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怪谈:疯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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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大头大头,鬼见也愁

    荒郊野岭,暮色渐深。

    “呼哧、呼哧……”

    罗玛闷着脑袋一路小跑,这会儿正喘着粗气,跟老母猪追兔子似的——上气不接下气。前方有谁在呼唤、还是后边有人在追赶?不清楚,此刻的他,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铁皮青蛙玩具一样,只顾跌跌撞撞地往前。

    一个趔趄,罗玛差点儿没站稳,他本能地向前伸出双手去够,结果扒在了一个柜台上。抬头一看,原来是小吃摊,罗玛再想仔细瞅瞅,眼前却仿佛笼罩着一层雾气,怎么也看不清招牌上的字、还有摊主的脸。

    “你好呀,小朋友,大大的章鱼小丸子,想要吗?”

    随着洪亮而温和的中年男声传来,一根热气腾腾的章鱼小丸子被摊主递了过来,几乎要怼到罗玛的脸上。

    切,什么鬼,虽说你是大叔,可我的年纪也没那么小吧,居然叫我小朋友。——罗玛在心里暗自吐槽,又使劲眨了眨眼,去瞅眼前的小吃。

    嚯,这章鱼小丸子也太奇葩了吧,数量只有一个!而且在细细的竹签上,串了馒头那么大的丸子,难怪摊主说是“大大的”啊。

    管他呢,送到嘴边的,不要白不要。

    罗玛一伸手,正要去接住,不料这颗大大的小丸子上,居然出现了一张诡异的脸,正在冲着他咧嘴笑呢!

    妈呀,见鬼了!

    罗玛想要喊、嘴里却跟堵住了似的喊不出口,急忙夺路而逃。咦?前边有人群,赶紧过去吧,反正人在遭受惊吓时,会本能地朝人多的地方跑,以求安全。此时的罗玛已经慌了神,也没有太在意刚才的场景,为什么荒郊野岭会有人摆出游园会那样的摊位。

    挤进人群,罗玛才稍微松了口气。这里敲锣打鼓、灯火通明,用不着害怕了。

    但是有一件事,罗玛从刚才起就一直觉得不对劲,那就是他的眼睛,好像笼罩了一层雾气、又或者是裹了一张糯米纸,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只有大致的轮廓。他举起右手用力地揉了揉,丝毫不起作用,依旧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缥缈。

    “咚!”

    正纳闷呢,罗玛的左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他心下十分不爽,转头就要开骂。

    妈呀,又见鬼了!

    撞到罗玛的人、或者说姑且称为“人”吧,也转了过来,居然是一个大南瓜!

    噢,不对,罗玛定了定神,脑袋上下一打量,原来是头戴大南瓜面具的人,只不过对方的衣服是深色的、再加上罗玛此时眼神儿不大好,乍一看真就是个大南瓜漂在半空中。

    “嘿嘿,对不住咯……”

    南瓜头一边冲着罗玛咧嘴笑、一边传来低沉的道歉声。

    我去,这也太瘆人了!虽然知道对方是人,可罗玛的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儿?他们在干什么?

    环顾四周,罗玛才发现,身边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例如恐龙、最近十分流行的卖崽青蛙、黑白无常模样的长袍、还有刚刚遇到的南瓜怪,等等。再细听音乐和劲爆的鼓点,噢,大概是化妆舞会、万圣节一类的户外派对吧。

    “骡子!骡子!”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有人在急促地呼唤罗玛。

    是蛐蛐!

    罗玛很想发出回应,高声喊叫“蛐蛐,我在这里!”,可嘴巴还是跟堵上了似的,说不出话来。真是急死了,他此刻只想尽快找到好友、离开这个“群魔乱舞”的鬼地方。

    “啪!”罗玛的左手手腕被强有力地一把攥住,他随即扭过头来。

    真的见鬼了!

