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运之主
繁体版

第二十一章 洪初长老

    年轻弟子拉着王诀越走越快,到最后甚至小跑了起来。王诀也不明形势,就索性跟着年轻弟子一起跑。跑了一会儿后,见远离了客厅,年轻弟子才松了口气。

    随后对着王诀说道。

    “师兄不必惊慌,这玉阳子不敢怎样的。”年轻弟子的语气里毫无对筑基前辈的恭敬。

    王诀看着慌乱的年轻弟子,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谁,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不过这玉阳......子为何对我等有如此大的怒气,我们宗主救了他,他不感激也就罢了,为何还敢如此。”王诀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件事啊。”年轻弟子左右看了一下,又神神秘秘地对王诀说讲道。“我跟你说,你可别和别人讲。”

    “一定。”王诀点了点头肯定道。

    “这玉阳子还不是为了流金城来的。”

    “流金城?”王诀疑惑道。

    “是呀,流金城原本不是青玉门的么?后来青玉门阖宗被灭,这流金城就成了无主之地。流金城可是富的流油,周边几个宗门都想接管过去。为此甚至几个宗派的掌门还差点打了起来。”年轻弟子面露向往。“真不知道元婴修士大战的场面是什么样。”

    “不过好在毕竟我们不是魔门,要讲究道义。青玉门的遗孤玉阳子在我们这,宗门便以替青玉门代管的名义入驻了流金城。约定待青玉门重建之时,便归还流金城。”

    “玉阳子就为此而来,最近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连伤势都未恢复,就急匆匆的从宗门驻地赶到流金城来,嚷嚷着要重建青玉门。但是建立宗门岂是一件容易的事,处处都需要灵石。于是便要求洪长老将流金城的一半收益划归于他,供重建宗门之用。”

    “后来呢?洪长老怎么说?”王诀问道。

    “后来......好像一个灵石都没给。”年轻弟子说到这里挠了挠头,似乎有些羞愧,也觉得这样做好像有些不讲道义。

    “但是如今魔门大举进攻,所有的灵石都要用在刀刃上,哪能让玉阳子这么挥霍。而且我们替青玉门管理流金城,当然要收些管理的费用。”年轻弟子忽然找到了理由,振振有词的说道。

    “那玉阳子就是因此心生怨愤,但是有怨气有本事冲着洪长老发呀,对我们这些弟子横什么横。这段时间几乎天天来求见洪长老,我们这些弟子也受够了他那张臭脸。”年轻弟子看起来不是第一次被玉阳子恐吓,向王诀抱怨道。

    “原来如此。”王诀方才明悟其中的因果,不由得自嘲一笑,自己方才也是遭了池鱼之殃。

    “练气弟子没人权呀。”王诀心中叹道。

    ......

    年轻弟子带着王诀穿过走廊,走过阁楼,又路过几座假山与池塘,正在王诀感叹城主府之大时。年轻弟子将王诀领到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年轻弟子面色肃穆,恭敬地走到房门前。

    “长老安好,弟子已将王诀带到。”

    说完这话后,年轻弟子便保持抱拳躬身的姿势一动不动。过了一小会儿。

    “好,进来吧。”一道威严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是。”年轻弟子恭敬回道,随后示意王诀进去。

    王诀向着弟子略一抱拳,便抬脚走向了屋门。房门无风自动,吱呀一声打开,王诀见状直接走了进去。

    在穿过房门的一瞬间,王诀像是突破了一层薄帷幕。

    眼前情景变换,王诀赫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座宫殿内。

    殿内左右两侧几根数十米的红漆柱子整齐排列,拔地而起。王诀顺着柱子向上看去,却并未见到如料中的恢弘的大殿屋顶,而是云雾缭绕一片,让人看不清这大殿究竟有多高。脚下则是一块块不知名材质的青黑巨石铺成的地板,一股股凉意透过薄薄的鞋底渗入王诀的脚心之中。在两侧柱子围成道路的尽头,是一尊尊巨大的塑像,塑像不知有多高,上半身完全延伸到云雾之中,只余膝盖以下的部分能够看清。

    但塑像衣着风格与云浪宗多有相似。

    而此时一个身着道袍老人正盘腿坐在塑像下的一个蒲团上,双目微闭,似是在打坐。老人身形消瘦,在巨大的雕像下方看起来如此渺小又微不足道。但却没有人敢小瞧这位老人,此人正是如今流金城唯一的金丹真人,洪初。

    王诀回头望去,刚刚的木质房门不知何时变为了两扇巨大的青铜色的门,这门不知是何材质铸就,其上雕满了各种古怪的事物,边缘上繁复的花纹隐现。青铜门同样看不到顶,上方隐藏在氤氲迷雾中。

    王诀向前走去,不知何处而来的光源将王诀的影子拉得细长,踏踏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显得极为清晰。

