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陪睡?
酒馆内,四个人围坐一张桌子前,其中有三个人表情都十分严肃,气氛压抑到让人窒息。尤其是对于菲妮娅丝来说。
她只是说出来自己在幻境中,无意间听到的一个词语,可当她说出口后,当时在场的两人无不露出惊讶的神色。
“哪个....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或许是已经压抑到她喘不过气了,决定打破这沉默的氛围。一开口,其他人的脸好像更阴沉了。
“啊...菲妮娅丝,你真的不知道有关这个词的其他信息?”
菲妮娅丝迟疑几秒后,试探性的点了点头。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有关这个词的其他信息,不要给除了我们以外的任何人提到这件事。”
见修如此郑重,菲妮娅丝也不敢含糊。确定她真的答应下来后,他才长叹一声。
回忆起问修这个问题时,情绪瞬间变得激动,握住她的肩膀,不断追问着有关这件事的信息。
说实话,当时真是吓了她一跳,从未见过修有如此一面,有些吓人。
待酒馆打烊后,菲妮娅丝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回忆着幻境里的内容。
“真是倒霉的一天啊....”
想着,思绪逐渐飘向远方,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汪洋,自己漂在水面上,然后身体逐渐被海水淹没,不断的向下...向下...
“找到他,杀死祂”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使得她又一次的惊醒,窗外,皎洁的月光正洒在地板上。
“真是..令人厌恶的感觉啊...”
她将手臂搭在双眼上,可只是闭眼,那句话又会在她的耳边环绕,就像是夏天的蚊虫一般。
“找到谁杀死谁倒是说清楚啊”
她愤恨的敲打着床面,将头埋在枕头里企图借此逃避。但很可惜,没有什么用。
“(咚咚)”
“谁啊?诶?菲妮娅丝?”
修打开房间的门,菲妮娅丝正抱着枕头,拿着一盏灯,站在那里,低着头,沉默着不开口。
搞得修一头雾水,试探般的在她脑门上戳了戳
“诶..诶诶安芬斯特先生?您还没休息吗?”
“你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么晚了,还在想白天的事吗?”
“嗯....”
她抱着枕头,不敢直视修的眼睛,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不知道是灯火的温暖还是少女的羞涩,火光之上,少女的脸显得有些微红。
现在的时节,不过刚刚渡过严冬,加上现在又是深夜,菲妮娅丝身上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质睡衣,一阵阴风吹过,不禁使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修探出头去,左右张望了一下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外面还是有点冷吧”
修一把将她拉了进来,房间里比外面要暖和不少。
菲妮娅丝记得,似乎自己来酒馆的第一夜,就是住的这里。在那之后只有叫修起床的时候才会来这个房间。
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个高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菲妮娅丝连字都不认识的书籍。
修接过她手上的灯与枕头,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毛毯,披在她的身上
“您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话题别扯远了,这么晚了,你带着枕头来我这是干嘛?”
“您...可以陪我睡一晚吗...我有些害怕...”
修嘴巴大张着,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质疑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实在想不到平日里那么腼腆的精灵少女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菲妮娅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菲妮娅丝脸红到耳朵根了,双手握紧了毛毯,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向修解释,不过只是说自己做噩梦了而已。
“原来只是做噩梦了啊....”
修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所以能让我在您这里休息一晚么?斐妮尔小姐似乎睡得很熟,敲她的门没有反应”
“可以是可以,不过睡一起还是不合适”
修走到一旁的漂浮在半空的魔导书,坐了上去。
“今晚我就在这里休息,你睡床上”
魔导书向上升起半米左右,书架上几本魔导书自己从书架上下来,飞到修的身边,自行翻到修需要的位置。
修的床比起她自己的要大不少,而且也更软,上面似乎有些香料,闻起来香香的,躺在上面的感觉还不赖。
或许只是不习惯吧,菲妮娅丝觉得似乎并没有自己的床舒服。虽然还是睡不着,但却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您每天晚上都在研究魔导书么?”
“并不,失眠的时候才会”
“像您这样强大的人也需要看魔导书吗?”
