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月考过后，学习成绩又开始新一轮的洗牌。这次是全年级大排名。

    魏宁宁真的占据了第一的宝座，刘萌越居第二，比初中成绩还要好。

    那天在教室外，李颜和安小颖靠在栏杆上，交流这次月考成绩。

    安小颖连连叹气，“哎，我费了老大劲才进了县一中，这才美了几天啊，就力不从心了。以全镇前三的成绩进来的，这都要倒数前三了，真丢人啊，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安小颖假装哭泣。李颜拍着她肩膀，“行了行了，别制造气氛了。我也没见你多用功，整天关心别人的八卦，你能有刘萌一半用功也不至于这么惨。”

    “想想也是，你才第20，李夕也不是第一，我没有理由考那么好，是不是？”安小颖有些撒娇。这时候，李颜感觉安小颖比她还小。

    刘萌走过来，拍拍李颜的肩膀，“李颜，全校这么多人，你考得就不错了。李夕这次考得也挺好，比我才少三分。估计下次就超过我了。”不知道刘萌是在炫耀，还是在安慰。

    周琳靠在教室窗台那，瞅着她们笑。那笑跟她的人一样，有几分冷意。安小颖岔开刘萌的话，看了眼周琳说，“真酷！”

    李颜和刘萌看过去，李颜微微一笑，刘萌不屑得转过头。

    下午课间，刘萌在语文课本里发现了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晚自习后我在小篮球场旁边的大槐树下等你。

    小篮球场？不就是初中部那个操场吗？自从初中部取消，中间隔着的围墙打通了，初中部的教室、宿舍，改成了高中老师们的办公楼和教师宿舍。

    小操场很少用，如果这边大操场打球的人多，会有一部分男生到那边去玩儿。那得是多爱玩儿的人啊，因为小操场就在老师们的眼皮子底下。

    刘萌疑惑，谁写的呢？长这么大她只给李夕写过字条，可李夕根本没搭理她。她想忘记，可想起来的时候总是有种心痛和隐隐的自卑。

    尽管李夕没搭理任何人。可是刘萌觉得她跟那些人不一样。那些人只喜欢李夕的帅气，可她刘萌喜欢的是李夕的优秀。那些人太肤浅了，李夕怎么看得上？

    难道这个写字条的人也是因为看到了她的优秀而喜欢她？会不会是李夕？

    刘萌想静观其变。她收好字条，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晚饭后，她去了小操场。发现有几个男生在那打球，里面真的有李夕。

    刘萌的心狂跳了几下。

    第二天，刘萌又收到了字条，还是那句话，还是那个笔体。她忽然感觉很像是李夕的字。

    课间的时候她绕到二班，假装不经意的往里面看。她知道李夕坐在后排，跟魏宁宁同桌。

    李夕正跟几人男生围在一起，听周大明在那侃。周大明本来在一班，可老往二班跑，他说二班有美女。

    刘萌往里看得时候，好像看到李夕看了她一眼。刘萌赶紧收回目光，逃回一班。坐在位子上，一颗心砰砰乱跳。

    她决定，如果再收到一次字条，她肯定会去小操场。

    可是第三天，她没有收到字条，第四天也没有。刘萌的心开始有些乱。她觉得她不应该这么戏弄李夕。

    李夕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能主动给他字条已经很难得了。

    第二周开始，刘萌晚饭后就去了小操场，还是有几个男生打球，但里面没有李夕。一连三个晚上，她都没有看到李夕。

    从二班的门口过，也没见到李夕。刘萌很想问问李颜，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正当刘萌坐卧不安的时候，周五课间，她又看到了熟悉的字条：“晚自习后去小操场边的大槐树下，不见不散！”

    刘萌欣喜万分，这次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晚饭后也没有去踩点，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下课，径直跑去小操场。

    小操场没什么人，很安静。教学楼有几盏灯亮着，估计是值班的老师。晚自习过后操场边的路灯就灭了，大槐树这边光线更暗。

    刘萌恍恍惚惚好像看到有个人在那站着，跟李夕差不多的个头，好像稍微胖点。但衣服被风吹起来也显胖。

    刘萌再走近些，轻声问，“李夕？”李夕好像转了过来。刘萌低下头说，“李夕，实在抱歉，我不知道是你，所以那两天没来。

    谢谢你，其实从初中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你学习好，体育好，写字也好。我想跟你一同学习进步，将来考个好大学！”

    刘萌低着头一口气说完，又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再看，李夕不见了，周琳带着两个人走过来。

    周琳笑着，这个笑，前几天刘萌见过。就在教室窗台那。原来，周琳是对她笑。

    刘萌有些慌，她不知道周琳要干什么。

    没等刘萌开口，周琳就揶揄着说，“你说我把你的表白告诉李夕，李夕是接受还是拒绝？

    或者我告诉老师，老师会怎么处理？或者告诉你妈，你妈会怎样？会不会也反映到教育局？可惜啊李夕不是老师，估计教育局不会兴师动众。

    那我还是告诉同学们吧，学生的事就由学生自己解决。”说完最后一句，周琳故意撞了一下刘萌，从刘萌身边过去了。

    刘萌呆立在原地。

    她忽然就想起初中作文竞赛的事，想起教育局领导找她们单独问话。她不知道问得别人什么，也不知道别人都怎么回答的。

    有一个问题那个女领导重复了两次：你亲眼看到的就是周琳和吴嘉嘉从张学东办公室走出来是吧？没别的了是吧？

    “是！”

    刘萌实话实说。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她在家也跟她妈妈讲过，不过就是加上了自己的情绪，说班主任偏心，对吴嘉嘉好。甚至对周琳都比对她好。

    刘萌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会不会是妈妈，告诉了教育局？所以才有了教育局的调查？可是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周琳有必要再报复她吗？而且她又没瞎说，都是事实。

    可是刘萌的心开始沉下去。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喜欢李夕。

    这晚回到家的刘萌，没有补充夜宵，没有跟她妈汇报学习情况，没有背单词，回到自己屋里躺下就睡。

    “高一有这么累吗？今天不背单词了啊？那明天可得背，天天坚持才有成效，可是不能放松啊！”刘萌的妈妈说完，带上房间门。

    刘萌用被子蒙上耳朵，一宿无眠。她想，就这样吧，表白的人又不是只有她，从初中就是谁跟谁表白了，谁又被谁拒绝了。但是谁见了？不都是听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