    “外门弟子王诀,拜见长老。”王诀左手抱右手,负阴抱阳,一面抱拳,一面躬身。

    听到声音,洪初缓缓张开双眼。

    “坐吧。”洪初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一个简单的蒲团出现在王诀的前方。王诀并未发现这蒲团是何时出现的,似乎本就在那里。

    “是,谢长老赐座。”王诀恭敬回道,双腿盘起,坐在了蒲团上。

    “半月前,血魔门气势汹汹而来,更是摆下了血衣霓裳阵,打了个我们措手不及。但你在血衣霓裳阵中,破去了阵法节点,使得我们大获全胜,再次挫败了魔门的进攻。这一战,你功不可没。”洪初平静的语气似乎不像是在说一场惨烈的大战,而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弟子惶恐,此战全有赖洪长老道法通神,指挥有方。弟子微末之力,万万不敢居功。”王诀听到后却是急忙站了起来,诚惶诚恐地说道。

    洪初打量了一番王诀,威严肃穆的面孔露出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坐吧,此战如何,我心中自有计较。”洪初继续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如此才能维持宗门繁荣昌盛。如今你既立下战功,便要有所赏赐。王诀,你想要什么赏赐?”

    我当然想要筑基功法。此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之时,王诀却心念电转,忽然明悟了洪玉楼对自己的友好态度,为何要说《明云经》和《碧浪诀》的事。

    洪初似乎有意收归自己为门下。

    想明白后,王诀硬生生将到了喉咙的话咽了下去。

    “弟子愚钝,全凭长老做主。”王诀恭敬答道。

    “如此也好。”洪初毫无波澜的双眸如同深渊,让王诀揣摩不出他的意思。“我看你惯于用剑,但所用还是外门弟子的制式长剑。这样吧,你持此令牌,去城中丙字库取一柄合意的长剑吧。”

    一块令牌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王诀面前,出现方式正如王诀所坐的蒲团一样。王诀定睛看去,只见令牌呈青铜色,材质似乎与青铜门类似,上面书着一个端正大气的洪字。

    王诀拿起令牌,一股冰凉的触感传来。

    “多谢长老。”王诀抱拳拜谢。

    “嗯。”洪初又闭上双眼,气质变得飘渺起来。

    王诀见状,起身再次躬身一拜,随后退出了大殿,青铜大门猛然合上。王诀走出青铜大门后,眼前猛地一花,再次看清时,已经是在城主府外了。

    王诀看着牌匾上书着的四四方方的城主府三个大字,心中似有感概,刚刚经历的一切如同梦境一般。

    .....

    在王诀走后不久,大殿的青铜门再次打开。

    一个中年道人走了进来,正是玉阳子。

    看着幽深诡异的大殿,玉阳子咽了口吐沫,刚刚的一腔愤怒瞬间化为乌有。

    可想到自己身为青玉门唯一幸存的人,肩负着重建青玉门的大任。况且流金城本就是青玉门所有,自己身为前任青玉门门主之子,若不是玉山真人,这流金城已经在自己手里了。自己此次前来又不是要流金城的属权,只是要一部分收益罢了。自己来的正大光明,何惧这些抢夺别人资产的“强盗”。

    一股勇气从心底生出,玉阳子看着巨大雕像下背对着自己的洪初,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玉阳子在宽广的青石板上走着,一步又一步。渐渐的玉阳子额头上冷汗渗出,他发现自己与洪初的距离并没有减少。玉阳子心知,洪初有意给自己个教训。

    但他心有不甘,刚刚熄灭的愤怒之火似乎又燃烧了起来。于是一咬牙,运起灵力,双腿青色光芒闪过,竟直接在大殿内跑了起来。

    可急速的奔跑并未让两人的距离变小。在玉阳子的视线中,洪初的背影越来越大,变得与天相接,直到占据整个视线,玉阳子就像一个渺小的人在奋力奔向无限大的神。

    一种本质上的压迫感从洪初身上传来,玉阳子浑身冷汗渗出,身上道袍湿漉漉的往下滴水。境界上的巨大差距让玉阳子心生绝望,他不禁停了下来。

    “玉阳子。”浩瀚飘渺的声音从巨大的身影处传来。“我宗门救你性命,为你复仇魔门,待你不薄,为何敢如此对待我门下弟子?!”

    玉阳子有心争辩,但在巨大的压力下只能勉力支撑,连口都张不开。

    “念你初犯,此事到此为止,若有下次,休怪我无情!”洪初严厉的声音浩浩荡荡回荡在大殿中,接着洪初一挥衣袖。

    只一瞬间,玉阳子已经站在了城主府门口。

    玉阳子呆呆地看着眼前曾属于青玉门的城主府,似乎认识到了什么。

    良久,玉阳子才擦了擦嘴角的血液,踉跄着向远处走去。

    凄凉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守门弟子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