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高层对宇智波的看法，”他怔怔出神：“他们不会容许这么一支敌对家族存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在早些年，我为宇智波的血统而自豪。

    直到我看见一个又一个平民惨死在宇智波人手下。

    他们轻易地获得这份力量，却为这份力量所俘获。

    宇智波人，根本就不懂得如何使用它。

    死在宇智波人手下的忍者、平民不计其数，我也终于麻木。

    这一族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怔愣出神，陈如辉耐心地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镜手轻放在桌上，温声说：

    “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对宇智波的看法。”

    “我认为宇智波必须被灭族。”陈如辉诚恳地说。

    “嗯...”镜下意识点头，随后愕然地看向陈如辉，双手青筋绽起，狠狠抓着桌角：

    “什么？”

    “我说，我认为宇智波必须被灭族。”

    陈如辉觉着镜应该是没听清，于是耐心地说了第二遍：

    “宇智波一族天生邪恶，这样的种族怎么能存活在木叶村呢？”

    镜目瞪口呆，眼前的身影逐渐和记忆中的身影融合为一。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不是有点太极端了。”

    “不，镜大人！”陈如辉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宇智波镜的双手：

    “我认为宇智波非族灭不可。

    初代与斑的恩怨已经结下，你看刹那那老贼，他可是斑的拥趸，你再看他今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杀害高层派来的使者。

    那可是暗部成员啊，就这么死在他脚下，他眼里还有木叶吗！

    您身体抱恙，如果百年之后...

    他若掌权，宇智波一族岂能不反！”

    “可...”镜被说得越发糊涂，有点想不起今天要留下陈如辉想说什么：“可...”

    “大人！宇智波之所以会发展到今天这境地，都是因为您！”陈如辉双手握拳，曲起双臂，掷地有声地说。

    “我？”镜吃惊地指着自己。

    “没错，您心太软了！”

    “我，我心太软？”

    镜协助团藏，执掌宇智波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宇智波一族是不是普遍心怀不满。”

    “是。”

    “宇智波一族的下一届领袖，宇智波刹那，是不是要想推翻木叶。”

    “是。”

    “如果他成功，那其余四大国会不会攻打我们。”

    “会。”

    “我们打得过八国，哦对不起，四国联军吗？”

    “打不过...”

    “所以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直接动了宇智波刹那。”

    “...”

    “宇智波人冥顽不灵，是不是应该永除后患！”

    “这...”

    “您不能早下决断，您百年之后，谁能为木叶村，拨乱反正！”陈如辉摇着镜的肩膀，摇得一晃一晃。

    “没有人...”

    “所以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在您手里完成！”

    “...”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既受王冠之重，当有王者之断。

    大人！宇智波必反，刹那必反，木叶必亡啊！

    还请大人早下决断，为木叶千秋万代计啊！”

    陈如辉说着，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出，镜还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说什么的模样。

    陈如辉一咬牙，神色猛然坚毅：

    “大人若是惜身，便将这事交付与我罢！”

    “不可...你，”镜：“你是万花筒，是宇智波的希望...这种事情，不应该由你来做。”

    陈如辉看着结巴的镜，恨铁不成钢地说：

    “宇智波的希望？大人，你难道还想着振兴宇智波吗！

    你难道看不出，宇智波早就是死路一条！

    你之前问我对宇智波的看法，难道不就是想试探于我？”

    “等等...你让我缓缓。”

    “大人！我们距离与土之国休战，已经几年？”陈如辉决定乘胜出击。

    “已有五年之久。”

    “可边境可曾太平过？”

    “不曾，云隐不知为何，仍旧虎视眈眈，我们只能派出忍者，多加警戒。”

    “我们与云隐迟早一战！五年，最多五年，忍界就要再次迎来大战！”

    镜皱了皱眉，村里尚未从第二次忍界大战中缓过神来，从未有人提出五年后必有大战，陈如辉这是照抄原著，直接将答案说出来。

    镜可以理智上不信，但陈如辉只想继续加火，一举把镜打蒙：

    “第三次忍界大战一旦爆发，如果宇智波趁着木叶一众好手奔赴战场，木叶内部空虚，直接发动政变，如之奈何！

    镜大人，该下决断了！”

    “我...我再想想，你让我再想想。

    你...你对宇智波一族，太激进了。”镜喃喃自语。

    陈如辉长叹一声，两行清泪还挂在脸上，看戏做得差不多了，于是躬身行礼道：

    “大人，忍者行事，须有行必要之事的决心。

    如果您想明白了，我请为先驱。

    今日之事，还望大人万万保密。”

    “我晓得，我不会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人，”镜点点头，尔后又是皱眉，只觉得眉心刺痛：

    “这件事情你也不可对任何人说，哪怕是英树。

    不，尤其是刹那，尤其是刹那此人...你不得和他说，明白吗。”

    陈如辉点头应下。

    镜喃喃自语道：“老师，行必要之事的决心...”

    陈如辉疑惑地看向镜。

    镜苦涩笑道：“这句话，我的老师，千手扉间也曾无数次告诫过我们。

    他多次和我提过宇智波一族的问题，告诉我，有些事情，当断则断。

    为了木叶，不得手软。

    但哪怕是他，也从未想过将宇智波族灭。

    若是他活过来，只怕会与你相谈甚欢。”

    陈如辉可惜地叹了口气，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可惜，不能与二代那样的英雄一见。”

    什么时候宇智波人会说二代目是英雄了？

    镜感觉自己的眉心更痛了，挥挥手道：“你...没什么事情了，就退下吧。”

    他记得自己之前好像还有很多话，要对陈如辉说，但现在心乱如麻，只想一个人静静。

    陈如辉点头，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