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陵园购
完蛋了,哪个缺心眼的往墓园的书房加陷阱啊,人与人间能不能有点信任,弄的我是盗墓贼一样。
感觉到机关从书传达到手指的轻微触感,胡黎心里咯噔下,暗道不妙的同时也发现仅是维持倾斜的角度也只是延缓它触发的时间,根本阻止不了它被启动。
见到脚下地板以产生微微偏移的反应,要从上楼时的高度来看,要是从这掉下去,不死也得残废吧?
短短的几秒,不了解情况的科墨可不会给胡黎继续思考的时间,依旧是像来玩笑似的,推搡了一把,“胡哥哥你快点儿啊!”
轻柔的手指,戳在腰间,胡黎没能忍住颤栗的肌肉,硬着头皮想维持姿势但还是把书从书架上抽了出啦,吭哧一声,机关发生的速度更是来不及反应。
二人脚下,瞬间踏空,身体如攻击牛顿的苹果般朝下方坠落,而且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原因,在那一刻胡黎的意识十分清醒,整个人全身上下紧绷了起来,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因为失重而加速跳跃的声音。
“啊......”随着科墨一声惊叫。他猛然睁大眼睛,在下坠的同时寻找黑暗中的对方,硬是顶着脑中袭来的强烈眩晕,抹黑将她拉到怀中保护起来。
沉沉的一落,像是有什么小尖刺在重力的加持下扎进了他背后,不过和下坠带来的疼痛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当然也许是因为肾上腺飙升的原因,一时竟然还有点清爽的朦胧感。
可很快胡黎的大脑跟身体失去了反应,只是用尽全力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如切片般淡漠出精神的最后一刻,还能听到急促又略显凌乱的呼吸声。
这种状态不可名状,像是灵魂被抽离了肉身般,又像是被其化作的虫茧包裹住般,抽离之后反而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活物,心脏依旧在跳动,血液依旧在四肢百骸中流淌。
真实与否,迷惘不安,让他不敢相信。
没有沉迷于这份感觉之内,因为他知道,自己并非躺在床上做梦,这是个危机重重的陵园,他还能感受到怀中余温,还有事等他去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地苏醒过来。周围环境有着昏黄的灯光,但现在胡黎的眼睛还没办法很好的去适应,像是泡沫般的色块并逐渐恢复原状。
他看着头顶遥不可及的天花板,与摇曳还不足以照亮的灯光来看,自己身体的正对方向应该是盏烛台,氧气充足至少不是间密室。
那个……科墨去哪了?
感觉到自己背后似乎躺着个如床垫的东西,胡黎慢慢抬起胳膊想要撑起身体,却在碰触到身旁的肌肤后安心了下来。
即便是自己当了肉垫,她身上都有不少的划伤,他观察着累倒的科墨,脸上脖子、手臂上等等都有着伤口,几乎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很难想象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抬头看看这间暗道,两头深邃且一眼望不到底,建筑方式更像是避战用的山洞内,除了烛台,剩下可用的照明物只有每隔十几米墙壁上都油灯,但可惜灯芯早就给烧完了。
他的视线在回到身边,不得不说像身下这层棉花床垫还有几根木棍,铁锹,真不知道科墨这家伙是从哪里整出来的,她哥还说她不爱出门呢,这种生存能力再提升下去怕不是都可以去拍荒野求生,当然还是有些夸张了。
现在最要命的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根据烛台燃烧留下的痕迹推断,已经过去大约有五小时了,如果理查德要发现应该是能够发现在书房的机关的,不过现在的位置较前已经改变了,而且不排除机关是否单向跟一次性开关的可能。
等等我之前摔下来时,脖子后面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胡黎突然想到了刚才那股锥心的痛,赶忙伸手摸了摸。
甚至摸不到有什么高低不平的地方,自己整根脖颈上连个伤口都没有,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
不过身上的隐痛缓缓传来,这下真是稍微动动都有四肢要散架的感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胡黎做了些基础的检查,好在这地方应该是处于暗格间一样的地方,或许是坡度缓冲还是别的什么,所以还不至于身死垂危,但自己内脏绝对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去好好检查一番,让端木森给自己报销。
胡黎想要坐回去却发现手腕、脚踝、肩膀、屁股都传来阵阵剧痛,他皱眉不禁喊了声:“疼死我了。”