    这次出现的,是一个大头娃娃,没错,就是农村赶集、庙会、过年时经常会看到的那种民俗道具。舞蹈演员身穿花花绿绿的衣服,把硕大的萌娃头套顶在脖子上,扭秧歌、摇旱船等,图个吉利、喜庆。

    但在这种诡异的场景下遇到,罗玛可一点儿也不觉得喜庆。

    他很想甩开,但对方死死地攥着他的手不放,与此同时,大头娃娃也冲他咧嘴大笑,那本该是萌蠢萌蠢的笑脸,这时看起来更像是一张血盆大口,分分钟要将罗玛吞噬。

    “啊~~~”

    尖叫一声,罗玛坐起身来,额头上挂满了豌豆大小的汗珠。

    蛐蛐、黑皮,还有狐狸?

    蛐蛐和黑皮,分别是罗玛的好友屈子楚、鲁大力,这两位我们已经认识过了。而狐狸,则是罗玛所在的大言金中公司的前台,大名叫胡莉娅,被罗玛等人取了绰号叫“狐狸”。她年长罗玛三岁,性格泼辣开朗、热心快肠,有时候罗玛也管她叫“狐狸姐”。

    “二货骡子,你终于醒了,刚才做噩梦了吧?”

    屈子楚一边握着罗玛的手、一边笑眯眯地咧开嘴问候他。听到这句话,再加上看到熟悉的人,罗玛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自己原来是坐在病床上,看来是在医院里。不仅如此,现在看东西十分清晰,已经跟平时没两样了。

    如此说来,刚才诡异的章鱼大丸子、南瓜头、大头娃娃,都是梦咯。

    “听你同事说,你去公司库房不知道搞什么鬼,把脑袋给撞了,就送到这里来了。医生检查过了,问题不大,躺个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鲁大力接过话茬,用看二傻子一般的眼神瞅着罗玛,告诉他事情的原委。

    “噢”罗玛附和了一声,又瞧了瞧身上的病号服、床头的信息卡,上边的文字告诉他,自己正呆在青山第二医院。他知道这里,就在公司旁边不远,每天坐车都要经过的。

    胡莉娅抬起一只胳膊,伸向了罗玛的后脑勺,“还痛不痛?”

    虽然已经用纱布包上了,但狐狸姐的手一探过来,罗玛就感受到脑袋后边起了一个包,胡莉娅这一摸、一按,痛感即刻袭来。

    “啊,痛痛痛,姐姐你轻点儿哟!”

    看着罗玛呲牙咧嘴、狼狈不堪的模样,大家都笑了。尤其是胡莉娅,她平素就对罗玛有好感,经常给罗玛带零食吃,也不知道是把这个活宝当弟弟耍、还是真的有男女之间的意思。或许两者皆有吧,但罗玛对胡莉娅一直以姐姐相称,总是插科打诨、装疯卖傻,对于这位女同事的好意,并不是那么感冒。

    看到罗玛没事,胡莉娅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罗玛这才跟两位好兄弟聊起了先前发生的怪异事。

    原来,他在公司大库房里遇到的,跟刚刚梦境中的差不多。走过昏暗的拐角,罗玛终于见到了失踪的同事梅德豪,只见他瘫坐在地板上,不时发出哼哧声。罗玛再走近一看,霎时间大惊失色:

    小梅的身体,包括躯干和四肢,似乎跟脱了水的鱿鱼干一样,细细长长、干干瘪瘪的,就像几根棍儿拼接在一起;小梅的脑袋,却比平时看起来大了差不多一倍,那种观感,就跟罗玛在刚才做的噩梦里见到的大头娃娃差不多,很是瘆人。那怪异的模样,甭说人瞧了害怕,就是鬼见了,也得发愁。

    罗玛依稀记得,当时他大气也不敢出,可小梅发现了自己,本来歪到一边的头,突然转了过来,直直地盯着自己。一张通体煞白的、像是人偶的脸直勾勾地望着,罗玛心里直发毛。忽然之间,小梅那张脸咧开大嘴冲着罗玛笑,同时一股浓烈的恶香袭来,令罗玛猝不及防、一阵眩晕。他内心的恐惧经过短暂的发酵,已经膨胀到了极点,终于忍不住撒丫子逃跑,之后应该就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脑袋,不省人事。再后来的事,就是刚刚大家所见了。

    “唏~~~”

    听完罗玛的讲述,屈子楚长出了一口气;而鲁大力更是像听天书一般,眼中充满了迷惑和不解,从他的反应来看,大概觉得罗玛是失心疯了吧。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