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杀手锏
萧楼内,众人围观之下。
漕掌柜漫不经心地捋了捋流苏,吩咐道:“再拿些酒盏来!”
不一会儿,跑堂小二将十只瓷碗一字排开。
只见漕掌柜手中酒舀子一扬,酒液如飞线,给每只碗分了碗底一层。
轻轻放下酒舀,对着众人拱了拱手,漕掌柜朗声道:
“诸位自取,这酒味道对不对,大家尝后自知!”
十碗酒瞬间被抢了个精光
满头大汗的张三一口闷掉了一碗,瞬间瞪大了眼睛,惊疑地看着胸有成竹的李正禾。
抢到酒的人或饮或啜,皆露出迷醉的神色。
没抢到的人看得眼馋,掏出几个铜板想换些没喝完的酒,被无情地拒绝。
另外几个抢到的汉子见了,吆喝起来,二十文抿一口,一时间人群涌动。
漕掌柜满脸戏谑,仰着头看着众人。
一旁的小二们或抱着膀子,或倚着柱子,对着人群指指点点。
对他们而言,就是一场猴戏。
人群中只余李正禾面不改色,等着漕掌柜给个说法。
碗底皆被舔尽,人群开始对着师徒二人,评头论足起来。
“此酒只应天上有!”
“天龙酒,果然名不虚传!”
“也就这山间之野人,不懂得品鉴。”
“就像那黔驴!”
“妙啊,黔驴一声吼,吓退山中虎,再遇已技穷,原来是头驴!”
“尝此美酒,赏此绝句,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所有人都这样,难不成是我错了?可这酒浓度不够,量还少,完全就是鸡肋。】
指着那坛天龙酒,李正禾皱眉道:
“这酒我不要,不够烈!换别的!”
轻哼了一声,漕掌柜朝着人群问道:“大伙说说,这酒烈不烈?”
“烈!“众人异口同声道。
“先生,您有什么压箱底的好酒,快拿出来让他们长长见识。”张三凑到李正禾身边轻声说道。
看着他希冀的眼神,李正禾疑惑道:“要是有那东西,我还要出来买吗?”
“那先生您为什么说这酒不烈?”张三叫了起来,随即又发现不妥,低声埋怨道:“先生,您可害苦我了...”
覆水难收,话一出口,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酒楼内洋溢着快活的气氛。
“野道士,你徒弟都问你了,你怎么不回话呀?”吟了一首诗的黔驴兄起哄道。
腰杆子软的墙头草,风一来,就他舞得最欢!
【我是主演,我是大仙,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
无视了叫得最凶的黔驴兄,李正禾结了个清心印道:
“贫道从不打诳语!这酒太差,贫道真看不上!”
“之前就说好的,概~不~退~还!”漕掌柜用鼻孔看着李正禾,一字一顿地回应道。
【东西不好还那么拽!这比银行还霸道!】
李正禾看了看那一小坛天龙酒,估算了一下,蒸出来的酒精都不够一小杯的。
本想偷懒直接买成品烧酒,万万没想到翻了车。
【花了所有钱就买了这么个玩意?】
心有不甘,李正禾指着后面的大坛子问道:“那里面是什么?”
“那是浊酒。”漕掌柜抖着腿回道。
“那一整坛多少钱?”
“一口价一千钱。”漕掌柜斜撑着桌子笑道。(一千钱等于一贯。)
“好!”
“要几坛呀?”把玩着桌上的盏子,漕掌柜慢悠悠地问道。
这次,李正禾没有理会,转身朝向众人,拱手道:
“贫道实在瞧不上这天龙酒,剩下的这坛酒,作价一千钱,卖与各位!”
漕掌柜怔住了。
人群炸开了。
“我要!“黔驴兄第一个喊道。
“去去去,我来,道长,我出一千一百钱!”
“我一千一百零一钱!”
人群向前涌去,都想捡这个便宜。
张三在一旁捶胸顿足,心道:{先生实在太败家了!自己留着多好...}
啪啦一声,上好的白瓷盏碎了一地。
人群停住了,愕然看向漕掌柜。
“萧家的天龙酒,也是你们这群贱民能糟践的?”漕掌柜黑着脸扫了一圈众人,咬着牙说道:“你们可得好好想想!”
张三睁大眼睛看着李正禾,面露羞愧,心道:
{原来是这样!先生这是要把萧家的脸踩到土里啊!徒儿愚钝!刚才还质疑师傅...}
一群墙头草啜啜不敢言,看得张三急得冒汗,巴不得自己顶替他们继续喊价。
“店大欺客!还有没有王法了?既然这里不让卖,那就出去卖!”
李正禾伸手去拎那坛口,却被一掌拍开。
“这酒你不能拿走。”
“那退钱?”
“本店规定!概不退款!”
“这是我买的,就是我的东西。”
“这是萧家的天龙酒!张家人只能在这里喝!”
【庙小妖风大!管得太宽了!真是花钱买不自在啊!不行!不能就这样就算了!只能用盘外招了。】
深吸了两口气,李正禾决定使出杀手锏。
看了一下周围,不能直接说,只得偷摸着对漕掌柜低声说道:
“掌柜的,附耳过来,我有话说。”
“哦~”漕掌柜撇着头斜视李正禾,见他鬼鬼祟祟,心中暗爽:
{现在服软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求我?到时候再宣扬出去,张家的脸可就全没了,看你们怎么翻身!}
眯着眼,带着邪笑,漕掌柜伸头凑了过来。
【有戏。】
松了口气,李正禾用手挡着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是导演请我来的。”
{啥?}
漕掌柜皱起了眉头。
只听李正禾接着道:“这酒不行,要白的,不然烧不起来。”
瞳孔巨震!
漕掌柜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缩回了身子,笑容僵硬地说道:
“还需道长等一下,这得和上面的大人说一声。”
凑得太近,什么也没看到的李正禾满意地想:
【哦~现在不喊野人了?导演的虎皮真好用!下次直接用这个方法,多省心啊!】
见李正禾笑着点头回应,漕掌柜赶忙招来小二低声附耳说了几句。
跑堂小二面露惊疑地看了李正禾两眼,就像被电了一下,着急忙慌地向楼上跑去。
看着小二爬楼梯跌跌撞撞的样子,李正禾心中暗爽:
【现在怕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们这些小配角。】
抬手提醒道:
“不着急~我等着!”
闻言,小二的身子抖了抖,跑得更快了。
漕掌柜的脸色白了白,脸上的笑容愈发牵强。
李正禾摇了摇头,心中暗叹: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也不稳重。给领导传话也不用这么急吧!】
众人面露惊奇之色,不知李正禾说了什么,引得傲慢的萧家人进退失据。
张三崇拜地看着李正禾,眼里满是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