感觉到动静的科墨也揉开了眼睛,看见胡黎已经坐起身子,还能说话,她也算是松了口气道:“你醒啦,很抱歉是我开玩笑开过头了。”
“不打紧。”胡黎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她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胡黎摇摇头:“我没事就是身上还有些疼。”
“主要还是屁股疼。”
“这样啊,那既然没事咱们也抓紧找找离开这里的路吧。”科墨递过来把铁锹。
“嗯。”他缓缓后也接了下来,起身跟在了她的身后。
“哼哼,我先前来的时候,已经在路上摘了一些墙边的草药,虽然品种大差不差叶子也有些奇怪,不过看你现在的情况想必还是有些作用的。”她拾起烛台,领头在前面走着,嘴里嘀咕着:“你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好太多,我都有点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不过以后可千万别再那么鲁莽了,先保护自己要紧。”
这是什么话,怎么感觉我的保护是多余的来着。再定睛一看她的后背,那些衣服破口下的伤痕居然都消失不见了。
“我明白了,不过没看出来你对草药居然还有研究吗?”胡黎夸赞完,内心也嘟囔着,这家伙肯定不是普通人。
不过自己也没必要,去戳穿这个秘密。
科墨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因为我的母亲是名医生,所以父亲也希望我是名医生,这么一看那个老头都快比上宙斯了不是吗?”
“原来不是亲兄妹啊。”胡黎恍然大悟。
“不是呀,只是因为我的母亲和他的母亲是闺蜜罢了,所以我们从小就认识。”科墨摆摆手很无奈道,“而且我也不确定那个草药有没有疗伤的效果,不过试试嘛,试试不就知道了嘛!”
“贵圈真乱。我能从你手里活下来,还真是奇迹。”胡黎忍不住吐槽道。
科墨撇撇嘴:“你以为我愿意救你啊,要不是怕会遇到什么体力活,哼哼,俗话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还给你试验啥的,岂不是当代神农,那浮屠这玩意怎么也有个几百级了吧”
“你当这是打游戏的吗,还几百级,还有神农尝百草是自己尝,不是喂别人嘴里啊喂!”
“咦……你不会想让我喂你吃吧!”科墨嫌弃道,“那你还是躺回去当盒子吧。”
两人继续前行着,很快就发现了前面有扇门,它筑在两面石壁之间,更像是块巨大的土黄色龟壳屹立在那挡住去路。
胡黎上前摸了摸中间的间隙,观察起厚度,回首道:“即使铁锹能插进去,力量也不足以搬来这扇门。”
“会不会是方向走错了。”科墨凑近仔细观察道。
“不太像。”他思考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胡黎手中又捏了颗砂糖橘,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
听到咀嚼的声音科墨一看,这家伙居然在吃独食质问道:“居然还有心情吃东西,哪里来的,快给我来一个。”
她咬牙切齿地伸出手,要求道。
“确实还有一个,不过品相有些差,主要还是被你压坏的太多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颗半漏汁水的橘子到她手中,“没办法你总不会想吃我剥好的吧。”
“切。”科墨也是饿了,将烛台放在一旁默默护着食物细细地吃了起来,“还有你还没回答我这是从哪来的,之前进公墓的时候,可没见你身上有带慰问品啊。”
“啊这啊,你别问,问了对你不好。”他只是后悔如果还有那自己多少得顺块小蛋糕来。
算是垫了垫肚子,在门前休息片刻后他起身拍拍手道:“这扇门应该是密码锁。”
“密码锁?”科墨惊讶道,“但是这怎么可能,这种建筑建成时间也太古老了吧,大概都是中世纪前的老古董了。”她贴紧耳朵拍拍石门,那是根本听不到回声。
“基本听不到声音吧,但这扇门并不像镇墓石再看看门缝和地板的痕迹,显然是不只有一次被开启过。”胡黎捏起地上的尘埃,对比周围的覆盖程度,接过烛台就往身后的地板上探去。
果然在身后正有处,古怪的地方被墙壁上落砖堆起,不认真观察还是容易被忽略的。
“这里应该是输入密码的地方。”他抓起地上块块碎砖,在摸到墙壁上,没错只有这二十块砖头是用来输入的密码。
“好厉害啊,你是怎么知道还有这种东西的?”她有些不可思议道。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刚好猜对罢了。”他撇开碎砖头,很快在地面清理出了一片区域。
“可是砖头都碎,不就没有办法开门了吗?”她疑问道。
“未必,我觉得这墙面跟地上放置的砖块,只是一种联通检测装置,墙上预留的位置很好还原,因为石头是必然有磨损的,所以墙壁上的空砖位置只需要检测图案,直接用碎砖补上就好。只是这地上的重力检测装置,只能靠你啦。”胡黎指着墙壁已经开始往上面填砖头。
“靠……靠我,你……你打算干嘛啊?”科墨不解道,“可我的体重是固定的啊,喂,你不会是想?”
