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怒斩
跟着毒眼狼来寻仇的泼皮都愣在了原地,哪怕杨晟只是个八九岁的男孩,可那双眼睛中泛出的嗜血寒芒,还是人不寒而栗。
仿佛此时他们面对不是可以随意欺凌殴打的孩童,而是一头时刻都要择人而噬的恶狼。
听到动静的杨母和杨亦菲急急忙忙跑了出来,杨母护犊子似的想把杨晟拉到身后,然而一向很听话的儿子,这时候却犯起了倔,脚底下如同生了根一样不动分毫。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敢强闯民宅,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杨母强自镇静怒喝。
毒眼狼脸上冷汗直流,好不容易从巨痛中挺出来,当即大叫。
“TMD,和老子谈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吼完,又冲泼皮们大叫:“打死他们,有事老子担着。”
十几个泼皮尽管震惊杨晟够狠,可还不至于被一个小破孩给吓住,否则传扬出去,这京城也没得混了,当下恶从胆边生,冲上去将杨晟打翻,顺手一巴掌将杨亦菲抽倒,又将杨母拉到柴垛边上……
杨晟也不知道被打断了几根肋骨,见到几个泼皮要侮辱母亲,早已双眼充血,强忍疼痛,从腿肚子的绑带上抽出一把匕首。
匕首是张帆当初留给杨晟的防身小礼物,一直被其视为珍宝,眼见母亲即将遭辱,哪里还能管的了别的,抽出匕首便是一刺。
又是一声惨叫,钨钢打造的匕首何等锋利,这一刺直接将一名廋竹竿似的泼皮小腿刺了个对穿。
这泼皮也是狠辣,刚被杨晟刺伤,下一刻就拿起身边一块石头,狠狠朝杨晟头颅砸去。
鲜血浸润匕首刃面,一道夺目红光冲天而起!
山谷中盘坐的杨帆眼睛猛然睁开,下一刻人已到了院中,就在泼皮石头离杨晟脑袋仅剩零点零一公分的刹那,一指点出。
那泼皮脑门正中赫然多出一指血洞,宛如被狙击手正中眉心,身躯仰后栽倒,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院子为之一静,杨晟见是张帆,强忍住痛,大叫一声‘师尊’,便爬了过来。
杨帆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毒眼狼身上,顿时明白了一切。
这一刻张帆终于明白何为除恶务尽。
对恶贼留存善念,便是对天下良善的不负责任。
毒眼狼看着死透了的竹竿,又看了看突然出现,如同鬼魅一样的张帆,裆下直接湿了。
杨帆走到杨亦菲身边将其抱起,看着亦菲脸上五道红印,冲天怒火直透苍穹。
“你们都该死!”话音一落,院中所有,包括已经死了的竹竿尽数凌空飘起,每个人身上仿佛都有一道无形的绳索,将他们绑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泼皮们面对这种完全超过理解范围的超自然手段,一个个险些没疯,不过疯不疯已经无所谓,因为很快他们就会绝望。
十几道身影在空中飞行,无数百姓看到这种奇观,一个个跪在地上,虔诚膜拜。
很快,十几名泼皮飞到宣武门外。
京城三大行刑地,西市西牌楼处斩犯官,西市东牌楼犯官凌迟,平民百姓没资格在这两地行刑,处决平民之地方于宣武门外的菜市口。
这里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行刑之后,尸体运走,血迹用黄土垫上,一点不影响买菜卖菜,虽是刑场,却不晦气,反倒因为恶徒退避三舍,在这做生意还能生意兴隆。
十几名泼皮自然知道这里是菜市口,往日他们敲诈勒索都远离这地,如今却被死死压跪在菜市口牌楼前面,等到好奇百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时候,空中白云化作气流神刀,凌空斩下。
十几颗头颅滚落于地,腔中血箭喷的满地都是,气刀消散,这一刻仿佛老天爷化身成了刽子手,斩杀世间恶徒。
亲眼目睹这一神迹的百姓彻底沸腾,消息以菜市口为圆点向四方扩散,三个月前有关仙师的种种离谱传言,原本都快销声匿迹了,如今却又因这一幕再次震撼天下。
将十几名泼皮当着诸多百姓的面斩杀,是张帆对世间恶徒的一次警告。
仙有逆鳞,触之必然血流漂杵,谁敢肆意妄为,张帆不介意大开杀戒,让这天下血流成河!
“是为师疏忽了。”院中,张帆一脸歉意,尽管有伪仙修为,可他的仙识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笼罩整个天下,所以他送给杨晟的匕首上刻画了一个简单阵图。
张帆很清楚,以杨晟的性子,一旦遇到生死危机,必然会用他留下的匕首,而匕首一旦见血,哪怕他身在千里之外,也能瞬移回来。
可他终究还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杨晟终究只是个孩童,一旦被制住,无法使用匕首,就好像今天,那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就算事后,他能把这些泼皮全族尽诛,也于事无补,杨母受辱,对于这个时代的女性而言,除了死没有任何路可走,而这事也会成为兄妹两人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杨母心有余悸,上前福了一礼道:“上仙无需自责,都是仆妇的错。”
张帆很是无语,杨母何来的错,甚至连她自己都不会真觉得自己有错,只不过错不加尊者,她有身为下人的自觉,所以理所当然的将错揽在自己身上。
“杨晟。”张帆没去计较,这时代的人有自己的是非准则,想要改变观念,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徒儿无能,没能保护好母亲和妹妹,请师尊责罚。”杨晟忍着钻心蚀骨之痛,跪伏在张帆身前。
张帆轻叹,挥出一团白雾包裹住杨晟全身,片刻后,杨晟断裂的肋骨尽数复原,又抚了抚杨亦菲的小脸,那脸上的五道红印也如春雪消融,片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亦菲觉得自己脸上暖洋洋,说不出的舒服,忍不住问道:“师尊,刚才那些坏人呢?”
张帆微笑道:“为师已经送他们去了该去的地方,我们也该去该去的地方了。”
“去哪呀?”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