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陈如辉皱眉问道，一个固定的居所对流民来说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

    “不错，我们不愿意让月再有流离之感，自认为以我们夫妻二人的实力，五大国实在哪里都去得，”她高傲地扬起头颅：“雾隐村忌惮雪之族不是没有理由。”

    “精彩，所以这就是你们女儿险些被抓走的理由吗？”陈如辉啪啪鼓掌，一时间众人侧目。

    “喂...你倒也不用这么刺激她吧。”玖辛奈拉了他一把，急切说道。

    白惨然一笑：“是啊，是我们险些害死月。

    在月丢失的那段时间里，我们夫妻二人都快要把牙齿咬碎了。

    被上刑的根部成员说他们没有抓捕月，但我们根本不信。

    于是我们决定，做一个局，引诱秋道家少族长上钩。

    不过，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泄露行踪的吗？”

    “被信任的人捅刀子了吧？”陈如辉挑眉，眉头上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没摸到烟。

    “呵呵，不愧是恩人，不错，我们被人捅刀子了。

    我们雪一族是建立水之国的大族，在建国之时出力甚多，哪怕是在第一次和第二次忍界大战里，也是居功甚伟，在以前也是和鬼灯一族并驾齐驱的大族。

    当然，鬼灯一族现在也没落了。

    而这些，统统都拜历届水影所赐！

    我们为水影忌惮，每次往战场上抽调男丁最多的都是我们族人，等到几位实力超绝的大人死伤殆尽，他就毫不犹豫启用暗部，开始有针对地执行宗族灭绝计划。

    直到前些年，我们族实在顶不住压力，自请流放，离开了国都，去往偏僻的村落。

    我们已经不希望东山再起了，只愿意用我们的血继限界，力所能及地帮助村民，也算尽了水之国国民的责任。

    村民在一开始的陌生与抗拒中，逐渐接纳了我们。我们如愿以偿地过上了受人尊敬，又与村民混成一片的生活，只希望从此就这么过下去。

    可谁知道，哪怕如此，他也不愿意放过我们！

    他四处散播谣言，称我们是被诅咒的一族，只要我们有族人掌握血继限界，和他有交际的人，就统统会无辜死去。

    事情真的灵验了，和我们觉醒血继限界的族人交往的人，居然真的不明不白地死去，死状凄惨。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水影吩咐暗部下的手吧。”陈如何默然半晌，幽幽开口。

    天底下哪有什么新鲜事。

    她艰涩地露出笑容，林间风声越来越大了：

    “不错，暗部潜入村中，只要是和觉醒血继限界的人交往的村民，大多会不明不白地死在家中。

    他们再联系村长，要求村长配合，成功散布了谣言。

    就这样，村民逐渐对我们改观，对我们日益憎恶。

    族内都以觉醒血继限界为荣，忍界无不是以实力为尊。

    可如今居然说，觉醒血继限界是受了什么诅咒！愚氓蠢笨如猪，倒也罢了。

    可长此以往，族人自己居然真的以为，血继限界就是一种诅咒！这其中就有我们的族长！

    他们自发地清理族内的高手，这其中就有我们！

    水影把狗链丢在地上，可雪一族居然自己把它叼起来，套在自己脖子上！

    他们自以为这样，就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活下去，干脆从此彻底成为普通的水之国国民，不再惦记曾经的荣光。

    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由之后，才能再谈和平！

    我们受到了极为严格的监视，被监禁了起来。

    族长语重心长地和我们说了这说了那，全是狗屁。

    直到有一天，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村落里的雾特别浓，水影大人的左右手亲自来到我们村落，说要和族长商谈要事。

    族长打听消息，得知是自己即将被收编进高层，担任水之国警务部副部长。

    他在监狱的铁栏外兴奋地来回踱步，告诉我们这才是雪一族的出路。

    我们知道他，他人真的不坏，私德极好，家无余财，自己只有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却将月也视为亲生。

    每次战斗都是身先士卒，亲临前线。

    他出去了。

    我们夫妻三人被分到三个牢房，我和丈夫就在隔壁，月就在我们对面。

    族长前脚刚走，他的儿子就来了。

    你可以再猜猜，他要做什么？”

    这个的可能性就很多了，陈如辉想了想，向自己的左右看去，众人皆听得入迷，作沉思状，下意识向自己看来。

    陈如辉念头起伏，把一系列政治相关的都抛去，剩下一个荒唐的念头，不再是无所事事的模样，神情一肃：

    “你不要告诉我，他想趁着自己父亲不在，你们两个不能冲出铁栏，把月强要了。”

    “这怎么可能...”玖辛奈吃惊地张开嘴。

    林间猛然狂风大起，四周浮现出点点雾滴，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景色，矛盾的景色就这么吊诡地出现，白哈哈大笑，好像是笑声掀起了这阵狂风：

    “不错，那畜生早就对月有想法，只是父亲多次警告，忌惮我们的实力，不敢下手。

    可他自以为那晚就是天赐良机！

    他懂什么，族长说是监禁我们，实际上那点铁栏怎么可能拦得住我们！我们半是强迫，半是自愿！族长对此心知肚明，可他却没有告诉他儿子！

    哪怕到了这一步，我们也没想过将其杀了，毕竟族长实在是声名卓。

    我们将他反锁进铁栏里，自己也准备重新进入牢房。

    直到暗部的到来！

    他们背后的走廊全是我们雪一族的族人，他们是要来将我们斩尽杀绝的！

    我们仓促迎战，一来失了先手，二来他们对我们的能力心知肚明，早有针对，因而我们只是打了一阵，发现不能力敌，就带上女儿，准备跑。

    这中间族长的儿子一直拍着铁栏，希望从里面跑出来，因为我们身后就有出口。

    他本可以逃走，但却被我们关在牢房。

    我们没有管他，我们临走前看见，他被不知道谁，随手一刀剁了。”

    她停了下来，林间风声偃息，四野寂然。

    “所以其实水影一开始就抱着斩草除根的念头，你们族长也只是一厢情愿地谋求所谓的解脱，实则反过来成了他砍向族内最锋利的刀。”陈如辉喃喃道。

    “不错，”她笑了一下，笑声里是悲是喜陈如辉辨别不出：“我们走后没多久，就看到他的脑袋被暗部悬在广场中的旗杆上，并且不许任何人取下脑袋，雪一族的族长，水之国的战争英雄，就这么屈辱地死去，死不瞑目。

    直到现在，那颗脑袋还挂在旗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