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苍蝇，为什么又是苍蝇的样子？

    这个小小的东西并没有传来压迫感，说明它对自己没什么威胁，但是——它为什么让自己感到不安？

    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为什么会在那里？

    百思不得其解的过江龙扯了扯耳朵，把“魂力球”切换成“魂力铠甲”之后慢慢转身；唐石沟双手执-枪满脸的戒备和紧张，过江龙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快步走到外间，对同样举着手-枪在戒备的薛蕊眨了眨眼，叫道：“我去一下厕所！”

    这——

    过江龙一连串的奇怪举动让唐石沟、薛蕊和黄卫面面相觑！

    但他们都是“老公-安”了，都知道过江龙这么做肯定是事出有因，于是静等。

    果然，薛蕊很快就收到了过江龙发来的短信息：里面房间的窗户外有一只奇怪的苍蝇，估计有问题！

    薛蕊大吃一惊，赶紧把保密手机递给黄卫和唐石沟，二人一看、脸色“唰”地变了！

    多年的刑侦经验让他们瞬间想到三个字：窃听器！

    在省厅搞窃听？胆子不小！

    窃听常务副厅长？狗胆包天！

    这是太岁头上动土还是老虎头上拍苍蝇？

    震惊之后是怀疑：应该没人敢这么冒天下之大不韪吧？

    唐石沟向薛蕊打了一个手势，薛蕊会意、马上打字回信息：你确定？

    过江龙的回信只有两个字：确定！

    唐石沟还在打手势要薛蕊再发信息问“为什么”呢，黄卫却皱着眉头开始演戏——他用自己的手机给自己的座机打电话，等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两声后，他抓起话筒装模作样地说道：“好，好！他们还在吃饭，等他们吃完我们就过来！”

    都是省厅的老刑侦了，唐石沟和薛蕊虽然满腹疑惑但还是配合着演戏：薛蕊说盒饭味道不好、唐石沟说他没有吃饱。

    五六分钟后，三人出门招呼了过江龙，四人无言下楼，冒雨上了一台越野车。唐石沟坐驾驶位，黄卫坐副驾驶位，过江龙和薛蕊坐在后排。

    黄卫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对着过江龙挑了挑眉毛，过江龙会意，放开魂力球感应了一会说道：“这里没问题。”

    唐石沟和薛蕊神色凝重、握着手-枪警戒，黄卫则掏出保密手机打电话：“蔡友峰，是我、黄卫！在我办公室后面窗户外有一个苍蝇一样的东西，初步怀疑是窃听器！你们马上采取措施！注意反窃听！速度要快！”

    待黄卫打完了电话、过江龙对薛蕊笑道：“薛姐，我还没玩过真的手-枪呢，给我看看好不？”

    薛蕊的白眼和车外的大雨一起飞：“你以为好玩？”

    办经济案子一般是不携带枪械的，但由于假酒案子牺牲了两名警员，所以现在负责案件的警察都临时性配发了武器；在过江龙看来是威武霸气，但是，在安全有保障的情况下、谁愿意带那玩意儿？

    而且，手-枪是武器呢，怎么可能你想玩就玩？

    唐石沟和黄卫都看了薛蕊一眼，薛蕊会意，一边收枪一边问过江龙：“你当时是在房间里面，怎么知道窗户外面有那个东西？”

    “我看见它了噻！”过江龙切了一声：就不告诉你我是用魂力“看”到的！

    你们连手-枪都不给我看，我怎么可能告诉你魂力的事情？

    不对，就算你给我玩了手-枪，我也没办法给你讲清楚魂力的事情——这混蛋只顾着生闷气，把“武力”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再一次尽显青涩！

    “这么大的雨去找苍蝇？”薛蕊又是白眼：“神经吧你？”

    过江龙以白眼对白眼：“我是‘神经’的邻居、神仙！”

    “你嘚瑟咯！要是没找到那东西，看我不扩（揍）死你！”

    过江龙一本正经：“你有枪、我扩你不赢——等你生了宝宝、我扩他去！”

    黄卫笑道：“阿龙，你说薛蕊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唐石沟疑惑地看了黄卫一眼，又好奇地望过江龙。薛蕊也关切起来，侧过脑袋想听。她怀孕才两个多月、根本就不知道胎儿的性别，可是、哪个准妈妈不想知道肚子里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于是啊，三个公-安人员都化身为好奇宝宝，双目炯炯地盯着过江龙。

    过江龙大为得意，促狭地笑：“想知道？”

    三人纷纷点头。

    “很容易嘛。”过江龙嗤笑一声：“不是男孩就是女孩噻！”

    这——

    黄卫和唐石沟一愣，哈哈大笑！

    薛蕊恼了，一把摁住过江龙就做死地扩（一顿猛揍），把他的后背拍得“咚咚”响！

    过江龙抱头大叫：“莫打哒莫打哒！再打我就要讲那句话了哈！”

    薛蕊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右掌高高举起：“麽子话？”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啪！”手起掌落！

    过江龙一声怪叫：“你再打我就去打你儿子的小屁屁！”

    薛蕊的手停了下来，又惊又喜：“儿子？”

    黄卫笑道：“小兔崽子，你属驴——牵着不走、抽着倒退！”

    唐石沟摇了摇头，他才不信呢：才怀孕两个多月，应该还是胚胎吧、你就分得清男女？不过，不是男孩就是女孩，你还是有50%说对的概率——100%说对的是“神仙”，50%说对的是“半仙”——你品酒的正确率是100%，说薛蕊生男生女的概率是50%，神仙加半仙，年纪轻轻就这么神神道道，什么毛病？

