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落难公主的御用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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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独处

    那团不明的银光包裹着沈清浊飞向了空中,沈清浊低头望去,那噬铁狮牛与残肢断臂皆消失不见,就连那条血河也没了踪迹。

    四周一片虚无,好像只有沈清浊自己和那团银光存在在这片空间当中。

    沈清浊对着身边的银光拳打脚踢,但都好似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反馈,银光带着沈清浊缓缓地向前飞去,丝毫不受沈清浊胡闹的影响。

    突然,那银光停在了半空中,正当沈清浊不解的时候,银光突然离开了他的身体,渐渐地消散在了空中。

    “喂喂喂!”沈清浊大惊,连连挥舞双手双脚,生怕自己从天上掉下去。但当他忙活了一阵再睁开眼时,自己还是浮在半空中,而在他的面前却出现了变化。

    一点点银光亮起,逐渐越亮越多,银光都汇聚到了一起,明暗交错好像组成了一副画卷。

    随着银光的聚集,画卷的内容也逐渐清晰,画中有一男一女对立而站,四只手牵在一起,两人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彼此,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技术没达到像素太低的缘故,两人的长相等面部细节完全看不清,比沈清浊在现代偷偷看得动作大片中的马赛克特写还糊!

    “差评!”沈清浊不屑一顾,但他能感觉出来那两人之间深深的爱意。

    “啧,挺好。”沈清浊下意识地掏了掏兜,想要抓出来一把瓜子嗑,不出意料他什么都没掏到。就在此时一团银光朝着沈清浊飘了过来,银光之上还托着一只黄澄澄的果子,沈清浊正在细细观察那两张模糊的脸蛋,也没仔细看那究竟是枚什么果子,抓到手搓了搓就塞到嘴前大啃一口。

    “嘶!!!”沈清浊的脸皱成了八哥犬,嘴里一阵酸涩,好像果子在他嘴里揍他一样。

    “呸呸呸!”沈清浊吐出了嘴里的东西,他看向手中的果子,竟然是一只柠檬,果汁正在从下口的地方缓缓流下。

    沈清浊大怒,将手里的大半枚果子丢了出去:“这是人办的事嘛!”

    眼前的那副画卷抽动了一下,沈清浊耳边好像传来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再仔细聆听又好像根本没有声音。那那副画卷却又散成了团团银光,再一次重组,又变成了一副新的画面。

    画面中好像还是之前那两个人,只不过两人的姿势发生了变化。男子站在前面双手张开,好像是在保护那名女子,而在男子的身边则围绕着一圈武器的样子,具体也看不太清,粗略数了数大概有十余把的样子。而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子则双手合十,低头似乎正在吟唱着什么。

    这小姑娘还是个牧师。沈清浊暗暗琢磨,而那画面却又变了一个样子。那男人仰头望天好像很悲伤的样子,他跪坐在地上,而那女子则躺卧在他的怀中。

    这是什么情况?沈清浊思索,看样子好像是女人受伤或是死在了男人怀里,而那男人十分悲伤,为什么?男人到最后也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吗?两人究竟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沈清浊对这一切产生了莫大的好奇,正当他期待着画面再变的时候,画中的女人嘴角好像有了一丝变化,再仔细一看那女人的最近竟然滑落了一道红色的液体。

    “血吗?”沈清浊疑惑,那道红色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越流越多,形成一股水流滴落在半空中却又朝着沈清浊飞来。沈清浊心生不祥,想要转身躲开却根本动弹不得,那红色的液体直至朝着沈清浊的眼睛射来,钻进了沈清浊的眼眶之中,蔓延至了他的大脑!

    “啊!!!”沈清浊痛呼一声,他的脑子里胀胀的,感觉好像快要爆炸了一般。突然他的大脑猛地一疼,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整个人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

    卧室内,马大姨给床上昏迷的沈清浊包扎好了伤口,燕浩自告奋勇地端起小半盆淤血,走出了卧室,荣叔也收拾了一下染血的白布之类的垃圾,跟在了后面。菀玥站起身也欲离开,却被马大姨一把拉住。

    马大姨轻声说道:“小荣也受了伤,我还要去给他看看。我需要燕浩给我打下手,浊儿这得有人看着,你先留下来吧?”

    菀玥愣了愣,点了点头。

    “乖孩子,辛苦了。”马大姨摸了摸菀玥的脑袋,转身收拾起了自己用过的医疗物品,不一会儿便离开了沈清浊的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了沈清浊和菀玥两个人,沈清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依旧在沉睡着。

    菀玥走到床前端详着沈清浊,他细长的睫毛,坚挺的鼻子,刀削的下颚,没有一点瑕疵的皮肤,仔细看下来还蛮好看的。菀玥点了点头,听着他细微却匀称的呼吸声,心里也慢慢静了下来,眼神闪烁,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突然,菀玥感觉有什么东西闪着银光,扭头看去,桌上竟然有一把锋利的小刀,那是马大姨用来切割沈清浊的皮肤、排出淤血用的刀子,没想到却被马大姨落在了屋子里。

    菀玥踱步到桌子旁,抓起了那把刀,刀子小巧却及其锋利,切开人类的皮肤、肌肉绰绰有余。

    菀玥就那样站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小刀,她眼神深邃,不时地还闪过一丝挣扎与犹豫,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这几天和沈清浊相处的种种:李家宅院救了她的命、保护她交出了替身的尸体、撒谎骗他出门买烧鸡,回来的时候弄了一身伤……

    菀玥持刀的手微微下垂,沈清浊并不是个坏人,他完全可以将自己置之度外,他并不清楚接纳了自己会给他惹上怎样的麻烦,或许他从误杀那个替身的开始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依旧没有放弃自己。

    在这个乱世愿意管闲事的人没有多少了,菀玥能感觉到沈清浊骨子里的善良,可是……

    一张被摩挲有些泛黄的旧照片涌上心头,菀玥的眼睛突然充血变红,她咬牙切齿,呼吸急促,两行清泪顺着漂亮的脸蛋滑落下来。

    她用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用力将刀子抬了起来,颤抖着,缓缓地走到了床边。床上的沈清浊依然沉睡着,对于慢慢接近的危机毫不知情。

    菀玥将刀子放在了沈清浊的脖子上,她胳膊发力,刀子几次按在了皮肤上,却始终没能前进分毫。菀玥银牙紧咬,咯咯作响,整张脸憋得通红,额头上的血管也鼓了起来,汗水不停地渗出滴下,摔落地面颗颗碎裂。

    不知挣扎了多久,菀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泪水从她的眼角奔涌而出,她压抑着声音嘶喊着,手中的刀子一下一下疯狂地扎向身前的床板,木屑随着刀子的插入拔出纷纷飞舞,菀玥的力气愈来愈小,直到再也无法把小刀扎进床板中。

    “呜呜呜——”菀玥抱紧身子,将脑袋埋进了腿里,不停地啜泣着,小刀从指尖滑落,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屋外,靠墙静立的马大姨叹息了一声,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弯月,拎起皮箱静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