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遥远的事
“大寨主,这些事本人做不到,劳烦你自己来。”
没想到今天绑来个横的,吃生米比自个还狠,暗处的人来了火:
“你……好,来人……撕票,拉出去给我来个倒栽葱!”
明白要给自己来活埋,狄云知道了也是没有办法,身后人家都拿着枪,玉门关那一幕,沙狼被枪“突突”死的可够惨,想着他眼睛一闭,静等下手……
“且慢……我的大当家!”
从土窑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人,快步上前与暗处的人低低耳语。
很快暗处的人气急败坏。
“啊……真糊涂,这事做的不利索!”似乎听得见,他着急的直跺脚声:“唉……给我押下去,好好看管。”
稀里糊涂狄云被带走后,土窑里立刻炸开了锅。
“你们办事各个不力,会出现如此这样的问题,如何来化解?”
“大当家的,我们以为穿着与身材完全一个样,谁知不是那个男主角?”
“就是……就是,弟兄们说的没有错,我是见过男主角面的人,到了近前才能分辨得清。”
“唉……”
大寨主马云天失望地叹了口气,坐下来不得不梳理下,这事的成破利害。
这单买卖真可谓是狐狸没有打着,惹了满满的一身骚。
绑票绑到督军府上,从而想捞点油水出来的事,还不如种田,田里绝对能长出金麦穗,爬格子固定能爬出个白金大神。
做这单买卖赎金不是个问题,要十万块大洋,我这里要价你可以还价,给个铜板也不嫌少。
其主要目的是附加个小条件,把羁押在巡防营里的,亲兄弟马云山给捞出来。
每每想到这里,大寨主马云天心里就恼火。
本身是前朝武官出身的他,没少是来告诫兄弟,对大户人家不要轻易地来砸窑。
兄弟马云山在自己面前,总是毕恭毕敬,转身就会我行我素,这不踩上胡杨镇里的一个大户场子。
带十多个弟兄前来扫盘子,看似大户人家不济,有几个带响的破烂,
哪知砸窑一交上火后,才知道人家是有干货,火力太猛,转眼之间被撂倒一片。
傍晚。
风墟城里的马云天,才从几个侥幸逃脱回来的人口中,得知兄弟腿部中枪被俘一事。
风墟城离胡杨镇少说得有二三百多里远的路,远水解不了近渴,显然想去搭救已经是不可能。
想想过往,又看看现在弄的糊涂买卖,马云天不禁长叹一声:
“哎,人算不如天算,命中注定我兄弟,总该有此一劫!”
身边的人见大寨主要认命,只能前来劝说:“咱们手中不是有匹黑马,可以试着拉出来遛遛。”
“此人秉性特殊,恐怕咱们摆布不了,反而会更加坏事。”
说出这话,马云天心里明白,自己好像整不了狄云这个人。
前朝武官出身的马云天,想当年并非一般,如若是能站稳了脚跟,当今大可为人中翘楚。
他断定的事确实没有错,现在想放狄云也不成。
狄云不来买账不说,督军那方面很快会来算账。
事情出现了如此的这样僵局,马云天只能吩咐下去:先偃旗息鼓,来看看督军那方面的动静。
末了,叫来风墟城里的老康头,他又细细告诉交代了一番。
此时外面。
日头已经升起多高,世间多是频繁沧桑变幻,阳光依然照亮每个角落。
如犬牙般交错的座座夯土堆,光影掺杂交融,诡秘突兀。
千百年来不变的一束光,仍然从小小圆圆的,一个孔洞里穿过,找到了它熟悉人的脸。
黑漆漆的小土窑里,慢慢随着光线的滑动,一张坚毅深沉的脸,逐渐变得清晰。
久候千年的光,仿佛唤醒了他千百年来的回忆,狄云猛然间惊讶出了声。
“啊……”
人的一生,幸福总会很短的忘记,苦难生死,如梦魇般相随,直至生命终结的永恒。
梦幻般仿佛昨日往事,这里确实来过,而且在这个小土窑里,历经过噩梦一样的绝望。
“不可能会……这样的巧,这样的巧……”
紧紧盯起那束光,狄云心里暗暗嘀咕着如梦语,他想尽快来求证,最好不是我曾经来过的地方……
楼兰城。
好像是一个大瓷瓶的两端被断去,塞进低矮土窑的墙上,所形成下来的孔洞,这个狄云看明白了后,他当场绝望地呆住。
心里暗暗呢喃,这不可能的同时,过往真的像放电影一样,悲惨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沉浮。
军旅的生涯看似英武豪情,实则战场上的悲壮,亡者已逝,生者缄口。
唐.贞观二十年.夏
时值狄云正在陇西道,大漠铁甲重骑效力征战,奉命阻击西戎入侵人马的回撤之路。
黄沙漫漫,烟尘滚滚。
百人队伍的陇西道铁甲重骑,面对几百人西戎抢劫而归的轻骑兵,人人端坐在覆甲大苑汗血宝马上,毫无惧色。
对方西戎人马也是知道,只要有铁甲重骑的出现,今天就是最后的今天。
铁甲重骑有个公开的秘密,非胜既毁,宁可玉碎,不能瓦全。
队伍里的战将,各个骁勇善战是另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认可战死,也绝不能回撤。
疆场上看似百人左右的铁甲重骑队伍,实则在离队伍不远的后方大本营,有多达二三百人的队伍,在为其提供战力支援。
铁甲重骑的配置是双配,每个人都有两匹,带有厚重铁甲覆盖的大苑战马与兵器。
细一算下来,再加上粮草辎重这些物资,还有负责押运的人员,后营着实庞大,确实是不能输。
疆场上遛两圈不行开跑,这后方的大量物资与人员能交给谁?
所以双方一旦开战,大唐皇家铁甲重骑的战将,只能死磕到底。
“杀……”
人喊马嘶,兵器撞击,寒光飞舞……
整个战场搅起黄沙漫漫。
手中长矛上下翻飞,连挑几个西戎士兵后,狄云感觉这有点不对劲。
沙尘弥漫,眼前逐渐变得模糊。
稍微分神,瞥一眼战场外,滚滚铺天盖地的风暴,正向这边袭来。
本能告诉自己,只要在原地坚持不动,战马熟悉这种情况,趴下后会没有大事。
每逢遭遇到这样的境地,两队人马好像是达成了契约,立即停止厮杀,瞬间各忙各的来避风保命。
西戎人借机逃窜,陇西道铁甲重骑则在原地避风。
通常为一场战事,由于气候的严重影响,基本上算是已经结束。
这样做不是说铁甲重骑不追,自己是怕干不过,而是用覆盖着厚厚重甲的战马,去围追堵截戎人的轻骑兵,人能行,战马是绝对受不了。
这时……
当一个头插雉鸡翎的戎将,从狄云的马前一闪,快速逃窜的瞬间,年轻气盛的他忘记了一切,眼里只有荣誉与使命。
“这还了得……今天就算是认可玩了命,也非得把此人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