“越是强大,越要巩固,我的术师基础并不好,加上我的本源术式有一定缺陷,有个人提醒过我....算了以前的事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修闭上了眼睛,暗自神伤着,菲妮娅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回想起相处的时光,遇到危险,迷茫的时候,都是修第一个出现自己的面前,可自己却从未真正为对方做过什么。
“修。”
想到这,她试探性的喊出修的名字,修低头看下去,菲妮娅丝将床腾出一个空处,在上面拍了拍,示意修躺上去。
“我无法与您共情...但..我想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
菲妮娅丝头埋在枕头里,但露出的耳朵却是已经红到根了,她已经羞得不敢去看对方的脸,只祈祷不要让自己太难堪。
魔导书飞回了书架,修缓缓下降,没有躺上去,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等菲妮娅丝终于鼓起勇气睁眼时,修只是坐在那里,背对着她
“很多年以前,在你还没有诞生的时候,世界上有一种怪物,它们以人的智慧与恐惧为食,而被它们所捕食的人,最后也会变成跟它们类似的怪物”
修缓缓开口道,菲妮娅丝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安静的听着,像是在听睡前故事
“我们称它们为“界外者”,它们有的善人言,却没有人性,所及之处,尸横遍野。无数人被失去理智的血亲所杀,死前还妄想着能对方恢复理智,博学之人在一夜间变成食人的怪物...”
修说道这里突然停下来,像是在哽咽一般,字眼卡在喉咙里面。
“最后,有五位术师,联合了四位大天使长,率领着一批追随者们,以极其惨烈的代价将它们驱除出去。”
菲妮娅丝发现修的身体似乎在颤抖,紧握着拳头
“但是,没能斩草除根,它们,逃到了一个名为戈尔芬之海的地方....”
听到这,菲妮娅丝才明白为什么修会对这个词有如此大的反应了。可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情绪,连魔力都有些外泄。
柔软而又温暖的感觉贴上了他的后背,菲妮娅丝从背后抱住了他,修愣住了,虽然看不见表情,但菲妮娅丝猜他一定很惊讶。
“算是...还您上次的吧”
但很快,那股暖意就从后背上消失了,菲妮娅丝迅速转过身背对他。
“谢谢...”
此前,修对于菲妮娅丝一直都是当做关系好的朋友,甚至有种养女儿的感觉。
但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早已对她已经有了些许别样的情愫
◇
菲妮娅丝醒来时,修正靠在床边,嘴巴微张,双眼紧闭着,似乎睡的很熟。
“哈~”
打着哈欠,抱着枕头,菲妮娅丝从房间里走出,一切都很自然,斐妮尔一开始也这么认为。
“早啊,菲妮”
“早...斐妮尔小姐..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就不跟你闲聊了...”
说罢,她自顾自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此刻,斐妮尔才发现她是从修的房间里走出来的,她眼珠子一下就瞪大了。
站在修的房门前愣了许久
“这俩不会已经水到渠成了吧”
斐妮尔如此想着,虽然她似乎误解了什么,不过不重要,她开心就好。
(咚咚)
“这么早,应该不是客人吧”
打开门,一个魁梧的大汉站在门口,斐妮尔认出来那是森托尔的护卫,切斯特。
他递出两封信
“给“黑影”的,这一封你也可以看,看完转告他就行了,另一封请务必交到他本人手上。”
说罢,他转身就走,一句话也没多说。两封信都印着精美的火漆图案,而其中一个,斐妮尔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克亚斯提斯的国徽
估计真是有什么大事,上次将菲妮娅丝带回来的时候,修就有跟她提起过。虽然不知道时好时坏,但应该也没有那么着急的吧。
而另一封信上则是被蓝色的火漆印着狮鹫的图案,好像是克索家的家徽吧,或许她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也说不定。
罢了,不去管那么多了,她随手将信丢到桌上,反正两封信跟她的关系都不大。
但是她隐约能感受到,像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正离她逐渐远去。
“日子要不太平了啊....”