    正说笑着呢，黄卫接听电话了，大家赶紧安静下来。

    然后、一个身穿警用雨披的中年警察跑了过来：“报告黄厅：根据您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发现和找到了那个可疑目标、确实很像苍蝇！但是，通过设备和技术查勘，发现它有机械发热现象，这说明它不是生物、不是真的苍蝇；确认它没有脉冲发射、说明……”

    黄卫拍了一下车窗：“直接说结论！”

    蔡友峰从雨披下掏出平板电脑递给黄卫，一边说道：“结论就是——无法确定、但不排除是窃听器！”

    黄卫划拉着电脑不说话，其他三人都伸头去看视频——外墙上的窗户旁停着一只“苍蝇”，那“苍蝇”栩栩如生，一动不动，根本看不出它是真苍蝇还是假苍蝇。

    视频不长，大概15秒钟左右。看完后，黄卫把电脑还给蔡友峰，看了一眼车内，问道：“你们有什么建议？”

    薛蕊想了想、说道：“继续监视。”

    唐石沟只有两个字：“拿下！”

    黄卫把目光转向过江龙，过江龙扯了扯耳朵正要说话呢，蔡友峰却盯着电脑叫了起来：“报告黄厅、‘苍蝇’飞走了！高度180米、速度45迈、方位西南！”

    靠，在这瓢泼大雨里、那么小的一只“苍蝇”竟然可以飞那么高、飞那么快？

    速度45迈，相当于每秒钟飞12.5米！

    暴露后知道紧急撤离，这么智能？

    老革命碰到了新问题，黄卫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惊怒交加的黄卫吼出一个字：“追！”

    蔡友峰按了一下耳麦叫道：“追！启用3号移动设备！”

    过江龙眼珠子都亮了起来：谍战片的节奏？

    薛蕊和唐石沟却苦笑不已：那“苍蝇”只要飞出省厅大院就是鱼归大海——在180米的空中去找一只快速移动的“苍蝇”？结果可想而知。

    果然，几分钟后蔡友峰垂头丧气地汇报：“失去目标……”

    车内气氛陡变！就连不是刑警的过江龙都确信这是发生了异乎寻常的大事：一只不是苍蝇的“苍蝇”，难道冒着瓢泼大雨来公-安厅旅游？

    没事才怪！

    黄卫脸色铁青，盯住蔡友峰：“马上把这个视频复制一份发到我邮箱！另外，启动所有设备、严密搜查整个省厅，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死角！一旦发现、立刻控制！快！”

    “是！”蔡友峰快速冲向大楼。

    黄卫带着三人回到办公室，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递给过江龙，摇头笑道：“最近只收到四条烟，全给你。”

    透过那薄薄的袋子，过江龙看见只有一条是1000块的高档烟，其余三条都是中档烟，不由得撇嘴：“还黄帝叔叔呢，最赖痞的就是你！”说好的是10条高档烟！

    黄卫讪笑不已：“下次再给——分期付款，保证不赖痞。”

    过江龙还是撇嘴：“用中档烟来滥竽充数还不算赖痞？”

    “这……抵账！4条、不，5条中档烟抵1条高档烟，怎么样？”

    这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在那里喷着口水讨价还价，薛蕊是见怪不怪了，唐石沟却目瞪口呆！

    对于“5条中档烟抵1条高档烟”、过江龙还是比较满意的，但他马上问道：“我帮你找出了那只奇怪的‘苍蝇’，这怎么说？”

    黄卫苦笑摇头：“本来是‘假酒案子’、现在变成了‘间谍案子’，你说我是该感谢你呢还是该抽你一顿？”

    过江龙脱口而出：“这本来就是一个案子！”

    黄卫大惊！

    难道那只“苍蝇”的主人、就是另一伙生产假A酒的犯罪分子？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两个案子是不能“并案调查”的。但省厅很快忙碌起来：厅长级会议紧急召开，会议结论立马上报，当然，也必须通报给国-安系统——省公-安厅被窃听，不能说是举世罕见闻所未闻，但绝对不亚于老虎头上拍苍蝇！

    对方这么胆大妄为，要么是有所依仗、要么是图谋甚大，谁敢不重视？

    当然，这些就不关过江龙的事了，眼看着雨停了，他提着四条烟下楼。门卫大叔看见他大摇大摆地出了大门，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别人都是往这里送烟，你小子从这里捞烟？

    离省厅不远有公交车站，过江龙在站牌上找了一圈、没发现有直达“云水间别墅”那里的公交车。想了想，他给向旺泉打电话——自己这里有4条烟，正好“麻坛四帅哥”分了——燕子窝巷的房子现在不搞装修了，自己马上就要离开省城回雪峰山老家了，这些烟就算是告别的礼物吧。

    “向老大，我在你办公室附近，来给你拜拜码头，怎么样？”

    向旺泉的声音有点懒散：“来噻，我们的大门永远对人民敞开。”

    “我带了4条烟，不会有不好的影响吧？”

    向旺泉切了一声：“4条？4车都没事！”

    向旺泉那里离公-安厅不远，也就3站路。反正现在没下雨了，过江龙便懒得坐车，丢嘎子（步行）10多分钟就到了。

    省院的门卫见过江龙提着烟，问都不问、挥挥手让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