“那肯定只有你能做到了,通过改变姿势重心来更改检测区域内的受力,我跟你说你让我把腿抬起来都费劲,这种事情你显然更有生理优势好吧。”胡黎肯定道,“快快,我这边都已经要摆好了。”
“喂,那种事情不是每个女生都做得到的好吧!。”她连忙拒绝,她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清楚的,不说是石头把,自己怎么也是个生锈的废弃工业生产机器。
一个字,硬!
胡黎叹气道:“那不太行啊,以我的体重未必能达到要求的水平,大小姐,为了能出去只好牺牲你一下了。不然等过几年考古队发现我们的白骨……”
“好了好了,我做还不成吗?”科墨连忙投降道,“不知道跟谁学的,别再叫我大小姐了,这样叫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有你过来搭把手,我说停就得停啊。”
“那就好,感谢大小姐为我们求生事业做出伟大贡献。”胡黎继续说道,“我这边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开始了。“
“ok!”科墨深呼吸一口气,闭眼,双臂猛地张开,随着胸膛起伏,站在原地的她渐渐改变着姿势。
“怎么回事,这样都还不够吗?”
“坚持住啊,门已经有些动静。”
“啊,不行了,在这样下去我的腰要断了。”
“差一点,门已经有十几厘米的缝隙。”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死了要死。”
“那要不我们休息下,拉拉筋骨再来,虽然就差一点点门就可以过人了,但还是先停下来吧。”
“不行!都到这里了,你居然说这种丧气话,胡黎你给我动手。”
“好!”胡黎可谓蓄谋已久,动手都不带一丁点犹豫的。
在响彻心扉的惨叫后,科墨后知后觉道:“我去激将法是吧,等出去了,胡黎我一定让我哥把你扔到印度去。”
“哎呀,这不是你要求的吗。”胡黎笑嘻嘻道,“还能走路吗,需不需要我背你,真要去告状你也得活的出去啊。”
科墨发现自己真说不过这家伙,只能接受说:“行了,咱们赶紧进去。”
她扶着腰同胡黎摸进黑暗的门内,得在烛芯燃尽前找到回去的路,否则他们真就永远留在这里了。
门内是一处天然洞窟,能隐约看到头顶的钟乳石柱,各式各样的石塔支撑起周围高低不平的峰部,有些甚至比高楼大厦还高,有些却只像楼梯石阶。
滴水声在洞窟里回响,想必还有隐秘的地下水潭,而二人面前只是一小段被人为修整过的道路,慢慢举起烛台,见火苗偏移,胡黎确信这里肯定有出去的办法。
科墨也是试探性地,用脚朝周边探探,这不探还好一阵诡异的触感,直吓得她喊出了声。
胡黎循声提灯看去尽发现在门内侧的背后,赫然躺着一具陈年白骨,而死者身前最后的想法,竟还是想取下那把劈在自己脑袋上的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