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丰年间，大明的夜晚足矣与历史描绘中的大唐相媲美。

    即使已经过了亥时，街上的行人还是熙熙攘攘的，只不过大多以家族或是友人为单位结伴而行。

    很少有人敢单独在街上走动，毕竟夜间鱼龙混杂，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填海二人直奔那外面挂着彩灯笼的彩鸢楼而去，明亮的楼阁窗框之中就像皮影戏一样映着数位身姿曼妙的身影。

    轻掩的纱裙，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腿部，引得在外看见此幕的男人们无限遐想。

    陈填海看的可谓是热血沸腾，古代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门口的鸨女更是笑盈盈的释放着女性的魅力，不断的招呼路过的行人入内。

    “你……确定要进去？”郑泽犹犹豫豫的问道。

    “走走走，你先进。”陈填海推搡着郑泽。

    “别推我，走走，一起进，一起进。”

    二人就好像后世第一次进洗脚城的大学生一样，既兴奋又害臊。

    ……

    进了彩鸢楼，陈填海认识到了什么叫做百花缭乱，百花齐放。

    男人们在各个笑颜如画的秀丽女子的簇拥被护进正庭之中，旖旎而迷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激发着二人的荷尔蒙疯狂分泌。

    “二位老爷是生面孔呀，第一次来嘛？”一位鸨女笑着上前搭话。

    陈填海看着被面纱遮住下半张嘴，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鸨女，心中想到，古人也是聪明的很，懂得利用朦胧制造期待感。遮住半张面颊可以无形之中将楼里女子们的颜值提升几分。

    他清清嗓子，故作镇定的说道：“咳咳，通过朋友介绍来的，听说你们彩鸢楼还不错，便过来看看，你给介绍介绍？”

    “能给二位老爷介绍是奴婢的荣幸，二位爷这边走，二楼还有位置，先找个好位置坐坐，喝杯茶，咱也好细水长流是不是？”鸨女笑着挽着陈填海的胳膊就往上走。

    身前两只不停的擦蹭着，一边继续说道：“二位爷今天来的可真是赶上好时候啦，最近将临咱们彩鸢楼建楼七周年，新教好了不少姿色身段曲艺都出众的处子鸢女，现在正处于竞选花魁的火热时候。”

    “大人您若是投一支签，就能帮助您欣赏的鸢女提升竞选花魁排名，还能获得与鸢女近距离私谈半刻钟的机会。”

    “若大人您的才华俊貌获得了那位鸢女的欣赏，郎有情，妾有意。甚至可能获得一亲芳泽的机会哦。”

    陈填海被这鸨女说的有些心猿意马，自己后世那么多诗词歌赋，随便拿点过来应该都可以吧。

    “那若是没获得这些鸢女们的青睐呢？”陈填海问道，一边的郑泽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鸨女心思玲珑，一下就明白了陈填海的意思，笑着回答道：“老爷不用担心，新鸢女们都是处子之身，眼光挑剔一些正常。咱们这彩鸢楼大的很，还有其他模样俊俏，乖巧可人的鸢女可陪您吟诗作赋。”

    “而且那些鸢女们都是些性格开朗，不扭捏挑剔的性子，二位老爷您放心，只要来咱们彩鸢楼花了银子的，那肯定有乐子。”鸨女笑盈盈道。

    陈填海郑泽二人对视一眼，纷纷你懂我也懂的笑了。

    ……

    不过多时，陈填海与郑泽于二层中庭栏杆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整座彩鸢楼充满了扉靡的气息。

    陈填海苍蝇搓手，对周围尽是期待。

    “还请二位爷稍等片刻，约莫一刻钟过后，鸢女们就会陆续登场展现容颜和曲艺了。”

    就在此时，隔壁茶座三位一同来的客人也转过头来，满脸期待的与陈填海二人讨论起来。

    与陈填海不同，这三人一看就是常客，轻车熟路不用鸨女带路不说，与陈填海身旁的鸨女也很是熟络。

    “小松姐，那宋凌嫣小姐今日会不会出场啊？昨日我在阁顶瞥见她一眼，属实惊为天人，这么好看的女子，在这里真是可惜了，若是能一亲芳泽，花我三年寿命我也愿意。”其中一位穿着宽松花衣的男子饶有兴趣的与鸨女聊天。

    “钟爷，凌嫣小姐今天当然会出现，而且她可是今晚上的压轴人物，是今年夺魁的热门人选之一呢。”

    “那宋凌嫣有我的颜喜青漂亮吗？”一旁一位灰衣男子有些不服的问道。

    “颜喜青是去年的花魁，早都不知道留宿那些大人物多少次了，朱小姐现在还未留宿过人，二者很没有可比性的。再说了……你一口一个你的颜喜青，你的颜小姐的，最多就摸过人家的手吧，人家都没打眼看过你一眼。结果你听个人家唱个曲那玩意就挺了，没出息。”

    那几人明显有所研究，还拉着二人一起聊了半天，议论着自己吹捧今年的花魁热选。

    几位鸢女都快被他们吹成天仙了。

    陈填海手里的茶都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换成了酒，喝的晕晕乎乎的。

    终于，鸢女们陆续出场，在楼梯间如同走秀一样展露容颜与身材，再轮流前往各层展现曲艺。

    “看看看！宋凌嫣！是宋凌嫣！”

    楼层内的男人都被吸引过去视线，陈填海二人同样如此，那宋凌嫣果然美的不行，一张清纯长相的脸蛋搭配上恰到好处的妆容，让人觉得她既纯情又能激发人的欲火。

    一曲过后，那宋凌嫣微微欠身，朝向楼上走去了。

    有在场的男人想过去借讲话的名义把手伸上去揩油，却皆被她灵巧的躲避闪过去了，让男人们既占不到便宜又毫无恼意。

    有一瞬间，陈填海感觉自己眼神似乎与对方相交了。

    人生中的三大错觉，她在看我，她在关注我，她对我有意思！

    陈填海低头与郑泽聊道：“你感觉她方才看你了吗？”

    郑泽一脸惊讶：“你也有这种感觉？”

    二人心中同时震惊，一旁的花衣男子狂喜：“宋小姐刚刚看我了，她刚刚看我了！我有戏，我有戏！把签子拿过来，我要给她上九签！”

    这能竞争花魁的青楼女子，果然都是又把刷子的！

    陈填海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