了。若讌也在,估摸着有些洁癖,看不惯这些。

    她俩在对面拖,我跟若讌在这边拖。

    没一会儿就好了。

    只是拖把难搞些,往桶里弄了弄,桶是半坏的,压根没法把拖把拧干。我看她们几个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干脆撸起袖子,一把捏住滴脏水的布条,用力拧干。

    她们惊讶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拧干了拖把。满脸笑意地看着她们,等待着她们的表扬。

    “真不错。”若讌说:“走吧。”

    襄铃愣了愣,回过神来,把东西放好,我让她们走在前面,自己走在后面。我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往下挪的模样确实好笑,不想让别人看见。

    箫慢发觉我没有跟上,又走上来。

    “……你干嘛呢?”她看着如此滑稽的我问,伸手让我牵住,“你怕高吗?”若讌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待我发现时她已经在我前面了。这两人侧着身子走,一人伸出一只手来让我抓着,小心翼翼地带我下去。若讌问:“你刚才不是还帮我提水吗?”我声音都在颤抖,“我不是看你一个人提不来嘛,话都说出去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怕高。”箫慢扶额,说了一句“傻子”,又说:“以后聪明点。怕的话就说,没人骂你。”

    因为这样子,她俩的手也得去洗。

    但铃声响了,我们慌里慌张跑到教室。班主任看着我们不疼不痒地说:“下次注意点时间啊。”下课才去洗了手。

    我原本盘算着的“摸鱼”如今没了,不过宏蒱的“摸鱼”倒成功了,他跟玄竹、渌羽、姝彤聊着放假的事。

    我跟箫慢在旁边听了直笑。

    印象深刻的,就是他说起来小时候放炮仗。

    “玄竹,记得吗?”宏蒱说:“就是那次啊。”

    “你说的是不是把炮仗放在……”

    “对对对对!!啊哈哈哈哈哈——”他猛然发出笑,土拨鼠似的笑声让不明所以的我们也跟着笑了,渌羽拍着他的桌子,叫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把炮仗放在别人屋外的粪坑……啊哈哈哈哈——然后,然后,我们赶紧跑,它一炸,啊哈哈哈哈……”

    “你们不会炸一身吧?”若讌表示嫌弃。

    “不是。咳。”宏蒱吸了口气,冷静一下心情,“那个墙全是……”

    我们这边的老屋旁边,或者是外头靠墙处有个粪坑,老屋子又是矮矮的,这一炸……威力猛点的,估计能崩到人家屋顶。

    “不会被打?”我问。

    他说:“那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嗯。”玄竹比起宏蒱可文雅多了,笑也是笑不出声,“主要是,那个墙有个网纱窗户。所以……所以咳,你们懂的。然后那个人出来的时候骂了句:‘是哪个讨债崽弄的!?’还好他不知道是我们两个……”

    “你们好可怕啊鹅鹅鹅鹅鹅……”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玄竹说我的笑声才更可怕。

    单单只说这一件事,我们几个就在那儿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这一天的在校时光也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